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鹏：“三家”联手，构建资本市场新机制

发达国家成长的路径证明，高端制造业、产业链链主地位是决定国家综合竞争力的重要基础；而提升制造业竞争力要靠科技、产业和金融的深度融合和高效循环。资本市场可以为此提供平台和机制支持，应当通过进一步完善监管、提升服务效率、对接实体经济需求，发挥更大作用。

在日前举行的2025陆家嘴论坛开幕式上，中国证监会主席吴清表示，将更好发挥科创板改革“试验田”作用，强化股债联动服务科技创新机制，采取更多举措培育壮大耐心资本、长期资本，抓好“并购六条”和重大资产重组管理办法落地、支持科技型上市公司做优做强，完善机制、进一步增强各类外资参与中国资本市场的便利度。这些组合措施，聚焦克服资本形成短板、金融服务短板、市场机制短板，将有力支持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向前拓进。

具体来说，我国金融供给总体上还存在资金短期化、风险容忍度低等问题，长期资本、耐心资本远远不够。这就需要用更加主动和更加开放的改革举措，加强资本市场的制度化引导功能。让天使投资、风险投资通过IPO机制实现退出，得到应有回报；让上市定价环节更加市场化，充分揭示机会与风险，避免定价泡沫化或价值发现不足；便利科技型优质企业并购重组，用市场力量促进其发展壮大；便利各类投资机构依法进行资产组合、风险管理，获取合理利润。笔者建议，应尽快改革和优化资本利得税收体系，降低“短期排名”对投资机构长期化发展的干扰，强化长线投资制度氛围。

还要看到，从大金融范围来看，满足科技企业全生命周期金融需求的产品服务体系还不够完善。一方面，对承载产业资本、金融资本的各类投资机构要给予有力的政策支持，即在保护合法投资行为的基础上，对天使投资、风险投资、科技创新类投资，根据投资年限给予税收及其他制度性激励。客观说，这方面的创新空间还很大。另一方面，要进一步丰富金融工具和金融场景。科创板设立之初，建立了未盈利企业上市标准，目的是精准服务硬科技创新企业，但在实践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此次证监会宣布重启该标准，同时，也将在创业板正式启用未盈利企业上市标准。此外，对未盈利企业上市，将强化信息披露和风险揭示，完善投资者适当性管理。建立更加完善的科创债发行平台，优化制度安排，推动完善贴息、担保等配套机制，便利科技创新型企业开展债券融资。还可以建立更加完善的股贷联动机制，允许银行贷款在一定条件下转为股权投资。

笔者认为，资本市场的激励约束机制不仅仅在于资本激励和约束，还在于信息、信用激励和约束。企业无论参与债券市场还是股票市场，投资机构无论是“IPO退出型”、“长期跟随型”，还是“财务策略型”，都应该充分披露信息，维护自身信誉，都应该反欺诈反造假。

客观来说，我国资本市场目前不缺乏投融资渠道，而是缺乏“投融资文明”。在这方面，上市公司及其特殊股东、各类投资机构特别是大型投资机构应当主动担当社会责任，塑造中国式的投资文明。任何形式的利益输送，任何形式的内幕交易、操纵市场和财务造假行为，都是破坏市场健康生态的行为。作为重点主体的上市公司、大型投资机构应该主动加强内部约束，完善内部合规和反腐败制度约束。同时，监管部门要加强信息披露和传播秩序治理，加强对“伪市场化操作”的监管，及时堵上监管漏洞，依法打击各类破坏市场生态、侵犯他人权益的行为。对于不能适用相关处罚规定的破坏市场生态、侵犯他人权益的行为，可以发布谴责声明。

资本市场是服务实体经济，促进科技-产业-金融良性循环的平台，科学家、企业家、投资家是科技-产业-金融的重要力量。因此，资本市场发行上市、并购重组、股权激励等制度建设，需要广泛听取他们的意见。我们相信，通过各方共同努力，一个支持科技创新和产业转型升级的资本市场会加速成熟，市场生态会更加健康，投融资功能会更加完备和强大。（作者是资深财经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