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人:山,木,雨,石,鸟,花 |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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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从书店窗口看京都》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神秘经验。这本书第四章访问一些跟惠文社有交情的朋友,有插画家,有制书人,也有作家,也有编辑,还有书店老板,还有和纸职人。和纸职人叫做波多野涉,这个汉字人名不太好记,13年前初次看这本书的时候,他并没有留在我记忆里。但也或许是我自己彼时没有什么耐心,信手翻翻,过目即忘,心想以后总有机会再读仔细一点,但我没有想到以后竟然是13年以后。
波多野涉,1977年生于淡路岛。东京多摩美术大学毕业,后来移居京都北部的绫部市,造纸为生,极力推广拥有800年传统的黑谷和纸。除了使用和纸制作各种日常小物,他也用来装潢室内以及创作书法。他的英文名字,Hatano Wataru,感觉有点熟口熟面,咦该不会就是我在IG有关注的那个日本艺术工作者吧?于是打开IG对证。果然是他,心里一凛。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3年前还是2年前,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一开始是被他那些童趣天成的稚拙书法深深吸引。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笨笨的东西。
大大一个山字,这是特写;多个山字放在一起,这是远景。几个木字互相依偎,眼前就有一片树林。既是字,也是画。雨这个字多加几个点点点点,仿佛可以听见雨水滴滴答答。石这个字整个黑压压的,就连口字都不见了,感觉更加接近紧闭着的石头。辛波丝卡曾在一首题为《与石头交谈》的诗里尝试打开石头的门。他的鸟字完全就是有鸟飞过最自由的天空的印象派。既古意,又拉风。他的花字充满旺盛的生命力,令人想起井上有一,当然后者更加野生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