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损失收割：华尔街的新策略削减富裕美国人的账单 - 彭博社

插图：Khylin Woodrow

你给拥有一切的富有客户准备什么礼物？

答案是，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财富管理者，那就是一个亏损的投资。

这就是华尔街最新创新背后的思维，一种对著名的税收亏损收割的巧妙变体，这在财富管理中已经是一个有争议的特征几十年了。

税收亏损收割是一种策略，通过出售亏损投资来抵消在投资组合中其他地方实现的收益所需缴纳的税款。这是一个强大的工具，通常在股票持有中使用，但它有一个关键的限制：投资者并不总是有亏损可以收割。当美国股票表现良好时，尤其如此，过去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

这就是“税务意识的多空”策略的用武之地。这种完全合法的方法是对冲基金和个性化投资组合的结合，利用个人投资账户中的杠杆对某些股票进行押注，同时对其他股票进行做空。总体目标是赚钱，但这种方法几乎可以保证会有一些数百个头寸中的亏损可以收割。

这正是华尔街那种光鲜的操作，可能会引起任何对日益加剧的财富不平等感到担忧的人的反感。税务多空策略对大多数投资者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就像其他形式的税收亏损收割一样，最富有的人往往受益最多。尽管它们所基于的原则——美国人在选择出售资产之前不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经历了无数挑战，但乔·拜登总统提议对超级富豪的未实现利润征税。卡马拉·哈里斯对她是否会追求这样的措施保持沉默，尽管她之前支持过他的计划。

目前，由于股价创下历史新高，人工智能的繁荣使得大量新的科技百万富翁诞生——如果他们想出售大幅增值的股票，可能面临巨额税单——这一策略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在AQR资本管理公司，这一方法的先锋，税收长短策略的资产在半年内几乎翻了一番，到九月底达到了99亿美元。Quantinno是一家自2021年起为应税客户提供定制长短策略的公司，今年其资产已翻倍，达到了70亿美元。摩根士丹利表示，它也将很快加入这一行列，已经包括了像贝莱德和景顺这样的巨头。

克里夫·阿斯内斯摄影师：乔·布格维茨/彭博社“每个客户都是在税后收益中获利，而不是税前收益，”AQR的联合创始人克里夫·阿斯内斯在一次采访中说道。“坦率地说，任何应税的人，无论财富如何，都无法通过忽视税收的过程获得最佳服务。”

工程损失

税收长短策略比其他方法更昂贵，复杂，并且仅对那些有显著资本收益的人真正有效。但对于处于合适情况下的投资者来说，它们是“绝妙的，”加州纽波特海滩的Flatrock财富合伙公司的联合创始人约翰·韦斯特说道。

“你需要在你的资本结构中有未实现的资本收益，通常是在你的多元化投资组合之外，”这位曾在量化公司Research Affiliates工作的前合伙人表示，他已经向客户提供这些策略一年多。他认为，如果“你有一个可能出售的私人企业。你有一堆低基础股票，你可能会出售。你是一个想要缩小纽波特海滩房屋规模的五十多岁的人。”

要理解税收长短头寸的机制，可以考虑21世纪美国繁荣的典型代表：一位出色的苹果公司工程师，经过多年的收益，拥有价值100万美元的公司股票。这位工程师对将如此多的财富集中在一只股票上感到不安，因此想要出售这些股票，转而购买标准普尔500指数跟踪基金。

这笔交易可能会产生显著的税务账单，因为其中包含了隐含的资本收益。因此，这位工程师选择用100万美元的苹果股票作为抵押，建立一组长短头寸（分别是对股票的看涨和看跌押注）。这通过保证金和卖空实现，而不是使用衍生品。通过这个投资组合，通常是130%做多和30%做空，投资者更可能会有亏损头寸，并且更可能迅速累积这些亏损。

就像在更简单的税损收割版本中，那些亏损可以通过出售头寸来实现。销售所得现金被再投资于经济上类似的证券（以维持投资组合的平衡），而亏损则被记录并用于抵消其他地方的资本收益。这位工程师可以逐渐减持苹果股票，通过扣除在长短策略中产生的亏损来最小化他们的税务账单。

“三年后，当需要动用这些资产来支付大学教育费用或购买第二套房子时，他们可以利用那些已记录的亏损来抵消出售该股票的收益，”Symmetry Partners的高级区域总监迈克尔·斯托尔说，该公司与AQR和Quantinno合作，为财务顾问提供这些解决方案。

多空投资组合如何收获税收损失

来源：彭博社

税收多空策略利用单独管理账户，这是一种由专业资金经理运营的投资工具，可以为每个特定客户定制。这些账户在华尔街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主要作为富有投资者的工具，但随着技术进步使其更易于管理并降低了进入门槛，它们迅速发展成为一个3万亿美元的行业，依据Cerulli Associates的说法。

需求的很大一部分源于它们在税收损失收获策略中的实用性，特别是对于被称为直接指数化的策略。这是指投资者持有一个与基准（如标准普尔500指数）相匹配的投资组合，但与购买指数基金不同，他们单独拥有每一股——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收获任何产生的损失。

这种繁荣在许多指数基金几乎免费的时代，成为了收费收入的一个急需推动力，这也帮助解释了为什么包括摩根士丹利、先锋集团和富兰克林资源在内的公司在过去四年中收购了SMA平台。税收多空策略提供了更高的盈利潜力：Symmetry估计这些策略通常收取50个基点的管理费和另外30个基点的融资费，约为直接指数化的典型收费的两倍。

另一方面，它们的复杂性意味着它们并不是大众市场产品。税收意识的多空策略的最低投资要求通常从七位数开始，而对于普通的SMA，像富达投资这样的提供商现在的最低投资额低至5,000美元。

“多空策略正在向超高净值领域发展，”贝莱德美国财富顾问业务的董事总经理伊芙·库特（Eve Cout）表示。“这需要基础设施和深入的知识，以便能够大规模地向客户提供个性化的SMAs。”

‘有问题的’

税损收割策略的关键，包括多空策略，是美国人可以选择何时实现投资的收益或损失。

这些方法通常只是税收的递延，而不是消除，因为任何节省下来的钱都会被再投资，整体投资组合应该会增长。最终，这些投资可能会被清算，届时任何收益都需要缴税——如果投资者以亏损出售了一只股票，然后再买回，他们未来可能会有更大的收益，因为购买价格较低。

但总体而言，投资者应该从更长时间内投资更多现金中受益，理想情况下，只有在他们退休进入较低的税级或州时才会解除投资。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法律与经济学教授艾伦·奥尔巴赫（Alan Auerbach）认为，基于实现的系统“一直是有问题的。”他认为，资本收益的相当一部分根本没有实现，要么是由于巧妙利用的 慈善捐赠，要么是因为投资者不断推迟出售，收益在他们去世并将资产传给继承人时重置为零。

“钱有时间价值，”奥尔巴赫说。“即使只是递延，如果我们谈论的是一年或两年，这并不算什么。如果我们谈论的是50年，那就是个大问题。”

副总统哈里斯提出的一项计划，旨在对最富有的美国人征收新税，这可能会颠覆计算。她的竞选团队最近拒绝澄清这是否会涵盖未实现的资本收益。这个建议之前曾因抑制投资而受到批评，而最近的一起最高法院案件提供了混合线索，关于这样的税是否能经受住宪法挑战。哈里斯还提议提高对年收入至少为100万美元的人的长期资本收益税率。

这可能会进一步推动华尔街的税损收割策略。这种做法是完全合法的，只要交易不违反某些反滥用限制。例如，你不能从一种证券中收割损失，然后在30天内买回过于相似的证券。也不能同时对同一证券进行看涨和看跌的投注，在一笔交易中实现损失而在另一笔交易中推迟收益。

根据哥伦比亚法学院教授大卫·施齐尔的说法，整个业务依赖于当前规则的复杂性。在他看来，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被耗费在复杂的参与者追求更低的有效税率上。“从系统的角度来看，你真的不应该鼓励这种努力，”他说。

就目前而言，对于有足够应税收益可以抵消的个人来说，这值得付出努力——而像AQR这样的量化公司表示，新型的多头-空头策略特别有效。在彭博新闻看到的一份系统性公司的推介材料中，这家资金管理公司预测，1000万美元投资于一种145%做多和45%做空的解决方案，在十年内可以产生高达1400万美元的损失，而直接指数化的损失为390万美元。

该股票挑选策略还旨在每年在税前超越一个股票基准0.8%。阿斯内斯喜欢将损失形容为AQR已建立模型的蛋糕上的樱桃，该公司整体管理着1160亿美元。该公司的税务意识产品采用其长期以来的股票选择方法，然后尝试在输出中平衡税务考虑。例如，如果某只增值股票的信号只是轻微闪烁红灯，策略可能会推迟出售，以使持有时间超过一年，从而使其适用较低的长期资本利得税率。

“我们首先和最重要的是提供税前阿尔法，”阿斯内斯说。“我们在这里有点幸运，因为我们过程的许多方面自然适合税务意识。”

发放卡片

富裕美国人所支付的税款往往随着市场波动，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税损收割正在享受一个时刻。根据 国会预算办公室的一项分析，在2021年，美国股票的当前创纪录上涨之前，资本利得实现占经济的百分比达到了四十年来的最高水平。对于前1%的纳税人，该类别在那一年占其总收入的39%，美国国税局的数据表明。（该机构拒绝对此报道发表评论。）

Quantinno的快速增长证明了对税务长短期解决方案的需求。该公司的最低投资门槛为100万美元，客户包括家族办公室和财富管理者。创始人金勋在AQR工作了十多年，他表示Quantinno的优势在于结合了对冲基金和SMAs的最佳部分。

金勋来源：Quantinno“我们基本上可以利用一种复杂的策略，但在一个应税客户更喜欢的工具中，因为它流动性很高，”他说。“他们的资产不会离开他们的账户，并且是完全透明的。”

在其他地方，摩根士丹利直接指数部门的投资策略总监杰里米·米尔森表示，该公司将在年底前发布一种长短策略，以帮助客户处理集中持仓。英维斯科在2019年从AQR招募了塔伦·古普塔，以帮助管理包括税务管理股票在内的量化策略，他们的长短产品有2亿美元。

“现在，增长型科技公司以及人工智能公司正在产生大量财富，这些个人正在寻求锁定这些财富，”英维斯科的SMAs负责人埃迪·伯恩哈特说。财富管理者正在“在停车场等着与工程师见面，等他们出来时就发名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