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像这样制造过腐败机器 - 彭博社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用葡萄牙语阅读用西班牙语阅读报道

到2015年夏末，负责贿赂的巴西建筑巨头奥德布雷希特公司的男人们正在策划另一个行动——这次不是为了操控合同，这本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也不是为了干预一个主权国家的政治，正如他们曾多次做过的那样，而是为了拯救自己。

希尔贝托·席尔瓦、费尔南多·米利亚乔和路易斯·爱德华多·索阿雷斯都是奥德布雷希特的职业人士。在过去十年左右，他们的团队，结构化运营部，帮助公司获得了在拉丁美洲建设大坝、发电厂、机场和炼油厂的合同。他们通过创建虚假的工程、建筑和咨询公司，利用秘密银行账户支付虚假客户提交的虚假发票来实现这一目标。在链条的尽头，总是有那些能够对另一个奥德布雷希特投标说“是”的人。

这些人往往是政治家——该公司一直在资助巴西的竞选活动，包括总统竞选，追溯到贿赂严格是现金生意的时候。自结构化运营成立以来，奥德布雷希特资助了选举拉丁美洲六位总统的阴谋；购买安哥拉、秘鲁和委内瑞拉国家元首的友谊；并向从巴拿马到阿根廷的数百名立法者支付贿赂。

特色在 彭博商业周刊，2017年6月12日至6月18日。立即订阅。摄影师：Caroline Tompkins 为彭博商业周刊现在，很多事情岌岌可危。在巴西，代号为 Lava Jato 的大规模腐败案件，或称洗车行动，正走向高潮。巴西警方发现了Odebrecht在安提瓜和巴布达的账户，并正在施压当地当局分享这些信息。公司的人员急于隐藏这些记录。

因此，索亚雷斯在办公室里以做事果断而闻名，他去找了巴西的安提瓜名誉领事路易斯·弗朗卡。弗朗卡在岛上监督Odebrecht的财务事务近十年。索亚雷斯请求他帮助制定一个计划，劝说安提瓜总理加斯顿·布朗阻止巴西的请求。为了推动事情的发展，弗朗卡邀请了一位他认识的受人尊敬的安提瓜律师和顾问卡斯罗伊·詹姆斯，在迈阿密坐下来谈谈。

Odebrecht提议支付詹姆斯400万美元，以帮助影响总理，该公司最近在美国的一起刑事案件中表示。詹姆斯在书面声明中表示，他确实达成了协议，但并不是为了影响安提瓜政府；他说，这是为了处理申请一个政府项目，该项目为在该国投资的外国人提供安提瓜公民身份和护照。詹姆斯否认任何不当行为，并承诺归还部分报酬。Odebrecht承认向詹姆斯支付了三笔每笔100万欧元（112万美元）的款项。

插画师：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插画师：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詹姆斯成功地让索亚雷斯和弗朗卡见到了布朗，一个在前年当选的易怒的工党领袖。他们在安提瓜国际机场的一个航站楼的盛大开幕式上聊天，这是一座另一家巴西建筑公司在加勒比海碧蓝水域附近建造的通透建筑。索亚雷斯告诉布朗，巴西的调查将对安提瓜的声誉和形象造成毁灭性打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索亚雷斯与其他政府官员会面，提出交出银行记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坏主意。

这是徒劳的。布朗在四月中旬于安提瓜首都圣约翰斯发表讲话时表示，他坚决拒绝了索亚雷斯的恳求。他还表示，安提瓜警方调查人员已经在为巴西当局整理大量文件，按照两国之间的协议要求。结构化操作，或许是现代商业中最具影响力、最有效的腐败机器，正面临终结。

马塞洛·奥德布雷希特被护送入法庭。他自2015年以来一直在监狱中。摄影师：海勒·安德雷/法新社/盖蒂图片社根据奥德布雷希特去年12月在布鲁克林美国地方法院的承认，结构化操作在巴西和其他11个国家贿赂了约7.88亿美元，获得了超过100份合同，为公司创造了33亿美元的利润。奥德布雷希特和石化子公司Braskem SA同意向巴西、美国和瑞士支付35亿美元的罚款，这与该部门在迈阿密及其他地区的活动有关。这是有史以来对一家公司处以的最大腐败相关罚款，超过了与另一目标相关的31.6亿美元罚款洗车调查，巴西肉类巨头JBS SA。

几十年来，奥德布雷希特公司培养了一种特定的企业传说。大致是这样的：该公司在全球工程和建筑公司中的崛起源于对努力工作、专业知识和客户服务的执着。高管们通过创始人已故的诺贝托·奥德布雷希特的三卷本最佳实践指南——奥德布雷希特商业技术系统，吸收他的教诲。但在去年12月13日，当诺贝托的72岁儿子埃米利奥·奥德布雷希特在巴西首都巴西利亚的一座1970年代的检察长大楼前坐在麦克风前时，他描述了一个建立在贪污上的家族帝国。

他说，这家公司是他真正了解的一切。他的父亲是一位温和的工程师，1944年创立了奥德布雷希特，在他高中时将他收为学徒。到1991年埃米利奥被任命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时，散布非法现金已成为做生意的重要部分。他说，给政治家一点“帮助”是获得合同所必须做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最好的项目，埃米利奥说，停顿一下抚平他修剪整齐的灰发，你必须秘密资助他们的政治竞选。“所有这些发生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制度化的，”他说。“在所有那些政党运作的方式中，这是一种正常的事情。”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随着时间的推移，腐败的生意落到了埃米利奥的儿子马塞洛手中，他正在公司层级中逐步上升。马塞洛告诉检察官，年复一年，0.5%到2%的收入被用于非法贿赂，主要是给巴西的政治家和国有企业的高管，特别是国家石油生产商巴西石油公司（Petrobras）。马塞洛说，有些年份，贿赂费用接近20亿雷亚尔（6.11亿美元）。这完全取决于奥德布雷希特（Odebrecht）的政治联系人提出的要求。

日常的贿赂通过被称为 doleiros 的黑市银行家进行——大致上是美元人。他们使用的绰号有Kibe和Esfirra，这些是巴西各地酒吧里流行的中东小吃。一名被指控的doleiro，一名被称为龙的中国国籍人士，利用圣保罗的折扣购物区作为基地，在那里进行现金交易并用装甲车运送资金。

“好吧，当你在处理不入账的现金时，它可能会消失。”

更高级别的客户仍然由埃米利奥处理，他试图在法庭上将自己描述为某种企业外交官。他满足国家元首的需求——他的A名单包括已故的委内瑞拉强人乌戈·查韦斯和自1979年以来统治安哥拉的若泽·爱德华多·多斯·桑托斯。“这些人是我无法放弃的，”埃米利奥说，“所以我继续帮助这些人。”但对埃米利奥来说，没有哪个客户比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更重要，后者是2002年赢得巴西总统职位的前工会领袖。达·席尔瓦，大家都称他为卢拉，是一位社会主义者，承诺消除贫困并振兴衰退的经济。他是奥德布雷希特的金矿。他启动了对公共工程、造船业和巴西石油公司的大量支出，奥德布雷希特获得了大量合同，成为拉丁美洲最大的建筑公司。在巴西，该公司是一个工程公司卡特尔的一部分，这些公司支付贿赂和回扣，以换取被允许操纵合同的投标，尤其是在巴西石油公司。（这也是“洗车”调查的最初焦点。）随着卢拉推动巴西在发展中国家的影响力，奥德布雷希特向他在该地区的盟友输送现金。（卢拉通过在其网站上发布的声明否认与奥德布雷希特或其高管的任何不当行为有关。“前总统从未授权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要求任何捐款以换取任何政府行为，”该网站表示，该网站充当卢拉的发言人。）

企业贪污机器的规模和复杂性最终压垮了马塞洛。随着卢拉增加对道路、港口、船厂和石油生产及炼油的支出，并在巴西以外开辟市场，公司运营迅速增长。所有这些都需要回扣和贿赂，而马塞洛无法跟上细节和节奏。因此，在2006年底，他给西尔瓦提供了一份新工作。西尔瓦自1970年代以来一直在奥德布雷希特工作，主要负责财务。和奥德布雷希特家族一样，他是一个巴伊亚人，来自东北巴伊亚州的萨尔瓦多市。他的父亲认识诺贝托；奥德布雷希特家族曾邀请西尔瓦的家人到他们的海滨别墅。“我被要求真正清理那个领域，而不仅仅是处理贪污付款的请求，”西尔瓦在2016年3月被捕后在法庭上作证说。“好吧，当你在处理不入账的现金时，它可能会消失。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保证它不会消失的人。”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到2007年初，西尔瓦，一个说话时容易紧张的不起眼数字专家，已经开始工作。他的部门被分配到奥德布雷希特在萨尔瓦多和圣保罗的总部办公室。不久之后，该小组在公司流程图中被确立为结构化运营部。“我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给它起这个名字，”西尔瓦说。最终，他被分配了米利亚乔、索阿雷斯和四名经验丰富的助手。

该部门根据需要由一批具有特殊技能的奥德布雷希特员工和承包商补充——例如，负责建立空壳公司的会计师，以及设计和运行秘密消息系统的计算机程序员。这个系统是加密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都有代号：米利亚乔称自己为滑铁卢，索阿雷斯是图希奥，西尔瓦是查理。

西尔瓦还雇佣了一位迈阿密律师，负责空壳公司的文书工作。在圣保罗，另一位律师起草了虚假服务的合同，以支持贿赂资金。她忙得不可开交，奥德布雷希特为她支付了每月6000美元的顾问费。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但在西尔瓦的世界里，没有银行什么都无法真正发生，奥德布雷希特在安提瓜找到了所需的东西。那是一个美丽的小岛——旅游局称那里有365个海滩，每天一个——但贫穷且在某些地方显得破旧。在圣约翰，坑坑洼洼且常常发臭的街道上布满了为外国人服务的银行。这些离岸银行有12家，许多只是有着锈迹斑斑屋顶的房子，前面挂着风化的木牌。安提瓜有着丰富的历史，曾被国际白领犯罪分子用作避风港。达拉斯金融家罗伯特·艾伦·斯坦福在安提瓜经营了一项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庞氏骗局，该骗局于2009年崩溃。前乌克兰总理帕夫洛·拉扎连科在2004年因洗钱在美国被定罪，曾在安提瓜的银行中藏匿了数千万美元。

到2010年底，根据Franca的证词，结构化操作已经通过安提瓜海外银行（AOB）运作了超过10亿美元。然而，该银行陷入了流动性危机，开始崩溃，引起了安提瓜监管机构的注意。Odebrecht最大的、最可信赖的贿赂渠道之一，一个名为Klienfeld Services Ltd.的空壳公司，账户中有超过1500万美元，而Silva无法提取这笔钱。他和Franca四处奔走；他们与一位在银行内被困资金的巴西商人联手，试图收购AOB。为时已晚：银行的合规人员已经向安提瓜银行监管机构提交了关于Klienfeld和其他Odebrecht相关账户的可疑交易报告。

Meinl Bank（安提瓜），拥有71个秘密的Odebrecht账户。Odebrecht需要另一家银行。Franca听说位于奥地利的Meinl Bank AG在安提瓜有一家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的分行。他、Migliaccio和Soares制定了收购计划。2010年底，他们（以及其他帮助管理贿赂网络的人）支付了约400万美元收购Meinl Bank（安提瓜）51%的股份。这不仅解决了该部门的银行需求，还将使背后的人获利。Odebrecht通过Meinl Bank运作的每一美元，所有者将分配2%的佣金。Franca还安排自己每月额外支付1万美元。他将主要在圣保罗帮助管理这家银行。

在处理完所有事务后，西尔瓦和他的团队开始工作，为他们的假咨询公司和其他公司在Meinl银行开设了数十个账户。一旦他们运转起来，至少有33家银行将奥德布雷希特的资金注入至少71个不同的安提瓜账户。Meinl Bank AG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自2010年出售其控股权以来，它对其安提瓜分行“没有管理控制或运营洞察”，并且在2014年底出售了其剩余的33%股份。

到那时，马塞洛已经接替父亲成为首席执行官，他全心致力于利用公司的资金帮助巴西及其他地区的政治家。竞选顾问若昂·桑塔纳和莫妮卡·穆拉是一个关键的渠道。桑塔纳是一位来自巴伊亚的男子，声音沙哑，眼睛下方总是有黑眼圈，他负责卢拉的第二次总统竞选。他随后管理了卢拉继任者迪尔玛·罗塞夫的两次竞选，后者在2016年被弹劾。穆拉是桑塔纳的妻子和商业伙伴，负责处理现金。她经常找西尔瓦安排将资金送到这对夫妇在瑞士的Banque Heritage账户，通过一家名为Shellbill Finance的空壳公司。

在2009年，桑塔纳和穆拉在法庭上作证，卢拉要求他们前往萨尔瓦多帮助管理左翼候选人毛里西奥·富内斯的总统竞选。这将是桑塔纳和穆拉在拉丁美洲和安哥拉使用奥德布雷希特资金工作的七次总统竞选中的第一次。（富内斯在其推特账户上发表的声明中否认收到奥德布雷希特的资金。）回报有时是天文数字。从2001年到2016年，奥德布雷希特在巴西以外的11个国家向官员支付了4.39亿美元的非法款项。作为交换，该公司在美国联邦法院的腐败指控和解中承认，这些国家的政府授予奥德布雷希特的合同产生了14亿美元的利润。

“在这里，当你使用电话时你会感到害怕，当你使用电脑时你会感到恐惧”

到2014年中期，随着巴西调查人员开始在“洗车行动”中逮捕奥德布雷希特的竞争对手，因串标和贪污，马塞洛·奥德布雷希特担心他的人可能会是下一个。他命令西尔瓦将他的业务带到外面。“我认为你们都应该去国外工作，因为在这里，当你使用电话时你会感到害怕，当你使用电脑时你会感到恐惧。你会担心你的办公室被窃听，”他在巴西的宣誓证词中回忆起对他的手下说。“你会在睡觉时想，第二天警察会来找你。”他告诉西尔瓦，做你需要做的事。“我给的唯一指导是，‘不要在美国工作，’”马塞洛说。

西尔瓦留在巴西。索亚雷斯和米利亚乔也没有完全听从老板的建议——在考虑了安提瓜、多米尼加共和国、迪拜和葡萄牙后，他们将家人搬到了迈阿密，并在奥德布雷希特位于佛罗里达州科拉尔盖布尔斯的单位找到了掩护工作。索亚雷斯在迈阿密市中心租了一套公寓，米利亚乔则在迈阿密海滩北部的阿文图拉找到了一个公寓，这里有许多受巴西人欢迎的海滨公寓大楼。“他看起来真是个好人，一旦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就开始给他展示公寓，”迈阿密的房地产经纪人帕特里夏·穆萨说。她说，巴西人喜欢有公共游泳池和烧烤设施的大楼，以及带水景的大公寓。2014年8月，她以130万美元的价格将一套六楼的公寓卖给了米利亚乔，这栋公寓位于她居住的半岛大厦，这是一座拥有三座塔楼的开发项目，里面住满了巴西业主。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在迈阿密生活期间，米利亚乔主要专注于解开奥德布雷希特的贿赂操作，并避免入狱。他、席尔瓦和索阿雷斯大部分工作是在多米尼加共和国首都圣多明各的一间三间办公室里进行的——他们认为这超出了美国调查人员的触及范围。筹集现金以偿还部门的债务是一项复杂的业务。公司欠圣保罗的一位“中介”7000万雷亚尔，还有一长串像他一样的人。（奥德布雷希特是如此好的客户，以至于中介们经常提前给公司提供现金。）而且仍然有贿赂需要支付。奥德布雷希特在法庭上表示，贿赂部门在2016年仍继续开展业务，在厄瓜多尔和委内瑞拉安排非法支付。

到2015年，席尔瓦基本上已经不再参与，因轻微中风而缺席，米利亚乔在掌控操作。他和席尔瓦最信任的助手玛丽亚·露西亚·塔瓦雷斯在她的家乡萨尔瓦多工作。塔瓦雷斯在奥德布雷希特工作了几十年，喜欢把头发盘起来，显得像一位严厉的高中数学老师。这掩盖了一个强大的职位：确保所有付款都在加密的在线会计系统中记录。她很谨慎，因此她是少数几位可以访问该系统的人之一。

在6月，米利亚乔需要详细查看数字，他请塔瓦雷斯从萨尔瓦多飞来帮忙整理一切。15日，她登上了一班前往迈阿密的夜间航班，坐在经济舱的座位上。她的包里装着数十份记录非法支付的电子表格。她打印出来以便让她的老板更容易审阅。

在她第二天早上到达后，塔瓦雷斯入住了位于布里克尔大道顶端的康拉德迈阿密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位于金融区的主要街道上。然后她做了许多巴西人在迈阿密到达后会做的事情：去购物。第二天她与米利亚乔会面。两天后，即6月19日黎明时分，三辆联邦警察的汽车突袭了马塞洛·奥德布雷希特在圣保罗的豪宅，并将他拘留。几个小时后，他在库里提巴，坐在联邦警察大楼的一个公共拘留室里，那里有一个开放的厕所，而“洗车”调查正是在这里进行的。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当塔瓦雷斯在那天稍晚时候再次与米利亚乔会面时，他感到震惊。他告诉她收拾好文件，带回巴西。回到家后，她把文件放进了一个壁橱里。文件中有200页的文档，概述了支付网络。在一些打印件上，她手写了安排贿赂支付的中介和高管的姓名和电话号码，以便更容易解读代号。其他文件列出了用于将收入转入安提瓜、巴拿马及其他地方秘密账户的美国银行账户。塔瓦雷斯认为这些文件在她的老板需要之前会是安全的。

然后，一个在烧烤架里的老鼠让奥德布雷希特的数十亿美元贿赂机器崩溃了。2015年初，米利亚乔在阿文图拉的邻居在准备点燃泳池旁的公共烧烤架时发现了这只啮齿动物。此事件引发了居民之间关于购买新烧烤架的电子邮件，其中一封引起了巴西联邦警察特工费利佩·佩斯的注意，他是一名监视米利亚乔的“洗车”调查员。这封电子邮件被抄送给数十位公寓业主的地址，其中包括佩斯知道是米利亚乔的一个地址。但一个名为“O.Overlord”的Hotmail账户（指的是1944年盟军诺曼底登陆的“霸王行动”）对佩斯来说是个谜。2016年1月，他在巴西获得了一项法院命令，要求微软公司让他访问该Hotmail账户。

在该账户的收件箱中，电子表格和电子邮件描绘了贿赂集团的日常活动。一个电子表格是由塔瓦雷斯创建的，这导致联邦探员搜查了她的家。文件仍在她的衣橱里。“当我们在她的房子里看到那些文件时，我们就知道了，”佩斯说。“这给调查注入了新的活力。”

调查人员将文件带到库里提巴联邦警察大楼三楼的一个高安全性房间，兴奋地翻阅着。当他们把塔瓦雷斯带进来时，她谈了三天。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结构化操作的主要负责人在“洗车行动”的大规模抓捕中被捕。他们与其他75名奥德布雷希特员工一起作证，以换取宽大处理。马塞洛·奥德布雷希特因包括腐败和洗钱在内的罪名被判刑19年；为了他的合作，刑期减至两年半监禁和五年软禁。他的父亲埃米利奥被判四年软禁。该公司在回应问题的电子邮件中表示，它希望“翻过这一页，将错误留在过去”，并列举了它为防止腐败所采取的措施。

最近在线发布的奥德布雷希特高管的录像证词，有时引人入胜，已在整个拉丁美洲引发了政治、经济和社会动荡。由于与奥德布雷希特的腐败合同相关的延误和成本，秘鲁将2017年的经济增长预测下调了半个百分点。其前总统亚历杭德罗·托莱多在秘鲁请求引渡时正是斯坦福大学的访问学者；如果他返回秘鲁，将面临与奥德布雷希特相关的腐败指控。他否认所有指控。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奥德布雷希特同意支付1.84亿美元的罚款，政府正在出售债务并将资金从社会项目中转移，以支付完成奥德布雷希特未完成的发电厂所需的9亿美元。

在安提瓜，圣约翰斯一座陡峭山丘的顶端，Meinl银行大楼作为世界上最大企业腐败计划之一的不起眼纪念碑静静矗立。底楼的百叶窗紧闭，空荡荡的空间布满灰尘。去年十二月，安提瓜的银行监管机构罢免了Odebrecht的董事，并任命了一名KPMG顾问作为管理员，远远地等待调查人员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管理员克利夫兰·西福斯拒绝发表评论。

揭开Odebrecht在安提瓜造成的损害的噩梦落在了爱德华·克罗夫特中校身上，他是一位瘦高的警察调查员，负责国家毒品和洗钱控制政策办公室。他在军营内狭小的办公室里工作。自2015年中以来，他一直在应对来自巴西调查人员的大量文件、电子表格和背景报告请求。最近，阿根廷正式请求财务数据以协助其对Odebrecht的调查。克罗夫特只有两名金融犯罪调查员，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花在将与Odebrecht相关的文件送往巴西。“这真是箱子一箱子一箱子，”他说，摇着头。“这是一个非常紧张的过程。确实消耗了大量资源来处理这个。”

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插图：西蒙·阿布拉诺维奇为《彭博商业周刊》创作克罗夫特的调查员正在调查Odebrecht的Meinl银行账户。这些账户中仍有7700万美元，已被安提瓜冻结。与Odebrecht贿赂企业有关的人正在占用岛上的法院以获取这笔钱。

安提瓜的总理布朗也被与奥德布雷希特相关的丑闻所困扰。四月份，他愤怒、挑衅，起初不愿谈论发生的事情。“我不认识那些奥德布雷希特的人，”他说。

布朗，曾是一名银行家，表示他已将自己的使命定为尽一切可能让罪犯更难以将安提瓜作为金融犯罪的基地。他坚决否认与奥德布雷希特高管向卡斯罗伊·詹姆斯支付的款项有关的任何不当行为，这些款项在腐败指控的和解中被揭露。“我从未接受过贿赂，任何认识我的人都会告诉你，我会把任何暗示这种事情的人赶出我的办公室，”他说，声音愤怒地提高。

布朗表示，奥德布雷希特在他的小国造成的损害无法夸大。贿赂部门使他的国家不稳定，他仍在努力清理这个烂摊子。

“他们是巨大的骗子，这严重损害了安提瓜的形象和声誉，”他说。“我希望他们都能在监狱里待很长时间。很长时间。”——与 埃兹拉·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