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音乐人Bolis Pupul如何重新与母亲的香港故乡建立联系 | 南华早报

七年前，比利时长途飞行后，波利斯·普普尔独自降落在香港。尚未适应潮湿气候与时差的他，径直前往九龙历史悠久的低收入社区土瓜湾——这个对初访者而言出乎意料的选择。

尽管作为合成器流行乐队"香港咚"成员已逾十年，这却是他首次造访这座城市。他的目的地是马头围道，在他已故母亲的出生证明上两次被提及：既是她出生的产科病房所在地，也是她随后的居住地址。

现年39岁的普普尔（本名鲍里斯·科尔·汤姆·泽布鲁克）在二十多岁时，曾无数次想象终于见到母亲度过人生最初岁月之地的场景。当逐渐接近目的地，他开始注意到越来越多酷似母亲的面孔，嗅到那些无法名状却熟悉的气息。这个曾为内地移民聚居的工业飞地，莫名让他感到亲切。

波利斯·普普尔在其专辑《致玉的信》歌曲《完全一半》音乐视频中的画面。摄影：比克·德普特/马格南图片社

那年一月抵达马头围道时，他在安全岛上驻足。四周高楼将喧嚣隔绝，刹那间他仿佛重归童年，渴望母亲能陪伴身旁。

这一幕被记录在Pupul首张同名个人专辑的开场曲《致Yu的信》中，该专辑去年入选Pitchfork杂志"年度最受期待50张专辑"和"2024年迄今最佳音乐"榜单。

在这首歌里，Pupul用声码器扭曲嗓音，朗读了当天在土瓜湾写给母亲的信件片段：“这是你出生的地方/59年前/而我终于抵达此地/为何竟耗费了如此漫长时光？”

这个疑问预示了这张私密专辑后续11首作品的情感浓度——深受比利时新节拍运动和德国电子传奇发电站乐队影响的音乐篇章，既是怀旧的时间胶囊又是未来的预言书，既在拥抱悲伤又试图挣脱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