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岛屿在应对移民死亡和失踪问题上的挣扎 | 路透社

第1项，共6项 埃尔希罗岛埃尔皮纳尔公墓的无人机视图，那里埋葬了几名移民，埃尔皮纳尔，西班牙，2024年11月26日。路透社/博尔哈·苏亚雷斯

埃尔希罗岛埃尔皮纳尔公墓的无人机视图，那里埋葬了几名移民，埃尔皮纳尔，西班牙，2024年11月26日。路透社/博尔哈·苏亚雷斯 西班牙瓦尔韦尔德，12月7日（路透社） - 两年前，法医病理学家莫德斯托·马丁内斯（68岁）搬到了小型加那利群岛埃尔希罗，打算退休。然而，他被日夜召唤，处理越来越多通过海路抵达的非洲移民的尸体。

马丁内斯说：“我以为埃尔希罗会更安静，每年只有两三起死亡。”他来自附近的特内里费，10月的一个多风的星期天，他开着悍马车前往殡仪馆进行另一具尸体的尸检。

根据官方数据，今年到目前为止，已有33名非法移民在抵达埃尔希罗后死亡或不久后去世。2023年的数字为11。2022年则只有1例。

来自西非海岸抵达西班牙群岛的移民人数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但最新数据显示，失踪或在旅途中死亡的移民比例增长速度是前者的五倍。

马丁内斯是埃尔希罗唯一的法医病理学家，该岛人口为11,400，是一个日益增长的移民目的地，而此时欧洲整体的非法抵达人数已下降。随着一些欧洲国家对移民采取严厉打击，法医的困境凸显了那些被迫尝试为自己创造新生活的人所面临的更高风险，以及他们的家人在寻找他们消息时所经历的黑暗时光。

马丁内斯即将检查的尸体是男性，非洲人，年龄在30到35岁之间。像其他成千上万的人一样，他乘坐一艘开放式船只，经历了大约2,000公里（1,242英里）的危险大西洋横渡，从西非出发。

他在前一天去世，显然是由于在寒冷潮湿的环境中无庇护地待了许多小时而导致的低体温。

根据红十字会的数据，今年到目前为止，大约有20,000名非法移民抵达埃尔希罗。这大约是超过40,000名在此期间抵达加那利群岛的总数的一半——这本身就是一个新纪录。根据西班牙内政部的数据，加那利群岛的移民抵达人数在1月至10月之间增长了12%。但在同一时期，死亡或失踪的人数增加了61%，达891人。估计由国际移民组织（IOM）提供。它表示该路线是世界上第二危险的路线，由于只有部分数据可用，因此其估计是保守的。红十字会认为大多数死去的移民甚至没有到达加那利群岛，而是淹死或尸体被抛入海中。

西班牙没有官方的死去移民数据库：它只统计那些活着到达的人，内政部发言人说。

马丁内斯说：“死亡原因几乎总是相同的：脱水、低体温和饮用海水。”

马丁内斯表示，移民在大约六天的航程中几乎不吃东西或喝饮用水——当他打开尸体时没有发现任何食物残留，任何水的痕迹“闻起来像海水”。

“巴蒂·巴里”

在这种情况下，埃尔希罗的当局对该男子的身份有线索。另一名乘坐同一艘船的移民站出来，称他是亲属，并且死者来自塞内加尔，名字叫巴蒂·巴里。

确认死者身份可能需要几个月。大多数移民在到达岸边之前会将身份证扔入海中，以免被驱逐，西班牙安全消息人士说。逻辑是，如果他们没有身份，政府就更难证明他们的原籍国并将他们遣返。

马丁内斯在尸检报告中指出，死者有几颗牙齿破损和缺失。

病理学家提取了一份血样。他将用这份样本向特内里费的一家实验室发送DNA，该实验室将把信息上传到失踪人员数据库，以与已报告的记录进行比较。

马丁内斯说，这个过程可能需要长达两个月。

他补充说，根据他的经验，在超过90%的移民死亡案例中没有找到匹配的身份：追踪亲属或让他们安全地提供来自非洲的DNA样本太复杂。

驻扎在埃尔希罗的三名法医警察中的两名对尸体进行了指纹采集和拍照，以便上传到执法数据库中。

在海洋中消失

国际移民组织失踪移民项目的代理协调员安德烈亚·加西亚·博尔哈表示，向加那利群岛的移民激增是导致死亡和失踪人数上升的几个因素之一。该项目通过新闻报道、官方来源和独立调查统计死亡和失踪的估计数据。

她说，来自西非更远处的船只不断涌入，走私者在每艘船上挤入多达300人。走私网络利用萨赫勒地区的不稳定局势，那里正在进行伊斯兰叛乱，并且根据欧洲边境机构Frontex的说法，派遣的船只数量比过去更多。

在九月份，西班牙海岸警卫队称载有84人的一艘船翻船后，仅找到27名移民幸存。这是加那利群岛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海难；当地法官正在调查这一事故。九人被埋葬在埃尔希罗。其余的人被认为已经沉入海洋。

马丁内斯说，他在凌晨3点接到电话处理尸体。

当时，埃尔希罗只有两个尸体冰箱——每个冰箱只能容纳一具尸体——所以马丁内斯将另外七具尸体放在一个通常用于守灵的房间里，该房间可以冷却到接近零摄氏度。

马丁内斯，他的祖父在1975年为西班牙前独裁者弗朗西斯科·弗朗哥进行防腐处理，他说在来到这个岛之前，他从未与移民打过交道。

他说，缺少悲痛的家庭和他们迫切的问题，使得保持临床距离变得更容易。

“伴随死亡而来的情感依附缺失，”他说。

这个岛上只有一张尸检台，位于一个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典型的秋季中午气温大约在20摄氏度（68华氏度）左右，因此病理学家通常会打开一扇通往街道的门，用医院屏风挡住视线。

进入空白

埃尔希罗只是 空白 的一个例子，移民在登上走私者的船时被投放到这个空白中。国际移民组织的失踪移民官员博尔哈说：“据我所知，西班牙、任何欧洲国家或美国都没有针对失踪移民的搜索和识别的具体协议。”

国际移民组织在2021年的一份报告中表示，西班牙缺乏与失踪或死亡移民的搜索、调查和识别相关的具体程序。它呼吁建立一个集中机制。

国际移民组织西班牙发言人表示，他不知道西班牙是否已采纳这些建议。西班牙司法部没有回应有关是否已采纳的问题。

在九月份的船难之后，非政府组织Caminando Fronteras——一个为遇险移民船提供热线服务的组织——表示，西班牙当局在应对移民死亡时与其他海上事故相比采取了双重标准。

“西班牙对在游艇或渔船上遭遇悲剧的人与在移民船上遇难的人适用的法律和程序并不相同，”非政府组织创始人海伦娜·马莱诺对路透社表示。

西班牙交通部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部门负责海事政策，海事当局并不调查移民船事故以确定潜在的行政失误，因为这些船只没有认证且缺乏所有权信息。

海外外交机构可以在空难或海难后协助处理死亡声明，但西班牙外交部和司法部未对何时进行过此类处理的请求作出回应。

西班牙内政部发言人表示，如果有证据表明尸体失踪，西班牙的司法系统和民警会调查移民在海上遇难的案件，但拒绝进一步阐述。

为了填补这一空白，红十字会在2021年启动了一项计划，收集有关在迁往加那利群岛过程中失踪或遇难者的信息。

红十字会的西尔维娅·克鲁兹表示，在大约40%的案例中，红十字会通过证据或与朋友或家人的访谈非正式地识别出遇难的移民。

“小小的致敬”

在尸检的第二天，遇难移民的遗体在岛上的埃尔皮纳尔墓地的混凝土墓穴中安葬，墓穴位于熔岩田的脚下，周围是山羊和灌木。

墓碑上标记着他的案卷编号、死亡日期以及“巴希·巴里”和“移民”字样。移民在近1000个墓墙中占据了30多个主要没有名字的墓位。

与巴里同行的那些人都无法参加仪式。他们被拘留在警察局或医院。

红十字会联系了他的亲属所在的庇护所，提供帮助通过其全球网络传达他去世的消息，克鲁兹说。

这是一个快速、安静的埋葬，只有六人参加：四名官员和两名购买鲜花的志愿者哀悼者。其中一人将红色、粉色和紫色的花朵放在墓碑上。

一些花朵放在一个小纸模型船里。

“无论他们的家人在哪里，我们希望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陪伴他们，并致以小小的敬意，”志愿者哈里迪安·马里查尔说，38岁。

上个月，地区政府在港口安装了六个新的尸体冰箱。墓地已请求扩展，因为空间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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