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化学公司面临较少的法律风险卡特尔依赖此- 彭博社

Cam Simpson

插图：Maxime Mouysset

2015年的一个11月早晨，一位名叫Clark Jordan的律师羞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宾夕法尼亚州东部一个联邦法庭的法官。当时51岁的Jordan大部分成年生活都在从事公司法律工作，但这一天与众不同。作为伊士曼化工公司的副总裁，他代表伊士曼的董事会认罪，涉及一起毒品案件。这起六项刑事指控称，伊士曼的子公司Taminco U.S. Inc.明知违反了联邦麻醉品法律。在那天早上之前，Jordan认为这不会是“什么大事”，他后来回忆说。但在庄严的法庭氛围中，这一刻的严重性显现了出来。

Taminco是伊士曼在11个月前以28亿美元收购的公司之一，是世界顶级的一种叫做甲基胺，或MMA的化学品生产商。合法用于制造杀虫剂和药品，也是墨西哥贩卖美国街头上最便宜、最强效甲基苯丙胺的毒品的必要成分。联邦毒品法律规定了一系列罪行，针对那些未能控制他们生产的每一升化学品的销售和分销的美国公司。要求包括核实全球任何客户的合法性。甚至将化学品倒入桶中的承包商也必须获得美国缉毒局的许可。

Taminco被控非法向两家神秘的墨西哥公司出售了超过22,000加仑的MMA，而没有进行基本的客户真实性检查。其中一家公司可能根本不存在；另一家公司由Taminco自己的墨西哥销售代表控制，他先向自己销售，然后再转售给未知的买家。仅在2010年的前六个月，Taminco就向这两家墨西哥公司出售了足够制造近100,000公斤甲基苯丙胺的MMA，这比当年美国执法机构查获的该毒品总量多出11倍以上。

正如Bloomberg Businessweek报道的那样，毒枭轻而易举地利用美国化学公司的运营来维持卡特尔的海洛因、冰毒和可卡因实验室的运转，尽管已有30年历史的国际毒品法律体系旨在防止化学品的转移。这对美国人来说代价高昂。对于美国化学公司来说，代价微不足道。Taminco的起诉很可能是过去十年中唯一的一起。对于那22000加仑的MMA——足以生产价值约32亿美元的冰毒——Eastman总共支付了130万美元，大约相当于当年销售额的1小时13分钟。再来看另一个角度：协助和教唆分发仅50克冰毒的行为将导致至少10年的联邦监禁。通过Taminco的判决协议所涵盖的MMA销售可以超过50克门槛的两百多万倍。与此案有关的任何人都不会花一天时间坐牢。

费城的司法部检察官对非法销售的MMA卡车轻易进入墨西哥感到震惊

尽管在犯罪行为发生时Eastman并未拥有Taminco，但乔丹，一位严谨的美国海军前中尉，在他站起来认罪时显然感动。当美国地区法官爱德华·史密斯问他是否准备认罪时，乔丹本能地澄清说，他个人并没有犯罪，他只是代表“Taminco美国公司”在那里。法官承诺强调这一区别。“如果我在整个诉讼过程中错误陈述了这一点，”他说，“请不要犹豫阻止我。”

Jordan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在Taminco犯罪时负责运营的高管都没有出现在法庭上。他们没有被起诉，甚至没有被公开点名。不到一年前，Eastman给了Taminco首席执行官兼全球MMA销售负责人Laurent Lenoir超过1200万美元的离职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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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007年底，美国对含有在非处方感冒药中的制造冰毒的化学品的打击变得非常成功，使得冰毒的生产从后院实验室转移到了美国南部边境。墨西哥日益强大的毒品卡特尔很快就能够轻易地完全控制美国的冰毒市场。他们部分是通过采用更纯净、更有效的毒品配方，其中包括MMA，这种毒品在全国各地的数百个工业“超级实验室”中被制造。

在这一转变进行时，Taminco当时的所有者，一家名为CVC Capital Partners的总部位于伦敦的私募股权公司，开始推动其化学品销售，以便出售或公开上市Taminco。从2007年到2010年，Taminco的销售额增长了14%。

警方在墨西哥西北部破获的一家冰毒超级实验室。摄影师：FGE / CUARTOSCURO.COM为了在墨西哥拓展销售并吸引客户，该公司于2007年10月与当地的销售代表签约。总部位于宾夕法尼亚州阿伦敦的北美分部应确保美国的毒品法律在墨西哥代表的每笔销售中得到遵守：Taminco需要验证每位客户的存在、身份和合法性。它还需要确认每批货物是否送达给了在墨西哥经过验证的最终用户。如果出现问题，公司还必须立即通知美国禁毒局（DEA）。

通过他们在墨西哥的新代表（检察官没有起诉或公布其姓名），Taminco在2010年7月之前的32个月内销售了47辆装满MMA的卡车。每辆卡车大约装载了96个55加仑的MMA桶。法庭记录显示，这些桶中将近60%销往了墨西哥的两家客户。联邦检察官通过缩写CRC确认了其中一家客户。Taminco自己的墨西哥销售代理控制了这家公司。从法庭记录中不清楚Taminco的高管们何时首次意识到他的双重身份。然而，记录清楚地表明，Taminco在核实之前就批准了向代理公司的销售，也没有核实代理人将这种制毒化学品转售给墨西哥其他人的合法性，甚至存在性。

尽管自1988年以来，MMA在美国的毒品法律下受到严格控制，但墨西哥当局直到2010年才开始打击它。那一年，在德克萨斯州拉雷多的边境检查站，墨西哥检查员开始拒绝Taminco运往墨西哥代表公司的货物。2010年3月，有三批这样的货物滞留在德克萨斯州一家Taminco船务代理的仓库中等待清关。两个月后，Taminco的墨西哥销售代表的美国商业伙伴将这些桶从仓库中取走。Taminco再也没有看到这些装有11,000加仑MMA的桶，也没有向美国禁毒局报告这一损失，根据其认罪协议。

缺失的供应在一年多后开始重新出现。2011年8月，美国海关特工在亚利桑那州边境口岸抓住一名卡车司机，试图将MMA走私进入墨西哥。司机告诉特工，更多卡车已经通过了。然后，美国禁毒局特工找到了与该司机有关的一个藏匿点，在那里他们发现了Taminco的运输包装。标签追溯到另外几批货物，这些货物在拉雷多也被拦截，然后同样失踪了。

在墨西哥，美国当局陷入了一个证据黑洞。甚至基本问题都很难回答

在接下来的八个月里，禁毒局特工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个自助仓储单位发现了更多藏匿的桶，海关特工在边境抓住另一名携带Taminco桶的走私者。法庭记录显示，所有的桶原本都是要运往Taminco的墨西哥销售代理公司。

与此同时，负责监管化学品的禁毒局分部——分流控制部门，正在对一家承包商进行无关的审计，这家承包商将Taminco的MMA倒入55加仑的桶中。审计员要求确认已有九批货物送达了一个以“G.C.”缩写的墨西哥公司。当阿伦敦的Taminco员工意识到他们对这家公司知之甚少时，他们联系了他们在墨西哥的联系人。他声称G.C.最近已经破产。

一名沮丧的Taminco员工给销售代表发了封电子邮件，称公司几乎无法告诉禁毒局“我们相信我们的客户已经关闭，我们没有任何关于九批（896桶）MMA的收据或状态的证据”。公司要求销售代表寻找这个神秘的买家。他声称他去了墨西哥的上市街道地址，发现只有一个空地。

随着Taminco的桶继续出现在走私者手中，公司的所有者CVC Capital Partners在2011年12月达成协议，将其以15.6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了更大的私人股本公司Apollo Global Management。然后，Apollo从Taminco中提取了2.43亿美元的股息。高级Taminco高管留任，包括首席执行官Lenoir，他在一年前被提拔之前曾领导出售MMA的部门。

最后一次已知的Taminco桶边境查获发生在2012年4月，当时美国禁毒局的刑事调查人员正在拼凑公司内部发生了什么。根据熟悉政府调查的消息来源，他们急于提出指控。然而，在美国司法部基础设施中，更加专注于洗钱者和毒贩，而不是大型化学公司，他们发现几乎没有资源。尽管自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已经有了严格的法律，但这类起诉几乎闻所未闻。

但是，费城的司法部检察官对非法销售的MMA卡车载入墨西哥有多容易感到震惊。这些销售发生在一个十年的开端，墨西哥贩卖基于MMA的冰毒大幅增加，导致美国涉及该药物的过量死亡增加了四倍。根据熟悉调查的消息来源，检察官开始制定雄心勃勃的计划，包括可能提起贩毒阴谋案。

2013年4月，Apollo通过股票发行增加了Taminco的价值。次年6月，宾夕法尼亚东部的联邦大陪审团向Taminco发出传票，要求提供与调查相关的信息。

在墨西哥，美国当局遭遇了一个证据黑洞。据熟悉案件的消息人士称，即使是回答基本问题也很困难，包括谁实际购买了化学品以及它下一步去了哪里。说服潜在的证人合作同样困难。

尽管如此，联邦当局认为Taminco的行为非常恶劣，他们肯定会发现一连串回扣或其他贿赂给美国高管的行为，以便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大量甲基制造化学品流入墨西哥。然而，他们发现了一些更加平凡的事情：一个将销售置于几乎所有其他事情之前的企业文化。遵守联邦药品法律的工作实际上被交给了一个低级别员工，他只有一台互联网连接和在宾夕法尼亚东部一个租用的办公园区工作的空间。

2014年9月11日，在大陪审团发布传票后的10周，伊士曼宣布以28亿美元（包括债务）收购Taminco的交易。伊士曼并不知道联邦调查的存在。负责收购法律方面的伊士曼高管是乔丹，公司的副总裁兼助理总法律顾问。他还负责伊士曼遵守美国和国际药品法律。他的团队在尽职调查进行到一半时发现了大陪审团调查的存在。乔丹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次采访中回忆说：“因为在这个化学公司领域几乎没有或者几乎没有过起诉的情况，我们认为这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他还说：“在那一刻，你知道，交易讨论就停顿了。”

Jordan从Taminco雇佣的一名辩护律师那里了解了关于这个案件的情况。他说，他感到放心的是调查涉及到公司律师所称的“传统问题”。换句话说，犯罪行为并没有持续进行。这项收购在2014年12月完成。

不到一年后，当Jordan代表Eastman认罪时，很明显这项收购减轻了Taminco行为可能面临的法律打击。Jordan说，他相信Eastman在遵守药品法律方面的记录要好得多，这让司法部相信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很遗憾这件事发生在我们之前的所有者手下，”他在向法庭最后陈述时向在庭的DEA调查人员表示感谢后强调对法官史密斯说，“我们期待未来与DEA合作。”

Jordan说，这次经历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摆脱的感觉：“我绝不想再做这件事了。”很少有其他高管不用担心同样的事情而失眠。旨在让化学公司对其全球销售负责的美国和国际法律未能减少世界上最致命和最容易上瘾的药物的生产，而这些药物的使用量和过量死亡人数却不断增加。尽管Taminco的起诉成功，尽管成功有限，但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与Michael Smith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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