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农从可信的攻击犬到有毒负担的转变 - 彭博社

斯蒂芬·K·班农，特朗普政府的白宫首席战略师，2017年2月在马里兰州国家港口的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上。

摄影师：马克·彼得森/Redux

史蒂夫·班农的离职突然切断了唐纳德·特朗普最重要的政治关系——在他总统任期的关键时刻。

正好一年前的今天，8月17日，班农，一位激进的民粹主义者，接管了特朗普艰难的总统竞选。两位局外人联手实现了美国总统历史上最令人震惊的逆转。

班农，前海军军官，高盛银行家和保守派电影制作人，2010年首次与特朗普会面，并在亿万富翁真人秀明星探索竞选总统时对其产生了重要的政治影响。特朗普接受了班农的强硬民族主义民粹主义，以及他对打击无证移民、复兴经济的渴望——用特朗普著名的说法就是“让美国再次伟大”。

特朗普也对班农的越界本能和渴望参与任何斗争感到兴奋，这些特质与特朗普相似。“攻击，攻击，攻击，攻击，”班农在去年十月建议他，当时一段好莱坞访问的录音带中，特朗普做出恶劣的性夸口，似乎可能结束他的总统竞选。

特朗普总统在2017年1月22日白宫东厅的高级工作人员宣誓就职仪式上祝贺班农。摄影师：曼德尔·甘（MANDEL NGAN）/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在特朗普身上，班农发现了一位能够 传播他的思想 的政治家。最初，班农以 布赖特巴特新闻 的执行主席身份在竞选之外向特朗普推销他的思想。当他加入特朗普的竞选团队时，班农结束了与该网站的正式关系——据三位密切的助手称，他将在被解雇后返回 布赖特巴特。

在被解雇后的首次公开发言中，班农表示他将为特朗普“开战”，警告说他将继续为民粹主义事业与政治和企业精英对抗。“如果外面有任何困惑，让我澄清一下：我将离开白宫，为特朗普与他的对手开战——在国会山、媒体和美国企业中，”班农在他离职被政府宣布后的几个小时内接受采访时说道。

尽管班农常被描述为拉斯普廷式的人物，但他的角色更像是一只攻击犬——这一角色他一直持续到周五，当时特朗普因本周在种族问题上的言论面临日益增长的反对声。班农是为数不多的公开为总统辩护的白宫官员之一，因为随之而来的危机使特朗普的总统任期受到冲击，导致商业领袖、军事官员和一些共和党政治家批评或抛弃他。现在他也失去了首席战略顾问。

“特朗普的选民可能会对美国没有再次伟大感到不满”

在与班农分道扬镳时，特朗普也切断了与推动他进入白宫的草根保守派基础之间最重要的联系之一——正是在特朗普最需要他们支持的时刻。班农毫无疑问的忠诚，以及他对建制派政治家的敌意，使他在这些选民中成为一个受人尊敬和钦佩的人物。

“史蒂夫在总统通往白宫的旅程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前特朗普顾问萨姆·南伯格说。“他进入白宫，没有背叛自己的价值观，每天都在努力推进总统当选时的议程。特朗普的选民可能会对美国没有再次伟大感到不满。我们会发现的。”

在整个总统竞选期间，特朗普听取了班农的意见——而且他赢了。这催生了一个强大的政治伙伴关系，进入了西翼。班农希望他和特朗普能够在特朗普成功竞选的民族主义路线下彻底重塑联邦政府。但班农的激进本能和强硬作风并没有在白宫得到体现。这两人的激进、专横风格证明与治理的复杂性和细微差别不相符。特朗普未能适应华盛顿立法的复杂性所付出的代价在上个月共和党医疗保健法案的失败中显而易见。

班农未能从竞选转向治理的代价在周五变得明显。无视特朗普新任幕僚长、前海军陆战队将军约翰·凯利的努力，试图结束在特朗普短暂总统任期内动荡不安的西翼内部战争，班农在周三接受了《美国前景》American Prospect的罕见采访，他在采访中发誓要驱逐他在国务院和国防部的意识形态对手，他声称这些人对他的某些计划“感到恐惧”。

班农还批评了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加里·科恩，这位前高盛高管，并似乎将另一个对手，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作为目标。“我们仍在战斗，”班农说。“财政部、加里·科恩和高盛在游说。”更糟糕的是，班农公开削弱了总统对朝鲜流氓政权的严厉警告，告诉前景，没有实际的军事解决方案。“他们抓住了我们，”班农耸耸肩。

直到周五早上，班农还在告诉同事们，他相信自己会保住工作。但他时机不当的公开言论是在白宫对手们抱怨班农是一个分裂力量、对总统的影响使政府陷入动荡和停滞几个月之后。

凯利同意了，到了下午，班农的命运已定。

特朗普对班农的公众形象和他常常获得的赞誉感到不满

尽管班农常常被描绘为“伟大的操纵者”，正如著名的时代杂志封面所言，但他在特朗普身上扮演的角色常常是他最热心的忠实支持者和激烈的捍卫者。

当特朗普在2015年6月的总统宣布演讲中因称墨西哥移民为毒贩和强奸犯而受到批评时，班农敦促他加倍努力，并帮助组织候选人前往德克萨斯州拉雷多的美墨边境，重申这一观点。当特朗普在第一次共和党初选辩论中被当时的福克斯新闻主播梅根·凯莉质疑时，班农从他负责的布赖特巴特新闻，这个右翼民粹主义网站，领导了反击。

在 Access Hollywood 的录音带似乎威胁到特朗普的候选资格后，班农召集了四位指控希拉里·克林顿纵容其丈夫、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对她们进行性不当行为的女性。这一策略帮助动员了对特朗普心存疑虑的共和党选民——这一关键事件使他在一个月后以微弱优势战胜克林顿。

然而，特朗普对班农的公众形象和他常常被认为帮助这位亿万富翁电视明星和新手候选人实现去年11月总统选举中惊人战胜克林顿的功劳感到不满。2016年8月17日，班农接管了一场动荡的特朗普竞选，并注入了他那种强硬的民粹主义政治。

“这场竞选太懒散，反应太慢，”班农在被聘用后不久对 彭博商业周刊 说道。“这不会是一场传统的竞选。”在他被聘用的几天内，负责特朗普竞选的保罗·马纳福特被解雇，实际上使班农掌控了局面。

从左到右：顾问斯蒂芬·米勒、班农和白宫幕僚长赖因斯·普里巴斯在2017年4月20日特朗普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签署关于钢铁进口调查的总统备忘录前倾听。摄影师：马克·威尔逊/盖蒂图片社北美当班农从他负责 布赖特巴特新闻 的职位加入竞选时，特朗普正陷入争议，并在民调中落后于克林顿。他刚刚主持了一场黑暗而分裂的共和党大会，其主题与总统候选人通常试图传达的乐观情绪形成鲜明对比。在大会后的几周内，特朗普与福克斯新闻的凯莉以及2004年在伊拉克战争中被杀的穆斯林美国陆军上尉胡马雍·汗的父母发生了公开争执。

班农迅速调整了特朗普的信息，几乎完全专注于“腐败的希拉里”——特朗普对其对手的贬低昵称——鼓励特朗普提出他的观点，即一个由“裙带资本家”、银行家和以建立为导向的政治领袖组成的阴险集团正在阴谋反对美国人民。在竞选活动中，特朗普凭借攻击对手的才能，指责克林顿策划“破坏美国主权，以便使这些全球金融势力、她的特殊利益朋友和她的捐助者受益”，正如他在10月13日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演讲中所说。

班农独特的政治观点源于右翼谈话广播、保守的天主教信仰，以及他对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法西斯和纳粹知识分子的深入阅读，这一切都旨在为他的“美国优先”民粹主义提供支撑。通过特朗普的过滤，这种愤怒的反移民民粹主义信息证明了惊人的有效性，使这位新手候选人获得了共和党提名和白宫。

在击败克林顿后不久，特朗普任命班农为他的首席战略顾问。在这个角色中，班农迅速设计了他所称的“震撼与敬畏”一系列行政行动，旨在迅速将政府重新调整为特朗普的政策。这包括对在美国非法居住的移民进行严厉打击；扩大执法官员的权力，以执行移民法；以及最具争议的，对七个穆斯林占多数国家的难民实施临时禁令。

后者的命令在1月27日星期五下午几乎没有预警地发布，引发了美国大多数主要城市机场的全国性抗议。尽管一名联邦法官迅速阻止了该命令，但经过修改的版本后来被允许部分生效。班农告诉助手们，该命令的时机是故意的——他预计反对者在周末不工作时会举行愤怒的抗议，以引起对特朗普行动的关注，并激励他的支持者兑现竞选承诺。

特朗普总统任期的最初几周标志着班农影响力的巅峰。最初实施旅行禁令的失败，以及它在两党立法者中引发的愤怒反弹，损害了特朗普的声望。2月2日，优步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卡兰尼克在公众压力下辞去了特朗普商业顾问委员会的职务。

此后，班农在政府中成为持续争议的源头，并且是特朗普竞争对手和一些特朗普家族成员发起的持续运动的对象，旨在将他从白宫职位上移除。

4月5日，班农被剥夺了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职位。尽管如此，他仍继续进行内部斗争，试图塑造特朗普的外交政策。这使他与国家安全顾问H.R.麦克马斯特发生了越来越多的冲突，班农与麦克马斯特之间的争执变得越来越公开。班农通常倾向于对待全球热点问题采取非干预主义的方法，这些问题包括阿富汗、朝鲜和叙利亚。

特朗普在7月28日罢免了首席幕僚赖因斯·普里巴斯，部分原因是白宫高层官员希望遏制内部斗争。普里巴斯的接替者凯利立即着手试图在一个大多数抵制等级制度和纪律的西翼施加这些措施。

班农在2017年1月27日特朗普总统登上海军一号后，走向白宫南草坪。摄影师：安德鲁·哈雷尔/彭博社与其他白宫高级官员一起，班农同意服从凯利并减少对同事的攻击。但这种纪律并没有持续太久。班农喜欢将自己与YouTube上破规的“蜜獾”相提并论，很快就偏离了剧本，重新开始攻击他的白宫敌人。

随着特朗普总统在指责不仅仅是白人至上主义者对夏洛茨维尔流血事件负责后，陷入危机，班农正处于他熟悉的角色中：总统的唯一辩护者。他似乎相信这赋予了他重新开始与白宫同事进行政策斗争的许可。

他本周与美国前景的采访正是班农之前曾经逃脱的那种破规行为。班农与前景的编辑罗伯特·库特纳谈论了一系列话题，包括朝鲜。他的言论通过表示“他们抓住了我们”，并指出美国在那里的军事干预并不现实或可行，从而削弱了特朗普对该政权的鹰派立场。

周五，在一次员工评审后，凯利确保班农将不再在西翼造成这样的混乱——并决定是时候让他离开了。

(更新第一句以反映班农的离开是双方同意的，而不是被解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