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盖茨大脑内部：关于应对气候变化的采访 - 彭博社

Akshat Rathi, Dina Bass

比尔·盖茨

摄影师：Lintao Zhang/Getty Images比尔·盖茨 从未试图解决小问题。与此同时，从未有过像气候变化这样的问题。

在他的新书中，简单地命名为如何避免气候灾难，微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的共同创始人试图让其他人在与全球变暖的斗争中受益于他丰富的经验。在论证了清零温室气体排放的必要性之后，该书的章节致力于将气候解决方案应用于经济的不同领域，从贡献最大的电力部门开始。

阅读书中的节选。盖茨还是突破能源风险投资的创始人和主席，该公司投资于旨在到2050年实现净零温室气体排放的企业和技术。他说：“在气候变化的情况下，我研究了排放源，与许多专家合作，并且有着与BEV的经验。我了解供给侧，即来自企业家的一面，以及需求侧，涉及法规和政策。”“我的经验是，如果你建立优秀的团队并支持不太可能成功的想法，创新是有效的。”（彭博有限合伙公司创始人和大多数所有者迈克尔·R·彭博也是BEV的支持者。）

在他的书发布之前，盖茨在一次广泛的与彭博环保的对话中谈到，为什么世界仍然远未理解气候挑战的巨大性，他认为政府应该采取什么行动来避免这种情况，以及他认为活动主义的局限性。对话已经过简化和编辑以确保清晰。

全球对气候变化的现实越来越接受，但公众对此仍存在认识上的差距。您认为这在哪些方面阻碍了进展？

如果气候变化是一个重大问题，为什么大多数国家的能源研究和发展预算并没有增加？人们被告知，如果我们能摆脱这些邪恶的公用事业或石油高管，或者进行足够的撤资，那么这个问题将在10年内得到解决——你不需要研发，因为研发不是为了解决10年内可以解决的问题。对于像在任何规模上制造新型钢铁这样的事情，10年几乎永远不够。

在书中，您提出了一个称为“绿色溢价”的概念，这实质上是指今天生产的产品与其低碳替代品之间的成本差异。这可以如何利用？

人们一直在读到太阳能很便宜。太阳能比煤炭便宜。关于它在可靠性方面不是纯粹的替代品这一概念根本没有向人们解释。然后有一个想法，哦，如果我们可以做一个汽车电池，当然我们也可以做一个电网电池。那里涉及的数字数量级是不同的。

我正在和一个有经济背景的人交谈。他说，“哦，你只需要一项碳税。”我说，“好的，你的碳税最初会大于钢铁或水泥的绿色溢价吗？如果不是，那么你就没有向人们发出任何制定绿色钢铁或水泥的市场信号。”

这里没有前进的道路。仅仅说，好吧，国家将进行谈判——国家谈判意味着什么？在他们谈判时，有谁了解钢铁吗？

在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研究人员正在努力开发低碳水泥。摄影师：Stefan Wermuth/Bloomberg写这本书是否让你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多的了解？

当我开始写这本书时，我想，好的，减排计划并不是很明确，但这一点被深深地强化了。

公用事业公司的高管是工程师。当他们面临2050年零排放时，他们实际上有模型显示他们的输电资产需要什么，他们的电源需要什么，以及成本和可靠性。他们的运营时间跨度为十年，因为天然气发电厂或输电线路是超过30年的资产。所以当我们问公用事业公司，你们打算如何做到这一点？他们说，“天啊，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人们认为撤资使他们变得有道德。或者他们认为，仅仅因为他们碰巧购买了与太阳能场相关的市场价格债券——这些债券的价格与任何其他债券没有区别，然而，他们却说，“嘿，我们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这不是很了不起吗？”因此，如果让那些真正应该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比如高利润公司、科技公司或金融机构或高端大学。如果他们被允许在这些真正不合理的指标上说，“我们是100%绿色”的话，那么你从哪里找到那些真正做实事的人呢？

脱资并不仅仅是为了显得有道德，它还意味着不支持那些正在伤害地球的企业和商业模式。例如，最近你竞标了一家公司，而航空业是气候变化的主要贡献者。

事实是，像航空旅行这样的事情不会消失。这是一个需要彻底改变的行业，如果我们要避免气候变化带来的最严重影响。交通运输占全球排放的16%。要使我们的出行脱碳化，需要大量的创新。

实际上，实现零排放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停止做我们正在做的事情——飞行、驾驶、生产水泥和钢铁，或者饲养牲畜。在所有领域都有大量创新的机会。特别是在航空业，替代喷气燃料有着令人兴奋的发展。我在书中强调的一个关键观点是，我们还需要创新和支持性政策的正确结合，才能推动所需的大规模转型，实现全球零排放的目标。

你已经有一些大规模转型的经验了——微软当然给了我们一种新的工作和连接方式。这是如何影响了你对变革的态度？

我的微软经历强化了我一贯乐观的天性，你永远不应低估创新的力量。当有人说，“嘿，这是一个问题，美国的医疗费用太高。” 我的答案是：创新。“气候变化将使地球过热。” 创新。我的经验是，如果你建立优秀的团队并支持冒险的想法，创新是有效的。我对解决问题有一个以创新为中心的模型。

政府是否应该在创新规模化的初创企业中持有股份？

政府扮演风险投资家的角色很奇怪。这对政府来说是一件不自然的事情。

政府只在做只有政府能做的事情方面表现得还行：资助公共研发。所以，如果有人愿意并且擅长做后期阶段的事情，比如BEV，那么政府应该让他们去做。在一些国家，政府可能会介入。欧盟给了BEV资金以在欧洲进行投资。

可悲的是，有很多案例——比如清洁煤——政府介入并创造了这个鲁滨逊机器人般的东西，那是有史以来最昂贵、最荒谬的事情。但也有像曼哈顿计划那样，政府创新速度比你见过的任何人都快的案例。

乔·拜登总统应该首先做什么两件事？

肯定要将能源研发预算提高到每年200亿美元或300亿美元。你知道，“能源”在这里不是一个很好的词。钢是能源吗？水泥是能源吗？牛放屁是能源吗？美国政府在结构上存在问题，对一些最大的排放源的工作严肃性方面表现不佳。在钢铁或水泥方面表现得不太好。

第二件事是，我们可以将许多帮助太阳能和风能起步的税收抵免措施转移到像海上风电和电网储能这样不太成熟的技术。

在书中，你说你像一个工程师一样思考，所以你对气候变化的政治问题没有答案。但你又认为，没有政策，我们不会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你回避了制定政策？

“政策”这个词足够广泛，以至于我参与了政策制定。我的气候团队在华盛顿特区设有办公室。我们确实让能源部资助了一些核裂变项目，这被称为先进反应堆示范计划。刺激法案中也有很多内容。有些人还没有看完全部5300页的内容。我们的团队在与各个政府组织进行倡导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但是，关于我们是否应该举行集会，以及如何保持基层对气候问题的兴趣？这是我没有专长的领域，我非常高兴其他人帮助使这成为一个在危机期间仍然引人关注的话题。

你认为谁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格蕾塔在那里，但为什么他们总是把摄像机对准她？她很棒，我并不是要贬低她。但她并不拥有摄像机。还有其他18岁的人在谈论气候变化，但没有人把摄像机对准他们。

这可能只是显示了我对激进主义广泛支持的幼稚看法。有一代年轻人希望在经济成功之外与某种事物建立道德联系。我说可以关注全球健康、贫困或教育……选择很多。但出于某种原因，气候问题在20到30岁的人中引起了很高的兴趣。它占据了相当大比例的理想主义，这就是为什么利用这一点并制定一个真正的计划会很好。

你所说的“真正的计划”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制造所有这些交通堵塞是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我的问题是，有没有人被困在这些交通堵塞中，却知道如何生产清洁钢铁？通过阻止那个人陷入交通堵塞，他突然意识到，“天哪，我应该拿出纸和铅笔，发明一种生产清洁钢铁的方法。”然后交通堵塞与解决这个问题之间就建立了联系。但总的来说，如果你只是制造交通堵塞而没有那个人在其中，你的行动方法就不太清楚。

选择非常明显。现在有一整代人关心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取得重大进展——比如到2050年将排放量减少50%，这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我们正走在增加排放量的道路上——那么整整一代人将变得非常愤世嫉俗。如果我们设法实现了这一目标，那就太棒了。这会使得新冠疫苗相形见绌，因为需要多少人、多少活动和干预来改变整个实体经济以减少我们需要的排放。这一代人将拥有类似于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或制止纳粹主义的成就，这是他们的理想主义所取得的。

所有这些也需要资金支持。我们已经谈论过政府资助，但是我们是否需要类似于气候变化的捐赠承诺来让亿万富翁或投资者将资金投入其中？

杰夫·贝索斯承诺捐款100亿美元。这是一大笔钱。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花了20亿美元，我还将再花20亿美元。这都是慈善数字，所以永远不要将其与购买太阳能债券或投资者相比较。气候倡导领域有很多资金，这就是为什么我只在那里做一些战略性的事情。

我现在花费大量时间的是在购买方面。我们想要设立一个大基金来实际降低绿色溢价。我们如何让慈善、企业，甚至个人的赎罪式资金进入需求方？这是我们正在考虑的下一步。

您还通过突破能源进行投资。正如您所说，这些是长期投资，那么您会寻找什么样的短期项目来确保它们有效运作？

我喜欢我们的投资组合。我认为我们的团队做得非常好。但没有经济信号告诉你这一点。这取决于团队的素质。这取决于想法的潜力。以及这些公司是否会在没有我们的情况下出现。

第一个基金在农业和食品方面的表现比我预期的要好。在能源存储方面表现如我所料。但我希望在钢铁、清洁氢和碳捕集方面能看到更多。因此，我们的团队真的希望在这个领域扩大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