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巴西“牛王”为何支持拯救亚马逊计划 | 路透社

图集1/2 2025年3月13日，巴西帕拉州新瓜拉市一场拍卖会上，一头耳朵佩戴追踪标签的牛。路透社/Raimundo Pacco/资料图片

2025年3月13日，巴西帕拉州新瓜拉市一场拍卖会上，一头耳朵佩戴追踪标签的牛。路透社/Raimundo Pacco/资料图片购买授权许可，打开新标签页巴西新瓜拉，6月9日——数十年来在亚马逊地区的牧场经营为巴西"牛王"罗克·夸利亚托带来了巨额财富，也招致了一些麻烦。其家族庞大的农场在1990年代被指控让工人处于类似奴隶制的环境中，并在2000年代初砍伐了大片雨林。

但随着巴西牛肉产业在全球主要出口市场的压力下转型，85岁的夸利亚托如今因另一件事备受关注：他正成为推动亚马逊地区畜牧业改革的面孔，该地区是全球森林砍伐的主要源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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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 · 继续滚动作为政府项目的一部分，夸利亚托的牛群成为帕拉州首批植入电子耳标的牲畜，该项目旨在使这个亚马孙地区州份的数百万头牛在11月联合国气候峰会期间实现全程溯源。“我们期待最终国际市场能给巴西牛肉更高溢价，“他在帕拉州牛肉重镇新古河市近期一场拍卖会间隙表示。他补充说，如今非法伐木者"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夸利亚托瞄准的是美国、欧洲和亚洲等对价格更敏感的高端市场，这些地区目前虽从巴西其他州进口牛肉，但出于对动物健康及毁林问题担忧，始终将帕拉州排除在采购名单之外。

广告 · 继续滚动标普全球资深市场分析师雷南·阿劳霍指出：“巴西正全力开拓日韩等高需求市场，完善溯源体系是实现该目标的关键步骤。”

拥有2600万头存栏牛（相当于澳大利亚总量）的帕拉州，计划趁全球关注气候议题之机，在2027年前完成全州牛群电子标识。这项政策既是更广泛改革的试验田，也将推动这个全球最大牛肉出口国实现重大转型。

但开局并不顺利。尽管2023年底通过的法律要求帕拉州牧场主在2026年前完成牛只登记，但截至今年5月全州仅约1.2万头牛完成标识。

贝索斯地球基金"未来食品"项目总监安迪·贾维斯表示，夸利亚托等大型牧场主的参与缓解了"政策可能遭全面抵制"的担忧。该机构已向帕拉州项目捐赠1630万美元。“这项倡议的成功离不开农牧业者的支持。”

这一雄心勃勃的举措若成功实施，可能成为遏制全球最大雨林破坏斗争中的转折点。

环保人士长期主张，提高牛只可追溯性将为执法部门提供有力工具，从而切断依赖巴西满足全球日益增长牛肉需求的供应链中来自非法毁林牧场的牛肉。

尽管该州提出的个体牛只追踪方案并非解决毁林问题的万能药，但这一进步在不久前还被许多人认为难以想象。

许多牧场主正在抵制这项计划，他们认为这将导致部分从业者破产，且很少有人相信政府能实现今年的目标。但路透社采访的几位大型农场主正全力支持这项政策。

“这需要付出代价，“夸利亚托说。但他补充道，当牧场主们坐下来讨论时，他们最终得出结论：“我们必须这么做。”

夸利亚托家族仍面临关于其对森林和原住民影响的质疑。

巴西联邦环境保护局表示，夸利亚托已缴清所有毁林罚款，仅剩一项通过达成森林恢复协议解决。其一名家族成员近期被判强迫劳工罪，目前正在上诉。夸利亚托拒绝对这些案件置评。

“我们拥有政治意愿”

帕拉州实施牛只耳标制度不仅是为了确保牲畜不会在非法砍伐的林地上放牧。更重要的是，它能让动物卫生机构快速追踪病牛及其接触史。

数据显示，市场会奖励可追溯的牛群。根据巴西牛肉出口商协会2024年的数据，巴西出口牛肉的平均价格比实行个体牛只追踪的乌拉圭低8%。

部分原因在于乌拉圭将大部分牛肉销往欧盟——该地区长期致力于消除供应链中的毁林关联，并要求在牛只屠宰前至少90天实现个体溯源。

路透社采访的大多数大型牧场主认为，牛只标记是不可避免的发展方向，但也有人担心帕拉州推进速度过快令农户难以适应，希望政策能有所放宽。

夸利亚托拒绝透露其牧群规模及已标记牛只数量。当地媒体报道估计其牧群约有15万头牛。

牧场主们表示他们正等待临近法律截止日期再执行，因许多观察人士预计政策可能延期。部分人还抱怨牛只登记系统存在技术故障，但政府对此予以否认。

该项目仍获得了肉类加工业与环保组织的支持。全球最大肉类加工企业JBS总部位于圣保罗，目前已为该计划捐赠30万枚耳标。

“我很乐观，“受贝索斯资助协助政策实施的非营利组织Imaflora的政策经理玛丽娜·盖约表示，“目前我们拥有政治意愿，这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这让我们恐惧’

在帕拉州腹地，阿拉永·拉瑟达的50头牛群正在他种植的原生树荫下，与可可树共享牧草。作为巴西供应链底层的数千小农户之一，他专门培育犊牛供大型牧场育肥后出售给屠宰场。

但是，与帕拉州约半数牛群一样，他的牲畜正在非法砍伐的雨林区域放牧。如今他担心新法规会使他的牛更难出售。

“这让我们感到害怕，“他坐在门廊上说，“我们生活的地区几乎所有生产商都有责任问题。”

卫星每天收集森林砍伐的视觉数据，政府和肉类加工商利用这些数据标记非法毁林的农场。但电子耳标将使官员能够通过扫描设备对牛群进行地理定位。

联邦检察官里卡多·内格里尼表示，这项工具将使农民更难声称在非法毁林地区饲养的牛来自合法农场。他负责监测牛肉供应链中与森林砍伐的关联。

但他补充说，该计划"在环境标准方面仍存在不足”，部分原因是耳标仅在特定时刻记录动物位置，为不良生产者提供了充足时间转移牛群而不被发现。

帕拉州环境部门负责人劳尔·普罗塔齐奥·罗马奥表示：“无论你想控制什么，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必须逐步实施不断完善的管控机制来填补漏洞。”

大型牧场主林肯·布埃诺表示，他尚未对牛群进行溯源，因为担心会因从拥有非法毁林地块的小型供应商处购牛而受罚。其家族还控制着牛肉出口商Mercurio公司。

“我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他说。

说服布埃诺和拉塞达这样的牧场主给牛群打耳标是帕拉州面临的最大挑战。为此政府现允许曾非法清理牧场的农民通过承诺让森林再生来消除违规记录。

最近的一个早晨，来自非营利组织Solidaridad的农业分析师走访了几位小牧场主，希望他们能加入该项目。一些人对完善记录能带来好处的想法持开放态度。而像拉塞尔达这样的人则更为怀疑。

“要我重新造林，隔离这片区域以符合法规，我就得减少牲畜数量，“他说。但他补充道，“这会影响到我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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