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站：小六会考华文理解题超出学生心智水平 | 联合早报

近年来，小六会考华文理解篇章常紧扣社会热点，如“关爱老人”“亲子关系”“心理健康”等主题，这种与时俱进的命题方向值得点赞，但相关考题恐怕超出绝大多数孩子的心智发展水平。

不少小六学生和家长，正在为今年的小六会考做准备，去年的题目也广为流传并作为练习材料使用。我注意到许多学生在练习一篇理解题时，表现出困惑，希望借此提出一点反思与建议。

去年小六会考普华阅读理解题中，有一篇讲述小袋鼠的故事，主题是“父母应尊重孩子的兴趣与梦想”。故事中，小袋鼠的父母是拳王，希望他也能继承衣钵，于是严格要求他练拳，尽管他内心真正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魔术师。他因此感到痛苦、压抑。后来，外公带他度过了一个自由而快乐的假期，并鼓励他学习魔术。假期结束，小袋鼠带着自己的成果回家，外公委婉提醒小袋鼠的妈妈：正是因为她小时候拥有追求梦想的自由，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小袋鼠的父母因此开始反思。

在几道问题中，有一题是：小袋鼠是个怎样的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类题目考查学生能否从人物行为中归纳品德或性格特征。若要从故事整体逻辑出发精准作答，学生须指出小袋鼠“有自己的想法，却不敢反抗父母的安排”。这是一种涉及亲子权力关系、个体认同、心理压抑等多个方面的复杂情绪，需要一定的人生阅历才能准确解读和表达。

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心理特征显然过于深奥，他们尚不具备足够的阅历与认知去解读“沉默中的挣扎”。同时，现实生活中，许多孩子本就习惯顺从父母的安排，要求他们从字里行间读出“不能反抗”的隐含情绪，指出小袋鼠“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恐怕超出绝大多数孩子的心智发展水平。

我们都希望考试不仅起到筛选作用，更应承担引导价值观、启发思考的教育功能。小六会考题目也往往成为社会价值观的风向标。然而，如果题目本身设定的认知要求，不符合学生所处的发展阶段，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此外，另一方面，我们鼓励父母跳出“分数执念”，尊重孩子的热爱和特长，但是，这样的宣传和教育，更宜从父母入手，而不是启发孩子要有“反抗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