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对比 | 香港真的曾是任何著名作家的家园吗？ | 南华早报》

对于一个可能显得公然缺乏文化气息的地方，香港却经常举办参与者众多的文学活动。自19世纪末以来，这类活动通常以签售会与酒会结合的形式展开，作者还会就其新书主题进行某种形式的演讲。根据个人的公开演讲技巧和整体性格，这类活动可能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结束后数周仍被津津乐道；也可能因全程枯燥乏味而仅留下浪费时间的不良印象。一流的作家很少同时是顶尖演说家，反之亦然；那些幸运地兼具两项才能的人，在商业成功方面早已遥遥领先。《光之山》作者奥斯汀·科茨于1977年为行政局议员简悦强爵士签名赠书。图片来源：南华早报档案

活动场地差异显著。本地文化机构举办的文学活动常设于私人会所，或通过私人关系借用的演讲厅，仅限特定团体成员及其嘉宾参与。早年，香港大学市政厅或英国文化协会有时会为某些作家提供场地；这些活动通常对公众开放。在他那部妙趣横生的小说*《路》（1959年）中，作者奥斯汀·科茨以隐约可辨却未点名的香港为背景，描述了主角西尔维娅在英国文化协会举办一场极为成功的公开讲座的场景。这位因自传体小说《裂谷》*而美丽动人、口才出众且闻名世界的文学角色——虽有些难以置信地设定为居住在这片殖民地——是小说家艾米丽·哈恩与韩素音（两人都曾短暂居住香港）以及科茨本人独特个性的奇妙结合。作家奥斯汀·科茨1977年在香港富丽华酒店会议上发言。图片来源：《南华早报》档案

在一个以向"十几位忠实常客"讲授"安达卢西亚舞蹈、伊丽莎白时代牧歌和本杰明·布里顿早期作品"而闻名的场所，西尔维娅却为满场观众呈现了一场优雅专业的表演，令那位学识势利的主任内心崩溃——“听到她与观众的专业互动时，他暗自呻吟。就像帕拉狄昂剧院周六夜场，他厌恶至极地想道”。

讲座结束时——“一片寂静。经久不息的掌声。小说家坐下了。“主任"浑身战栗。他们全都上当了！[…]晚礼服、兰花、悦耳的嗓音，整场精心设计的虚假表演像咒语般蛊惑了他们。他再也不能，永远不能再犯这种迎合大众口味的错误了！”

但与科茨笔下的虚构女主角不同，鲜有享誉文坛的成功作家曾在香港长期居住。那些国际知名的作家往往只是匆匆过客，他们仅在往返英国、澳大利亚等地的大型文学节和其他地区图书推广活动间隙，对香港作短暂停留。

《寻路中国》作者彼得·海斯勒、香港作家兼评论家弗兰克·秦（Frank Ching）以及《当十亿中国人跳起来》作者乔纳森·沃茨在2011年香港文学节专题讨论会上发言。摄影：曾卫权

由于按国际标准香港市场始终微不足道——尤其对英文书籍（无论是小说还是非虚构作品）而言——本地长住的作家中很少有人能靠写作维持体面生活。其他维持生计的收入来源——一份薪酬合理的"正职"或是有经济实力的配偶——都是必不可少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