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伟汇编《潮湿的记忆》 重现刘以鬯南洋五年文采 | 联合早报

《联合早报》资深副刊记者林方伟编辑《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收集刘以鬯在南洋留下的短篇作品，大多刊于报章杂志，少部分是未曾发表的手稿，由其遗孀罗佩云提供。

林方伟受访时表示，这本编著的特点是以短篇小说、诗歌、杂文与评论作三大分辑，每辑按照时间排序，将刘以鬯在南洋的散作编为一体。这为其书迷和文史工作者做了初步梳理工作，也希望以一整体面貌呈现刘以鬯的南洋印象。

1952年，刘以鬯和钟文苓、刘文渠、张冰之、赵世洵南来星洲创办《益世报》，当时五人有香港报界五虎将之称。刘以鬯在1956年结识舞者罗佩云，并在隔年与她共返香港结婚前，在南洋度过五年光景，看似匆匆，其实留下大量文字，也对他的往后人生有深远影响，但多年来，对其在南洋生活的记载论述是碎片化的。

2018年，林方伟获得新加坡国家图书馆管理局的李光前研究基金赞助，暂时放下工作半年，全职埋首于丰富史料，追寻刘以鬯在新马一带的足迹。他的研究最初以《热带风雨》一辑为基础。《热带风雨》在2010年由香港获益出版社，收集刘以鬯50余篇南洋短篇小说而成，是当时篇幅最多也最集中的刘以鬯南洋文集，打开阅读刘以鬯的南洋视角，不让目光局限在他的香港书写。

然而，《热带风雨》只收录他离开新加坡后，1958年到1959年在香港完成、传回《南洋商报》的作品，当中也不是太完整。“要了解刘以鬯的创作与南洋的关系，就不能漏掉他居留此地五年的作品。”

《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封面与封底，出版社是“本事出版”，这是香港一家独立出版社。（受访者提供）

于是，林方伟挖掘爬梳新加坡图书馆馆藏内的《益世报》《中兴日报》《南洋商报》《星洲日报》和《星期六周刊》等旧报章，并与一些新加坡收藏家借阅小报和旧书刊，同时得到罗佩云慷慨提供剪报和手稿，最终将包括《热带风雨》篇目在内的刘以鬯作品，编辑为《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一书，共收录137篇作品。

林方伟提到：“由于研究刘以鬯已久，许多资料都是岁月的积累，具体的编辑工作其实只花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推出限量真皮毛边版。（受访者提供）

多种文体展现作家性格

翻看《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开篇的“一分钟小说”节奏短促明快，流露出文人办报的分秒必争和迅速反应；其他小说、诗歌当中也不乏南洋刻画，如《胶园纪事》《甘榜》《巴生河边》《惹兰勿刹之夜》和《勿洛之恋》。

此外，热爱电影的刘以鬯也在本书现身，容许我们借着他的目光和书写，看《纽约金粉》《百花齐放》《隆美尔传》等电影。他还在《大侦探故事》一篇提到，写影评不能百分百理性公允，自然也不能凭着三言两语左右一张片子的好坏，不过影评正如街头测字，固然十九不灵验，万一有一次猜中，就不算落空。

多元文体展现了刘以鬯的不同性格，唯编者也在编排梳理中做出一些修剪。“刘以鬯是《益世报》副刊‘别墅’和‘语林’两版主编，亦编亦写，常用本命和化名发表作品，有些妙趣语录‘语丝’和塞版短文舍去不录。”

本书序中提到，刘太太曾透露，刘以鬯曾想过在南洋落地生根。跟早前其他南来作家如老舍和郁达夫相比，从上海去了香港才来到南洋的刘以鬯似乎对此地多了一层认同。

生于华洋杂处的上海，刘以鬯早期作品《流亡的安娜·芙洛斯基》和《露易莎》已出现异族人物的刻画，而相较当时同为英国殖民地的香港，新加坡还聚集了三大种族，他初到此地时，感官尽览热带明艳风情，如坠万花筒。如此，再读他的纯熟之作《对倒》，阅至淳于白所说“新加坡是一个好地方”，又有了另一种窝心体会。

《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由香港独立出版社“本事出版”（Book Matter）出版，定于7月19日在2025香港书展（湾仔会展1号馆，中国旅游摊1B-A08）进行分享。林方伟将亲临现场，与海外读者分享编辑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