如何“恢复性城市”可以提升心理健康 - 彭博社

在城市内方便接近大自然是减轻压力和抵御抑郁的关键之一，心理学家Layla McCay说。

摄影师：Richard Baker/In Pictures via Getty Images

当新冠肺炎来到伦敦时，Layla McCay并不惊讶地看到，与世界其他城市一样，居民们通过涌向社区公园来减轻疫情压力。这位精神科医生和公共卫生专家说：“在绿色空间中让我们感觉良好。”“这对心理健康有影响，不仅仅是简单地在户外。”

McCay是伦敦一家思想库城市设计与心理健康中心的创始人和主任，该中心探讨城市建成环境与情感健康之间的联系。疫情凸显了这种联系的重要性：在儿童、青少年、父母和照顾者以及老年人中，心理健康问题在过去18个月里激增。城市生活本身可能正在加剧这一危机。疫情前的研究已经显示，城市环境的压力——很可能由空气污染等因素加剧——可能会增加患精神健康障碍的风险；这与抑郁症、焦虑症和精神分裂症的发病率增加有关。

彭博社CityLab无印良品为日本的孤独流行病提供了解药芝加哥将继续实施改造空置的市中心塔楼计划迈阿密提出25亿美元债券以缓解严重的住房危机曾蔑视习近平的年轻香港人现在正在中国狂欢但是设计一个促进心理健康的城市是可能的，方法包括提供感官休息的地方，或者鼓励社交、体育锻炼或游戏。在大流行病爆发之前，麦凯和她的同事詹妮·罗，一位弗吉尼亚大学的环境心理学家和教授，开始汇编一本汇集最新研究成果的专著，这个领域在城市化进程中变得越来越关键。他们的新书，Restorative Cities: Urban Design for Mental Health and Wellbeing，正值德尔塔变种肆虐之际，给希望已经将危机最坏的时刻抛在脑后的城市居民带来了新一轮的大流行焦虑和疲劳。

CityLab与麦凯就恢复性城市的要素、最擅长倡导这一概念的城市以及政府如何从创建支持心理健康的城市空间中受益进行了交谈。

您和詹妮·罗创造了“恢复性城市主义”这个术语，为这本书提供了一个框架。您能解释一下这个概念以及它与心理健康的关系吗？

生活在城市中，你会受到很多输入的冲击。你经历的事情总是让你产生某种感觉、思考或行动，你的大脑一直在处理这些信息。你可能并不会与所有看到的人说话或互动，但这些输入和环境压力可能是无休止的。这可能会耗尽你的心理资源。一个恢复性城市可以帮助你培养处理这些输入的能力，减少发展压力、焦虑、抑郁和孤独的风险。创建一个恢复性城市意味着在环境中进行改变，让你在日常生活中有机会让大脑在放松或刺激的空间中体验休息，而不是以压力的方式刺激。

这本书详细介绍了可以引导这些变化的七个“支柱”。它们是什么？

第一个是绿色城市，这是城市空间中最具恢复力的属性。将自然融入城市核心可以减少抑郁和压力，改善大脑功能，也提高睡眠质量。然而，绿色空间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受其接近程度、数量、质量和生物多样性的调节 — 换句话说，大片草地不会像一个拥有各种绿色特征的区域那样产生影响。

第二个是蓝色城市。研究证据显示，水，无论是在自然环境还是人造环境中，都让我们感到平静和放松。这些好处被认为与绿色空间的好处类似。

第三个是感官城市。设计城市的人经常专注于消除人们认为令人不快的感官体验，比如气味或噪音。科学越来越告诉我们，有更多感官机会可以利用，比如创造一个声音避难所 — 城市中的一个安静的地方 — 或设计一个视觉上有趣、引发好奇心而不是一堵看起来相同的建筑的街道，后者更有可能引发与抑郁有关的消极想法。

第四个是邻里城市。孤独是一个在 Covid-19 期间增加的问题。设计一个邻里城市意味着促进日常生活中的社交互动。在住房方面已经有很多思考，比如在公寓楼中创建共享社交场所或设计跨代住房。户外的例子包括设计促进社交互动的公园，比如带有国际象棋棋盘和遛狗区，或通过将一个迷你公园放在市场或教堂旁边来优化社交机会。

一个男人在2021年3月骑自行车穿过巴黎的协和桥。摄影师：Ludovic Marin/AFP via Getty Images第五个是*活跃城市，*这意味着将体育活动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可步行、可骑行的区域自然提供身体益处，但它们也提供心理健康和大脑功能的益处。

第六个是可玩城市。 游戏培养韧性并激发人们的好奇心。重要的是，游戏的机会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一个很好的例子是芝加哥的云门雕塑；你会看到各个年龄段的人跑向它，看着城市不同部分的倒影，并与它自拍。

第七个是包容城市。 这支柱支撑着其他所有支柱，因为为了让人们充分利用设计好的机会，他们需要有归属感和有意义地接触这些机会。

你能详细谈谈包容城市以及如何创建它吗？

城市设计的理论默认对象往往是身体健全的工作男性，这意味着那些不符合这一默认对象的人需要塑造自己以适应城市，而不是让城市适应他们的需求。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男性更有可能骑自行车。例如，有些女性可能会因为安全问题而受到阻碍，与男性不同的是——在黑暗中骑车，受到骚扰——而其他人可能有不同的身体能力，所以骑车可能需要更多的努力或时间。男性的旅程通常是从家到一个特定地点再返回，因此线性自行车道可以很好地发挥作用。女性更有可能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有时会有孩子或年长者陪同，所以她们更难以骑自行车出行。解决这个问题的活动不能只是“嘿，女士们，多骑自行车！”它需要解决实践中的障碍并重新设计基础设施。

“有一种倾向是设计单一干预措施，比如一个小公园，来支持心理健康，然后宣称情感幸福已得到解决。”

共同创造是改善城市公平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包容性不仅仅是发放一份调查问卷。它意味着有意义地让人们聚在一起思考所需的东西，并帮助设计甚至维护这些元素。例如，在规划和设计的各个阶段与不同的现有和未来骑车者进行高质量的对话，将揭示以更具包容性的方式塑造设计的机会。这可能会揭示新的优先事项，比如通过更好的照明提高安全性，或者通过安全便利的自行车停车设施促进多站点旅程。

该书还强调单一干预措施是不够的，重塑城市系统内相互作用因素至关重要。这是什么意思？

设计一个单一干预措施，比如口袋公园，以支持心理健康，然后宣称已经解决了情感健康问题，这种倾向存在。为心理健康设计城市需要成为一个更广泛系统方法的一部分，其中包括良好的心理健康护理、住房和教育的便利，以及解决贫困和歧视问题。

恢复性城市主义也在更大的范式内运作，比如强韧城市和再生城市，强调可持续增长，或者为儿童设计的城市或老年人。这些范式重叠，因为对心理健康有益的许多事物也对环境、儿童和老年人有益。恢复性城市和强韧城市之间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重叠，部分原因是气候变化对心理健康产生影响。例如，利用水景来缓解热岛，使城市更具弹性，同时也有助于恢复心理健康。

我们在哪里看到一座城市正在实施您的书所倡导的变革？

巴黎可能是目前令所有人兴奋的城市，它因为新冠疫情而发生了变化。现在有更多专用步行区域，这座城市还最近宣布将继续允许在停车位上设立户外咖啡馆。这些变化向人们展示了，看似固定的设计教条实际上是灵活的，城市可以迎合地面上的人们。随着巴黎从临时到永久的转变，它可能成为全世界城市的榜样。

政府从恢复性城市主义中能获得什么？

我们知道城市人口和心理健康问题都在增长。我们也知道心理健康问题不仅仅关乎个体感受，还会影响整个城市的成功。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已经报告，与心理疾病相关的成本每年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人们无法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式工作和参与而导致的生产力损失。虽然明显城市设计方法并非解决所有心理健康问题的方案，但它们是一个真正未被利用的公共卫生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