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打击律师事务所的行动如何削弱弱势群体的法律辩护 | 路透社
Mike Spector,Brad Heath,Kristina Cooke,Joseph Tanfani,David Thomas
图片来源：路透社/Evelyn Hockstein；图示：路透社/John Emerson当得克萨斯民权项目需要律师协助处理数十名在特朗普总统移民镇压行动中被捕的个案时，法律总监达斯汀·林德斯采取了惯用策略。他联系了数十年来一直向其等非营利组织提供无偿法律服务的大型律所。
在休斯顿的那个四月天，他照例致电长期合作方——其中多家律所曾参与挑战特朗普移民政策的诉讼。在特朗普重返白宫前，这些律所通常能迅速提供"公益"（无偿）法律援助，这是美国精英律所的标准公共服务。
但这次，所有律所都拒绝了。“现阶段我们只能自行处理案件，“林德斯表示。
今年三四月间，特朗普发布了一系列针对其视为敌对势力的律所的行政令，开创了美国总统对法律界发难的先例。部分政令谴责律所将时间投入移民、跨性别权利及1月6日国会暴乱相关案件，声称这类法律服务损害了美国利益。
广告·继续滚动数月后，这场余震正对美国动员公益律师为弱势群体挑战政府行动的传统造成持久伤害。
德克萨斯民权项目法律总监达斯汀·林德斯正面临无偿法律援助资源萎缩的困境，因律所在特朗普行政令压力下纷纷退缩。路透社/卡拉汉·奥黑尔路透社调查发现，数十家大型律所因担心政治报复，已缩减可能引发与特朗普政府冲突的无偿服务、多元化倡议和诉讼。许多律所正进行战略权衡：退出特朗普反对的无偿工作，或冒险成为下一个目标。
路透社采访了60多名律师，审查了50家律所网站，联系了70多家非营利组织，并分析数百万份法庭记录，以权威记录特朗普对大型律所恐吓的余波。
根据对非营利组织的访谈及对其法庭文件审查，14个民权组织表示，他们依赖的律所如今在特朗普施压下对法律挑战犹豫不决，要么隐瞒代理关系，要么直接拒绝。
路透社对法院案卷分析还发现，大型律所已大幅减少针对联邦政府的诉讼。这与特朗普首个任期形成鲜明对比，当时顶级律所常参与对其政令的挑战。如今在移民、非政府组织资金削减、解雇数万联邦雇员等政策引发的诉讼浪潮中，它们大多选择旁观。
广告 · 继续阅读对于挑战特朗普广泛行政权力主张的非营利倡导组织而言，这次撤退是痛苦的，限制了它们研究法律论据、准备案情摘要和进行诉讼的资源。这些组织为低收入社区提供法律援助，长期以来一直依赖无偿支持。
“无偿”一词源自拉丁语pro bono publico，意为“为了公共利益”，可追溯到古罗马时期。虽然在全球范围内都有实践，但它已深深植根于美国法律体系，美国律师协会敦促律师为无力承担代理费用的人提供免费服务。保罗·韦斯律师事务所前无偿服务负责人史蒂文·班克斯表示，无偿工作现在正被特朗普重塑为政治胁迫的工具。班克斯在其公司因特朗普行政令受到惩罚后辞职，并于3月达成和解，其中包括一项协议，即提供与特朗普议程一致的无偿服务。其他公司也纷纷效仿，做出了类似安排。
路透社/安德鲁·凯利他警告说，其结果是产生了寒蝉效应，阻碍了精英律师事务所与政府对抗。“无论法庭上胜负如何，总统的行动都在实现其目标，”他说。
广告 · 继续阅读白宫没有回应对此事的置评请求。
政府为其针对大型律师事务所的行政令辩护，称这是为了遏制其所谓的“武器化”法律体系。
保守派活动人士与特朗普的盟友长期坚称，大型律所过度倾向左翼，并利用公益诉讼推动自由主义议程。例如他们主张，大型律所的多元化政策实质上是种族歧视的一种形式。
圣母大学法学教授德里克·穆勒的研究显示，2018至2021年间顶尖律所在最高法院"法庭之友"意见书中压倒性支持自由派立场，尤其在堕胎与持枪权等争议议题上。“许多保守派人士感到被排挤出大所圈子，“穆勒表示。但他同时指出，特朗普针对律所的行政令在法律上"存疑”，因其明显带有报复性质。
无论法庭胜负，总统的行动已达成其目标。
——保罗·韦斯律所公益项目前主管史蒂文·班克斯
值得注意的是，已有四家大型律所选择起诉而非和解特朗普政府并胜诉。多家倡导组织获得了顶级法律代理。此前与特朗普政府达成和解的两家律所——凯易与世达——现已加入挑战行政令的行列。部分倡导组织正扩充法务团队以独立发起诉讼。
广告·继续滚动阅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法律伦理教授斯科特·卡明斯指出，这场打压正威胁美国法律界的基石原则：律师负有为无力支付者提供帮助的职业责任。
律师事务所将公益法律服务视为战略重点，这有助于他们招募精英毕业生，与重视公共服务的客户产生共鸣，并提升他们在《美国律师》杂志这一行业声望风向标的影响力排名中的地位。卡明斯表示，美国主要律师事务所去年记录的公益服务时长约为500万小时——按照每小时收费可达或超过1000美元计算，相当于数十亿美元。
特朗普通过行使行政权力对代理政治敏感客户的精英律所进行报复，暴露了公益服务模式的弱点。他的行政令禁止部分律师进入联邦大楼，限制他们接触政府官员，并警告其客户的政府合同可能面临风险。这些举措传递了明确警告：公益服务可能危及支撑大型律所的企业客户。
这些措施针对的是那些曾调查总统、为其政治对手辩护或接手移民和投票权等与其议程相冲突案件的律所。例如，特朗普的一项行政令就援引了某家律所此前为希拉里·克林顿（特朗普2016年大选对手）代理的经历。
路透社/乔纳森·恩斯特已有九家律所向特朗普妥协，承诺为政府支持的事业提供近10亿美元免费服务。协议内容包括确保司法系统"公平性"和打击反犹太主义等公益服务，白宫将这些议题包装为保守派主张，但具体要求律所接手的案件仍不明确。相关律所表示，和解协议在保护员工和客户的同时，并未损害其核心原则或公益承诺。
四家律师事务所——珀金斯·科伊、威尔默海尔、詹纳布洛克和苏斯曼戈弗雷——成功挑战了特朗普政府针对它们的行政命令，赢得了法官认定这些行为违宪的永久禁令。除苏斯曼戈弗雷案外，其余案件均已被提起上诉。
在这些裁决之外，特朗普的指令正以微妙而重要的方式重塑法律行业。
路透社调查发现，美国收入最高的50家律所中，有46家删除或修改了网站上关于多样性、公平和包容性的内容。17家律所修订了公益服务描述，删除了移民和种族正义等争议领域。至少有三家律所新增了强调与特朗普议程一致的工作内容，如支持退伍军人和打击反犹太主义。
根据路透社对汤森路透旗下Westlaw数据库案卷的分析，法庭记录显示大型律所挑战政府政策的案件数量急剧下降。
德克萨斯民权项目的林德斯拒绝透露那些退出协助的律所名称。但他表示，在特朗普第二任期前，其组织处理的重大案件中"有些是与和政府达成协议的律所合作的”。他表示，精英律所的缺席限制了他们目前能帮助的人数。
“根本性重构”
保罗·韦斯律所是3月14日特朗普行政令后首家达成和解的律所。不久后，该所主席布拉德·卡普在椭圆形办公室与特朗普会面并达成协议。卡普在3月23日给同事的邮件中表示，抵抗政府可能导致客户流失，进而摧毁律所。
其他八家律所紧随其后，包括世达、Milbank、凯易和瑞生。这些律所对此报道不予置评。
影响已远超律所本身。路透社联系了70多家经常代表自由派事业起诉政府的民间团体，涉及移民援助、跨性别权利、枪支管控和堕胎权等议题。
在回应的33个团体中，除6个外均表示担心特朗普对律所施压可能危及未来获取法律帮助。至少12个团体报告称律所已撤回法律援助，但都拒绝点名具体机构，唯恐影响未来可能需要的律师合作。
为LGBTQ移民发声的非营利组织"移民平等"法律政策主任布里奇特·克劳福德表示，其团队常依赖大所审核法律论点，但近期多家律所拒绝协助挑战特朗普的诉讼。这意味着追究系统性不公的案件正变得愈发困难，“我们接手强有力案件且通常胜诉，因此难以提起诉讼对所有人都是损失”。
路透社/安德鲁·凯利另一家为被拘留移民提供法律和社会服务的"移民之友中心"表示，执行主任迈克尔·卢肯斯称，该机构难以争取律所协助起草支持维权案件的法律摘要，导致需投入更多时间自行准备，从而削弱了承接新案件的能力。
一家顶尖律师事务所的无偿服务主管表示，该所拒绝在挑战特朗普政府的法庭文件上署名，更倾向于通过法律摘要和研究提供保密性无偿援助。该律师透露，在政策收紧前，该所曾公开与倡导组织合作，出庭应诉并为初级律师提供参与高调案件辩论的机会。
“这彻底颠覆了常规运作模式。“该律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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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三月，倡导组织"DC苹果种子法律与正义中心"执行主任瓦妮莎·巴特斯-汤普森邀请多家律所研究特朗普及其国会盟友可能如何削弱华盛顿特区的本地治理权。
至少三家律所同意在匿名条件下提供帮助。巴特斯-汤普森表示，协议禁止其团队在未获书面同意时披露这项无偿工作。
“我从业15年审阅过至少1000份无偿服务协议，从未见过这种条款。“巴特斯-汤普森说。
路透社通过分析起诉美国政府的联邦法院案卷，根据律师邮箱识别涉案律所，从而衡量了被称为"大律所"的顶级律所的退缩程度。
根据《行政程序法》（一项允许法院推翻被认为非法或程序不当的行政行动的联邦法律），自特朗普第二任期开始以来提交的865起诉讼中，美国收入排名前50的律师事务所仅代理了约3%的原告案件。而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这些律所参与了3400起类似案件中近9%的案件。
曾在第一任期挑战特朗普的律所如今纷纷缺席，包括保罗·韦斯和盛信律师事务所，这两家律所今年均与政府达成了协议。
路透社/安德鲁·凯利盛信律师事务所未回应置评请求。保罗·韦斯对路透社的分析不予置评。该所在声明中表示，其第二季度的公益服务时长"显著高于"去年同期，并称其承诺"一如既往地坚定”。该所拒绝透露这些工作是否包括特朗普行政令后针对政府的案件。
路透社对联邦地区法院案卷的审查发现，在全美收入最高的100家律所中，有20家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起诉过政府，案件多涉及移民和监管等政治敏感议题，但在其第二任期迄今尚未提起类似诉讼。
例如，Goodwin Procter律所在特朗普首个总统任期内参与了15起此类诉讼（包括上任头五个月内的5起），但今年尚未提起任何案件。该所拒绝置评。
移民政策是新政府的焦点，在这一问题上，转变尤为明显。特朗普声称拥有广泛权力来取消法律保护。
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引发了一波移民诉讼浪潮，许多案件由寻求留美或获释的个人提起。当时，前100大律所处理了约2.5%的此类案件。今年，在诉讼激增的类似情况下，它们的份额已降至仅0.6%。
重新定义公益服务
就在许多顶级律所退出法庭挑战之际，它们面临新的压力：积极支持政府的法律议程。保守派组织正日益施压顶级律所推动右倾事业，将焦点从"谁在反对政府"转向"谁将效忠政府”。
传统基金会保守派智库今年分拆成立的"监督计划"项目主席迈克·豪厄尔向路透社表示，他们可能公开点名拒绝或犹豫为特朗普政府相关事务提供1000万美元公益服务的律所。
据路透社查阅的信件显示，3月下旬，豪厄尔向约100家律所发函，寻求在挑战企业多元化政策、推进"选举诚信"等倡议上的协助。“选举诚信"是保守派常用术语，用于为严格投票法或调查所谓选民欺诈辩护。
“我认为总统听到律所不遵守这些协议条款时会不高兴，“豪厄尔在采访中表示。
路透社未能确认政府方面对无偿法律服务的具体要求。但特朗普曾公开提议利用律所进行贸易协议谈判，并指示司法部长让律所参与为被指控行为不当的警察进行辩护。
以公益法领域享有盛誉的奖学金项目闻名的世达律师事务所，在3月达成协议避免行政命令后，开始调整其无偿服务以配合特朗普政府的优先事项。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世达同意资助至少五个专注于退伍军人服务、司法系统改革和打击反犹太主义的奖学金项目。
1月19日与7月2日世达官网截图显示，其删除了将无偿服务描述为"多元化"的表述及事务所处理的案件类型。路透社发现17家律所修改了网络描述，删除了存在争议的领域。尽管与特朗普达成协议以避免惩罚性行政措施，两大律所——凯易和世达——仍在法庭上分别对政府发起挑战，凸显法律界在服从与抵制之间的紧张关系。
6月，凯易加入一起备受瞩目的诉讼，质疑特朗普的新关税政策。5月，世达代表一名被拒发犯罪受害者签证的墨西哥女性起诉特朗普政府，合作方是援助低收入移民并维护其权益的非营利组织"全国移民正义中心”。相关律所均未予置评。
根据4月份的一份法庭文件，在斯凯登律师事务所介入之前，该中心一直难以从大型律所招募公益律师。该组织的全国法律服务总监丽莎·库普在文件中表示，几家常规合作律所因"白宫关于参与移民事务公益服务的表态"而暂停受理新案件。该中心和库普均拒绝置评。
路透社/安德鲁·凯利### 自愿者联盟
当特朗普开始针对大型律所时，其政府还对这些机构的多元化实践展开调查，最终促使数家顶级律所同意为政府提供公益法律服务。
3月，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要求20家主要律所提交详细招聘数据，包括申请人姓名及种族或性别是否影响录用决定。成立于1960年代的EEOC传统上致力于保护劳动者免受歧视。在特朗普任内，该机构转向废除多元化、公平与包容(DEI)项目，这些项目现已成为美国文化战争的火药桶。
DEI支持者认为此类政策能消除招聘中的系统性不公和潜意识偏见。批评者则认为这些举措将身份认同置于能力之上，可能使白人求职者处于不利地位。
此类政策在美国企业界已很普遍，长期因缺乏多样性而受诟病的法律领域也不例外。2020年黑人男子乔治·弗洛伊德和黑人女性布伦娜·泰勒遭警察杀害后，这项运动加速推进。
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EEOC)要求提供招聘数据，引发大型律所之间激烈的幕后谈判，它们共同商讨如何回应。据两位知情人士透露，美国最大律所凯易(Kirkland & Ellis)在协调对特朗普政府的回应中发挥了核心作用。
这两位人士表示，4月，凯易律所主席乔恩·巴利斯(Jon Ballis)与执行委员会合伙人会面讨论律所策略，其中包括前联邦法官马克·菲利普(Mark Filip)。随后凯易联系了其他面临类似审查的律所，提议组建联盟以增强谈判地位。三家律所加入，另有几家拒绝参与。
凯易执行委员会合伙人马克·菲利普协助制定了律所对特朗普政府的应对方案。 路透社/杰森·里德凯易律所、巴利斯和菲利普未回应置评请求。
4月11日，特朗普宣布凯易、瑞生(Latham & Watkins)、盛信(Simpson Thacher)及安奥( A&O Shearman)四家律所各自承诺在其任期结束"及之后"为支持政府的公益事业提供1.25亿美元服务，但未具体说明。
EEOC当天公布和解协议时表示，这些律所确认将坚持择优聘用原则，并同意放弃多元化、公平与包容(DEI)标签。该机构代理主席安德莉亚·卢卡斯(Andrea Lucas)在声明中说：“我们希望这些律所能通过消除可能违法的DEI雇佣做法，恢复面向所有人的择优平等就业机会，成为行业表率。”
作为回报，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EEOC)终止了对其所称可能违法的多元化实践的调查。EEOC发言人表示，该机构仍致力于打击歧视并"保护所有美国人的公民权利”。四家公司未予置评。特朗普表示，另一家律所——凯威莱德(Cadwalader, Wickersham & Taft)——已与其政府达成单独协议，承诺提供1亿美元无偿法律服务。
路透社/Kevin Wurm凯威莱德未回应置评请求。该所管理合伙人帕特里克·奎恩在4月11日全所邮件中表示，在得知特朗普可能签署针对该所的行政令（可能损害客户利益）后，“我们痛苦地决定签署协议”。路透社查阅的邮件显示：“没有客户，律所将不复存在。”
路透社对网站存档的审查显示，全美收入前50家律所中，近全部已删除或修改了涉及多元化、公平与包容(DEI)的线上表述。2月至3月初期间，50家创收最高律所中有35家突出DEI举措。到6月下旬，仅有两家未改动相关表述。另有13家律所自2024年底以来作出类似调整，但由于存档数据有限，具体时间较难确定。
古德温·普罗克特律师事务所“多元化、公平与包容”页面的截图，1月17日通过archive.org存档。
6月28日archive.org对古德温·普罗克特官网的存档显示，其“多元化、公平与包容”页面已更名为“机会、包容与归属感”。在向特朗普政府妥协的过程中，部分大型律所不时面临士气低落和人才流失的问题。数十名律师离开了与政府达成和解的律所，其中一些人加入了坚持立场的竞争对手。
6月，威凯平和而德律师事务所七名合伙人转投科律律师事务所——后者曾代理过挑战特朗普行政令的案件。凯易律师事务所也出现人员流失，包括其公益委员会前主席。
威凯平、科律与凯易均未回应置评请求。
在宝维斯律师事务所，近两周有近十名合伙人离职加入新成立的达恩·艾萨克森·李律所。此外，拜登政府时期的曼哈顿联邦检察官达米安·威廉姆斯在加入宝维斯仅六个月后，于6月转投成功在法庭挑战特朗普行政令的珍纳·布洛克律所。
前曼哈顿联邦检察官达米安·威廉姆斯离开宝维斯，加入一家成功挑战特朗普行政令的律所。路透社/迈克·西格威廉姆斯在转所时通过珍纳·布洛克发布的声明中表示，他很高兴能加入“勇于迎接硬仗”的团队。
前马里兰州副检察长J.B.霍华德在凯威律师事务所与特朗普政府达成协议后，于四月辞职。他在给律所管理合伙人的邮件中警告道：“法律行业、法院和法治正遭受直接攻击。”
他向路透社表示，这个决定源于"本能的"职业操守誓言：“如果法律体系失灵，律师还有什么存在价值？作为法律人，我们肩负着抗击这种局面的特殊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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