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为何中国的消费问题也是供给问题 | 南华早报

在上月天津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夏季达沃斯"上，李克强总理重申了中国成为"超大规模消费强国"的雄心。这传递出政治意愿的信号：在作为"世界工厂"四十年后，中国准备通过内需推动全球增长。然而现实更为复杂。尽管出台了定向补贴、以旧换新计划，并多次作出提振消费的政治承诺，中国家庭消费仍未达到政策制定者期望的水平。其原因被误解了。所谓的"消费问题"实际上是三个截然不同的问题，每个问题都需要自己的解决方案。首先，许多家庭根本没有足够的钱消费。这是最明显但最难解决的制约因素，至少在短期内如此。这反映了疫情后脆弱的经济复苏，以及中国增长模式中深层次的结构性失衡——几十年来资本流向投资和出口而非劳动力和家庭。结果是工资增长相对疲软。以及那些在教育、医疗和住房成本中承担不成比例份额的家庭。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将资源重新分配至公共服务、强化社会保障体系、更公平的收入分配、户籍改革、养老金制度改革以及生育支持政策——这些改革在财政上要求高、程序复杂，且难以迅速实现以促进即时复苏。从这个意义上说，尽管长期来看不可或缺，但收入再分配对于当前问题而言是一个远水难解近渴的方案。其次，相当一部分家庭确实拥有资金却不愿消费。房地产低迷的冲击效应尤为显著。几十年来，房地产既是中国家庭的储蓄工具，也是其财务安全感的心理基石。这一基石已严重动摇。尽管一线城市房价已有所企稳，但大部分市场仍承压。中国房地产业存在深度分化：城市间、城市内部以及不同物业类型之间皆是如此。二手房价值普遍缩水。许多地区的房地产市场未见实质性复苏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