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有组织犯罪的地区，智利努力遏制它 - 彭博社

警方和法医调查人员在2024年3月1日智利圣地亚哥发现委内瑞拉前军人罗纳德·奥赫达尸体的地点工作。根据检察官赫克托·巴罗斯的说法，奥赫达的尸体在八天前被绑架，埋在圣地亚哥市郊的一片非法住宅区。摄影师：埃斯特班·费利克斯/AP在圣地亚哥I监狱的第一周，马塞洛很高兴他的同伴借给他一部手机，以便能够给女友和家人打电话。

但在夜晚结束之前，那些同样的囚犯折磨了他，拍摄了恐怖场景，然后将其发送给借来的手机上登记的联系人，并索要钱财以换取让马塞洛安宁。

马塞洛声称，这一事件是由于外国被拘留者人数的增加，他们给智利带来了更暴力和剥削的监狱文化。

尽管刺伤和殴打他的多数是智利人，但“外国人现在是主导”，29岁的马塞洛说，他因担心报复而要求使用化名。“以前看不到这种情况，因为智利人可以打架，但敲诈囚犯家庭是违反规则的。曾经有代码。”

许多智利人和马塞洛有相同的感受，认为外国人的影响是这种暴力的根源，92%的人认为移民恶化了国家的安全，根据AtalsIntel和彭博新闻的LatAm Pulse调查。超过95%的受访者认为智利应该有更严格的移民法律。这些担忧反映了整个地区甚至美国的情况，在总统选举期间也出现了类似的讨论。

现实是，尽管随着移民来到智利，暴力犯罪有所增加，但大部分犯罪行为针对的却是这些新来者。像阿拉瓜列车这样的有组织犯罪团伙——它已成为从圣地亚哥到纽约现象的代表——通常以移民为目标，因为他们脆弱且处于经济困境中。在智利，这个十年前在委内瑞拉监狱成立的团伙，曾涉及备受关注的委内瑞拉异议人士罗纳德·奥赫达的谋杀案。

犯罪率的上升对总统加布里埃尔·博里奇的政府产生了影响，他现在试图在打击暴力和毒品方面建立一个遗产，超越他竞选时所承诺的社会安全承诺。

自2022年以来，政府已将打击有组织犯罪的预算增加了三倍，达到8900万美元。它在国家检察院和调查警察中专门设立了相关部门，并正在建设高安全级别的监狱。他们还改变了一些规则：检察官会自动下令对任何被发现犯罪的移民进行预防性拘留。

智利增加打击有组织犯罪的支出

以美元计的数字

来源：智利内政部副秘书处

注：2025年的数据基于政府九月份的预算项目。10月29日的汇率。

这一切对一个几乎没有犯罪团伙背景的国家来说意义重大，而该国的警察以前使用左轮手枪并驾驶非装甲车辆。智利的警务战术现在开始反映出邻国的做法，这些邻国必须拆除 可卡因实验室，并在危险的贫民窟巡逻。

“有组织犯罪在我们国家的存在让我们感到震惊，但这不会让我们瘫痪，”总统加布里埃尔·博里奇在今年早些时候表示。“我们将一步一步赢得这场战斗。”

意外的到来

委内瑞拉的侨民对阿拉瓜列车来说是一笔财富，该团伙专门从事人口贩卖。人们支付团伙成员的费用，以便他们能够走私他们穿越智利边境，有些人必须为该团伙工作以偿还债务。这使得移民面临成为该团伙首批受害者的风险。

不可否认的是，近年来谋杀、暴力犯罪和毒品查获事件有所增加。根据 犯罪预防副秘书处的数据，智利的谋杀案在今年上半年达到了579起，或每10万人中有2.9起。这比2019年增加了30%，但与2023年上半年相比下降了9%。今年超过20%的谋杀受害者是外国人，而2020年这一比例为4%。

加布里埃尔·博里奇在智利瓦尔帕莱索，6月1日。来源：彭博社尽管智利的受害者人数保持相对稳定，但委内瑞拉人的谋杀案却激增——现在有超过70万委内瑞拉人生活在智利。根据法律医学服务处的数据，去年当局对遭受攻击致死的委内瑞拉人进行了73具尸体的解剖，而2019年仅有三具。2023年，对哥伦比亚人的解剖数量翻了一番，达到了60具。

去年，调查警察局查获了30吨毒品，包括可卡因和加工大麻，相比2019年的21吨有所增加。

在谋杀数据中，有“一个亚组是极端暴力的，通常会有更多外国国籍的人，因为他们与从其他地方移民过来的帮派的作案方式有关联，”内政部长卡罗琳娜·托哈在今年早些时候接受《第三报》采访时表示。

在七月，两帮派之间的一场所谓斗殴导致五名委内瑞拉人在圣地亚哥附近的一场聚会上被杀。

随着事件数量的增加，其复杂性也在上升。

“现在我们遇到的犯罪现场是过去所未见的，例如，一个人头部和身体多处中枪，双手双脚被绑，有时被转移到荒地上留下，”调查警察局有组织犯罪调查队队长胡安·巴勃罗·帕尔多解释道。

这迫使智利提升其追捕方法。现在，如果有任何涉及帮派的迹象，一名检察官、犯罪分析师和一名心理学家会陪同调查警察前往犯罪现场。

“很多时候，心理学家是通过受害者的家人获得案件中最相关的信息，”智利检察院有组织犯罪专门单位副主任塔尼亚·加哈多（Tania Gajardo）表示。“在有组织犯罪的背景下，受害者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受害者，他们通常不信任警方，不倾向于配合调查。”

帮派文化

智利仍然是该地区最安全的国家之一。只有乌拉圭、阿根廷和哥斯达黎加在2024年全球和平指数中排名更高，该指数包括安全指标。

根据一项 Ipsos的研究，智利对暴力、犯罪和移民的担忧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都要大。

在智利监狱中的外国人数在五年内翻了一番，到2023年达到了总数的14%，其中26%是委内瑞拉人，而2018年仅为1.5%。哥伦比亚人和玻利维亚人各占约28%，根据 监狱管理局的数据。

卡车司机组织的全国罢工，反对一名同伴在2022年被一名委内瑞拉移民杀害，发生在圣地亚哥。来源：法新社最近的仇外心理上升可能会加剧移民本已面临的困难。无证移民往往避免在遭受攻击或勒索时向警方求助。一些人出于恐惧而最终为帮派工作，因为这些帮派为面临不稳定就业前景的人提供了收入来源。

“一个国家越是仇外，委内瑞拉人在该国的身份越不确定，阿拉瓜列车的持续剥削的土壤就越肥沃，”InSight Crime的联合创始人兼联合主任杰里米·麦克德莫特表示。“这些是机会主义的罪犯，他们对委内瑞拉侨民进行勒索。阿拉瓜列车的成员是委内瑞拉社区的寄生虫。”

反击

智利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是阿拉瓜列车的知识分子领导者在其他地方，这使得追踪指挥链变得困难。还有一些声称与该帮派有密切联系的分散团体。

“在拉丁美洲，正在形成一种特许经营体系，罪犯为使用最残暴帮派的名称而付费，”有组织犯罪顾问和前警察情报官员巴勃罗·泽巴洛斯表示。“在拉丁美洲，最好的品牌就是残暴。”

很难确定这个国家是否正在赢得战斗，但已经取得了一些胜利。警方已将两名阿拉瓜列车的杰出领导人监禁，同时请求引渡一名在哥伦比亚被捕的帮派创始人——被称为拉里·昌加。

智利的绑架事件在过去五年几乎翻了一番

来源：智利检察院，公共检察院

“智利当局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认为他们正在做正确的事情，”InSight Crime的麦克德莫特说。“这是一个陡峭的学习曲线，但拉里·昌加在2022年逃离智利的事实表明，他感到在这里被捕的风险非常真实。”

此外，凶杀案的急剧增加可能是帮派弱点的迹象，而不是它们的强大，检察官加哈多表示。

“我们做了重要的遏制工作。将阿拉瓜列车的领导人监禁产生了混乱，”她说。“当你在敌对帮派之间有凶杀案时，是因为他们没有控制领土，而当你没有凶杀案，一切都很平静时，意味着这一切已经被控制，国家在放任自流。”

尽管如此，这对受到有组织犯罪增加影响的社区来说可能微不足道。

下一个目标

北部城市安托法加斯塔正成为外国帮派争夺领土控制的战场。

其通往太平洋的便利通道、通往首都圣地亚哥的公路，以及靠近玻利维亚和秘鲁的边界，早已使其成为哥伦比亚毒品贩运帮派的神经中枢。

现在，在北部其他城市如伊基克和阿里卡扩展后，“阿拉瓜火车正在联合力量前往安托法加斯塔作战”，顾问泽巴洛斯说。“预计安托法加斯塔的未来将非常暴力。这是委内瑞拉人和哥伦比亚人之间即将到来的战斗。”

2022年在智利安托法加斯塔被委内瑞拉移民杀害的司机的葬礼。来源：法新社来自该市的参议员佩德罗·阿拉亚表示，该地区因其地理位置和矿产资源而被诅咒。智利是世界上最大的铜生产国，安托法加斯塔地区位于该行业的核心，直到2032年有超过170亿美元的项目在筹备中。

阿拉亚说：“这意味着人流量的巨大增长，许多矿工，但也有犯罪分子利用新的经济机会。如果不采取措施，北部地区将会失去绝对控制。”

首要任务

随着智利逮捕更多帮派成员，改善监狱系统的竞赛开始了，以防止其成为有组织犯罪的新指挥中心。预防腐败将是这一努力的关键部分。

“犯罪组织和国家腐败是密切相关的。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首都第1保障法庭的法官费尔南多·古兹曼表示，他定期访问圣地亚哥I监狱。“没有与一些国家机构的联盟，几乎不可能建立一个强大的犯罪企业，获得显著的盈利。”

在警方和监狱警卫之间发生了一些孤立的腐败案件。

博里奇总统重申，公共安全是明年主要优先事项之一，当他在9月29日公布国家预算时表示。2025年将额外花费3000万美元，仅用于打击监狱内的有组织犯罪。

2020年的圣地亚哥I监狱。来源：法新社“监狱不仅变成了一种犯罪学校，”古兹曼法官说。“它也是为犯罪组织提供资金和招募人员的地方。”

这对像马塞洛这样的囚犯意味着什么，还有待观察。

他在被袭击后能够接受医疗援助，告诉监狱警卫他是用罐头意外割伤了手臂。一旦离开他的牢房，他就能报告发生的事情。

最终，马塞洛因自身安全被转移到另一个牢房，然后被置于监视居住，但在他的女友向他的攻击者转账100美元之前并没有发生。检察机关对他提出了10年的毒品贩运指控，这是可能的最高刑罚。

原始备注：杀戮和监狱酷刑引发对智利帮派犯罪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