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航MH370客机失踪可能会再次发生 - 彭博社

搜索MH370的行动没有发现主机舱或任何乘客和机组人员的踪迹。

摄影师：Chaideer Mahyuddin/AFP/Getty Images“晚安。马来西亚三七零。”

这六个字是2014年3月8日晚从吉隆坡飞往北京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370航班驾驶舱的最后一次无线电通讯，飞机起飞不到一个小时后。几分钟后，飞机从空中交通管制雷达屏幕上消失。

这架庞大的波音777客机几乎和曼哈顿的城市街区一样长，比五层楼高，竟然在晴朗的夜空中变得无影无踪。机上有239人。

随后的搜索行动在澳大利亚西海岸附近数百英里外的南印度洋最深处的海底进行，没有发现主机舱或任何乘客和机组人员的踪迹。在777上的300万个零部件中，仅有几个碎片几年后漂到了东非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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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出求救信号，没有已知的飞行路径，也没有残骸，MH370仍然是现代航空史上最大的谜团。尽管调查人员所知甚少，但他们对一件事很清楚：绝对不能再让飞机像这样失踪。

然而，十年过去了，业界为排除类似事件的努力受到了官僚主义、财务压力以及关于谁应该对驾驶舱拥有最终控制权的辩论的阻碍，这一过程已经被多年的监管修订记录所记录。

波音777客机几乎和曼哈顿的一条街一样长，比五层楼高。摄影师：Jasper Juinen/Bloomberg马航在事故发生几周后提出的一项关键飞行器追踪工具尚未得到实施。尽管该行业在设备成本上节省了数亿美元，但航空安全协议中仍存在着一个大得如同海洋的漏洞，这意味着在地球上某个偏远角落的一架注定失事的客机可能永远被隐藏起来。

在搜寻队无功而返寻找MH370的同时，国际民航组织提出了一项由新的安全规定主导的额外安全监管层，该规定要求如果新飞机遇到麻烦，就应该至少每分钟广播一次它们的位置。其目的是为了让当局提前得知正在发生的灾难。如果飞机后来失事，救援队至少有机会找到坠机地点。

然而情况并非如此。这一分钟追踪规则已经推迟了两次。最初应在2021年1月生效，但现在计划从2025年1月开始生效。彭博新闻询问了美国、欧洲、中东和亚洲范围内的十几家主要航空公司，询问他们的机队中有多少飞机已经符合国际民航组织的要求。在回复的航空公司中，符合要求的飞机非常少。

在777中的300万个零部件中，仅有少量残骸在数年后被冲上东非海岸。摄影师：Adli Ghazali/Anadolu Agency/Getty Images截至9月份，拥有250多架飞机的法国航空表示，其7架飞机——全部为空客A350型号——符合标准。大韩航空表示，其159架飞机中有3架配备了跟踪装置，而日本航空公司表示，其226架飞机中有2架安装了这项技术。

MH370失踪以来的延误是不可接受的，”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的促进航空安全标准的非营利组织飞行安全基金会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哈桑·沙希迪表示。“这是一场悲剧，解决方案已经被制定出来。非常必要我们迈出这一最后一步，”沙希迪说。

除了延误数年之外，新的跟踪标准仅适用于新飞机。去年，超过2万架老式飞机没有安装相关技术的要求。这意味着成千上万架飞机将在未来数十年内飞行，运送数百万乘客在世界各地，而这些飞机没有被认为在MH370失踪后是至关重要的能力。

技术障碍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延误。2015年，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建议在飞机上安装“防篡改”的跟踪系统时，被认为是全球民航业的引领者的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提出了反对意见。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表示，这样做将不可避免地牺牲飞行员对所有系统的控制，而这被认为是航空安全协议的中流砥柱，因为在紧急情况下，飞行员应该对飞机拥有最终决定权。

MH370航班机长扎哈里·艾哈迈德·沙阿的角色一直是谜团的主要焦点。根据最终报告中推测的事件顺序，飞机故意偏离了原定的北飞中国的航线，绕回马来西亚并向海上飞去。它南下约六个小时，可能是在燃料耗尽时坠入了南印度洋。

科学家通过研究飞机与地球上36000公里（22400英里）高空卫星的每小时连接，粗略地勾画出了这架注定失事的飞机的航线。尽管这项侦查工作非常了不起，但它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坠机区域。国际搜寻舰队在2017年停止搜寻前，调查了71万平方公里的海床，布满了海沟和山峰。随后一年，海洋勘探公司Ocean Infinity的新努力也未有所获。

450页的最终报告中包含的法庭细节使人难以忽视这场悲剧的人员伤亡。报告列出了乘客的座位号、性别和国籍。经济舱几乎满员，两个孩子坐在17F和18F，另一个坐在30H，还有两个婴儿在机上。在后排，相隔四排，有两名伊朗人使用盗窃的欧洲护照旅行。

商务舱几乎只有三分之一的乘客，大多数的10名乘客都坐在窗边。所有10名负责照顾客人的空乘都来自马来西亚，而大多数乘客是中国人。凌晨1点过后，飞机已经稳定在35000英尺的巡航高度。大约20分钟后，MH370与马来西亚空中交通管制做出了最后的语音通信。

2014年3月10日，马来西亚吉隆坡机场的实时飞行追踪器。摄影师：Joshua Paul/NurPhoto/Corbis News/Getty Images调查人员表示，有可能有人关闭了飞机的通信系统，但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该团队表示，“无法确定MH370失踪的真正原因。”

与此同时，报告向国际航空界发出了激烈的呼吁，称“需要向旅行公众提供保证，即当前一代商用飞机的位置始终是已知的。做出其他方式是不可接受的。”

一分钟追踪规则旨在解决这一盲区，旨在将坠机地点确定在六海里半径范围内。

国际搜寻舰队在2017年停止搜寻之前，调查了71万平方公里的海床，布满了海沟和山峰。摄影师：罗布·格里菲斯/法新社/盖蒂图片社APS航天公司首席执行官迈克·普尔表示，这还不够好。这家总部位于渥太华的公司进行事故调查的飞行数据分析。普尔希望所有商用航班几乎持续地通过一个防篡改的系统传输它们的位置和其他关键数据。他说，无论飞机是否出现问题，这都很重要。

“在飞机失踪的情况下，不仅你知道它在哪里，你还能获得大量即时信息，”普尔说道。他曾在加拿大交通安全委员会工作了20多年，并领导过其飞行记录仪实验室。“你可能会对MH370发生了什么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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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任何失踪的飞机都很重要，因为了解过去事故的原因对于预防未来的灾难至关重要。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有一个专门致力于几十年事故教训的在线图书馆。

2014年MH370失踪后，出现了最初的一系列活动。一个月内，国际航空运输协会这个航空公司贸易团体成立了一个工作组，起草了更严格的飞行监控提案。波音、空客和国际民航组织（一个对航空标准制定至关重要的联合国机构）都参与其中。这项早期工作的成果之一是从2021年1月1日起，要求大型新客机在遇险时至少每分钟传输一次位置。

完成那个截止日期已经超出了该领域的能力。在2019年向国际民航组织提交的四页文件中，澳大利亚当局声称蒙特利尔的国际民航组织和搜救机构之间存在“协调和信息共享不足”的问题。一分钟跟踪随后推迟至2023年。当冠状病毒关闭了航空旅行，并将数百架新制造的未交付飞机存放起来时，跟踪规则被推迟到2025年。

2022年欧盟航空安全局的一份文件揭示了第二次推迟带来的经济收益。EASA文件称，代表飞机制造商的国际航空工业协会协调委员会要求国际民航组织推迟。EASA引用估计的成本节约在1.75亿至2.62亿美元之间 —— 少于一架新波音777的价格。

与此同时，EASA承认，用于处理卫星网络紧急信号的技术面临“重大延迟”，因为需要监视整个地球的卫星尚未完全投入运营。负责在发生紧急情况时采取行动的实体也需要时间来建立处理此类事件的流程，EASA表示。

总部位于蒙特利尔的ICCAIA拒绝置评。空中客车发言人拒绝就推迟发表评论，并转而参考EASA的文件。国际民航组织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大流行让所有人都倒退了。”国际民航组织表示，对于老飞机上是否有朝一日会成为强制性的紧急情况跟踪设备，“取决于新设备的重要性和性能表现”，国际民航组织说。

波音表示，他们继续“在全球监管机构的监督下，就全球航空遇险和安全系统的要求进行工作。”

可以肯定的是，航空公司在MH370事件发生后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飞机的跟踪能力，在远洋区域至少每15分钟对其大型客机进行定位。

根据最终报告中推测的事件顺序，飞机故意偏离了原定航线，向北飞往中国，然后折返回马来西亚，最终飞向海面。摄影师：马克·拉尔斯顿/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总干事威利·沃尔什表示：“在安全方面的工作永远不会完成。当发生像MH370这样的事件时，我认为这确实让每个人都停下来思考，‘这是怎么发生的？’这种情况还会发生吗？我会非常惊讶如果还会发生。我不是说机会是零，但今天的机会比10年前小得多。”

可以购买到能够持续跟踪商用航班的现成产品。例如，英特网和Aireon提供载体附近的实时飞行数据，利用一组卫星与飞机几乎在世界任何地方进行高精度和实时的连接。

这意味着像2009年法国航空447航班坠入大西洋的情况——一架正常的飞机在没有任何犯罪嫌疑的情况下坠入大西洋，并且直到两年后才被发现——在理论上不应该再次发生。

国际民航组织 制定了飞行中一分钟追踪设备的明确要求，用于飞行中遇到麻烦的飞机。它们需要在一系列情况下激活，比如失去推进力。关键是，自动触发的设备不能被手动关闭。

空中客车公司推出了符合标准的紧急定位发射器系统，并在自 2023 年 4 月以来交付的所有新宽体飞机上安装了该系统。

马来西亚航空公司 370 号航班上没有这样的功能。

在飞机失踪一周年纪念日的北京，一名失踪乘客的亲属。摄影师：Kevin Frayer/Getty Images乔·哈特利是一名澳大利亚空难专家，他在马航 370 号航班失踪后加入了国际调查团队，他说这个谜团仍然困扰着他，即使过去了 10 年。虽然这起事件具有蓄意行动的特征，但缺乏证据让他感到沮丧。

“我每天都在想MH370，” Hattley说道。“作为一名事故调查员，你的工作是回答问题，为家人、朋友和直系亲属提供答案，并努力提高安全水平。我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