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唯心主义赢学”取得重大进展，印度前景如何？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陈经】

如何看待印度这个国家，一直是互联网上争吵不休的话题。看好印度的一方认为，印度人口众多、市场潜力巨大，其经济正在快速增长，未来有望在全球经济中占据更重要地位。而反对者则常常指出印度基础设施落后、贫富差距巨大等问题。

印巴冲突之下，印度军事实力一下子暴露在世人面前，但这并不妨碍莫迪宣传自己的“唯心主义赢学”。这也是印度近年来在国际舆论场上展现的一种独特心态：无论面临何种困难，印度总能找到自我肯定的理由，宣扬自己的“胜利”。

印度媒体和官方纷纷对此进行大肆宣传，将其视为印度崛起的又一里程碑。莫迪政府更是借此机会，进一步推销其“印度制造”和“数字印度”等计划，试图在全球经济中树立印度的新形象。

印度“唯心主义赢学”

5月27日，印度总理莫迪正式提出，印度超过日本成为第四大经济体。稍早前的5月24日，印国家转型委员会首席执行官苏布拉马尼亚姆（Subrahmanyam）宣布，印度经济已达到4万亿美元大关。这引用的是IMF的数据，实际是IMF在4月的经济展望中预计，印度2025-2026财年名义GDP将达到4.187万亿美元，略高于日本的4.186万亿美元。

如无意外，这件事情会在2026年一季度印度财年结束，正式数据出炉后发生。印度迫不及待地宣传起来了，有些着急，但的确只是早晚的问题，大差不差。

笔者感到震惊的是，印度从5月13日起连续10天的“辛杜尔行动”胜利宣传，似乎起到了极大效果。现在印度舆论理直气壮地宣称，对巴基斯坦的军事行动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而且还打击了中国，中国武器被证明无效。

本以为印度空战0:6惨败，至少两架战机（其中一架阵风）被击落的铁证到处都是，外界不断质疑、信息没法封锁，宣传上应该有很大麻烦了，会出现信心危机。没想到印方以超乎想象的应对，居然宣传成功了。印度舆论完全看不出信心危机，不利消息一概视为巴方谣言。

目前印度对于国家发展的信心处于高涨的状态。正因为如此，匪夷所思、赤裸撒谎、掩盖损失的胜利宣传行动才能取得成功。印度上下拒绝接受空军惨败的真相，强调对巴基斯坦的打击成果，再加上确实有一些巴基地被炸的图像证据，内心真的相信军事上大胜了。不是官方手法多高明，而是印度舆论欢迎这样的胜利宣传，主动拒绝不利消息。

这次宣传行动，让全球见识到了“印度赢学”的威力。在理论上信息开放、难以封锁的时代，这确实难以想象。但如果人群主动封锁内心，只看有利证据，也是可能的。

莫迪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操纵印度舆论神化自身。加上与过去相比算是不错的发展成绩，把“印度赢学”发动起来了。现在莫迪已经成了印度崛起的象征，形象是不败战神。因此，需要从印度的角度去理解，这些年印度到底取得了什么样的发展成就。

笔者认为，“印度赢学”对印度自身有极为重要的意义，鼓动着发展势头起来了。虽然在外人看来极为可笑、离谱、自欺，但与过去连“赢学”都搞不了的时代相比，那还是大搞“赢学”更适合印度国情。

尽管舆论上爱调侃“赢学政治”，但试问世界上有多少国家能搞起“赢学”？深入思考，会发现只有中、美、印三国可以搞。只不过，中国是“现实主义”赢学，标准极高，真实的成绩都被质疑；美国是“霸权主义”赢学，仗势欺人端着架子一定要赢，但已经碰到一些现实问题，有时需要没赢说赢，隐约向印度靠拢了；印度是“唯心主义”赢学，通过强词夺理、彻底无耻、自我欺骗、哲学底蕴、全民参与，尽可能获得长期发展信心。

如果按中国标准，印度的发展成就很一般，仅有人口、IT服务业外包、侨汇等少数指标超过中国。但以印度自身标准和第三世界落后国家标准，印度在莫迪上任后，可以宣传的成就多种多样，数字与案例极多。发展中国家里，只有印度可以像中国这样长年累月宣传发展成就，很多领域在不断更新数字。

在这个背景下，印度舆论本来认为比中国要强，但由于中国发展得连不少发达国家都给比下去了，在海量中国视频信息出现后，印度一度出现了“拒绝相信”的风潮。印度舆论认为中国视频是CG动画，或者只拍了少数样板富地，要求去拍中西部落后地区、去拍贫民窟。目前印度舆论勉强接受了中国发展成就更高，但认为印度只要奋起，长时期就能够追上。另一方面，印度舆论拒绝相信中国军事的强大，坚守“中式武器是俄式劣质仿品，落后于印度先进武器、自主武器”的叙事。

印度与中国民众都有“乐见本国发展成就”的一面，日常输出的内容都极多。不同的是，中国舆论整体上较为开放、自省，同时还有极强的“还落后要学习先进国家”的情绪。中国舆论有全球唯一的、“无法接受发展成就”的古怪情节，原因是部分人过于崇拜、畏惧西方。这本不奇怪，发展中国家民众普遍如此；但中国在无数领域战胜了西方国家，如今正与美国激烈竞争并且不落下风。这种冲击过大，一些人的灵魂受到震撼，内心难以接受，走向了变态心理。

印度舆论就相对封闭，有强烈的唯心主义倾向。一方面，印度舆论感受到了增长带来的巨大变化，接受了官方的胜利宣传；另一方面，民众生活仍然只是全球较低水平，普遍性的苦难现象到处都是，严重腐败和社会弊端让部分人群处于灾难性的处境之中。

可以类比的是，中国2000年以前“社会整体蓬勃发展，个体想办法出国”的状态。但那时中国国内有很多发展机会，新世纪制造业引领的外贸、房地产引领的基建大发展，城镇化超级大扩张，农村人口快速城市化，很快就出现了民工荒。过了一二十年，有时会发现出国混的反而成了失败者。

观察印度，关键就在这里，虽然整体发展态势在发展中国家算不错的，但肯定没法复制中国的经济奇迹。虽然印度在国际上极力宣传“下一个中国”、“取代中国”，但其制造业、外贸、城镇化，都找不到中国式大发展的路径。因此，以中国的标准，印度的发展是失败的。但这不是说印度没有发展，实际还是有不小成就，以印度擅长的唯心主义宣传手法，还可以说得极为成功，这是中国舆论容易忽视的。

印度已经有不小的成就，唯心主义赢学能搞起来了，这是重大突破。但是印度的成就又远远不够，包括军事上。印度搞赢学，长期来说必然需要大搞唯心主义。未来我们还将看到更多不可思议的印度赢学操作。

印度经济发展成就

以前印度赢学搞不起来，根源是经济总量实在太落后。真正感觉有大发展，是2014年莫迪上任以后，变化加速了。

IMF数据显示，2014年印度GDP为2.04万亿美元，仅排全球第十位，实在赢不起来。前面有美国、中国、日本、德国、英国、法国、巴西、意大利、俄罗斯。图中美国与中国GDP领先较多不列出来，可以看出印度不断赶超了五个国家，特别是2021年超过了250年的宗主国英国，这对印度人心理影响很大。

印度汇率GDP赶超图IMF数据

按中国的标准，很容易认为印度是靠人多，经济总量才不断超过前面的国家。但2009年中国超过日本时，并非如此。日本当时是世界第二，影响力比现在要大多了，当时许多人还以为总量超过日本会比较遥远。印度现在要超过日本了，并不是只用人多就能解释，以前位次低到10名开外，忽然一下冲到第四，不能只用人多来解释，还是有些门道的。

需要指出的是，印度约4万亿美元的GDP总量大致合理，并非统计造假的结果。2024年，印度钢铁产量是日本的1.8倍、水泥是10倍、发电量是1.8倍、智能手机销量是5倍，就连汽车销量496万辆，也领先日本的442万辆。

印度的GDP统计肯定有问题，有时把一些不太合理的也算进来，但也有庞大的地下经济统计不到。有这些较硬的数据，即使印度用种种手法把GDP统计得比日本高，也在合理范围之内。以印度标准，这算是极硬的指标，完全不需要发力，算得上“实话实说”，根本不需要发动无敌的辩论技巧。

以PPP购买力平价计的2024年GDP，印度16万亿美元排全球第三，领先俄罗斯的6.9万亿美元还要多出很多。中美印三国人口就是前三，不少产业的硬数据基本是全球前三。三四年后，印度汇率GDP正式超过日本与德国来到第三位，完全可以预料。

印度经济总量将较为轻松地来到全球第三，其原理就是“大市场内生增长”，这一点笔者在2024年2月的文章《学习中国建立大市场内生增长模式，我们需要正视印度经济崛起》已有阐述。

中美印已经成为全球仅有的三个独立的“大市场”，市场规模遥遥领先其它国家，这是自然的结果。后面的国家只有“小市场”，差距还会越来越大。印度大市场以GDP数值、成交金额计，还没有与德日英法等国拉开差距，但以数量计其规模已经极为庞大，展现了类似中国的特点。趋势极为明显，只有中美印才能设想全球性的大赢，能搞“赢学”。

例如印度手机市场就有了本质的变化，2024年智能手机销量1.56亿部，仅次于中国的2.85亿部。而且印度手机市场明显在向高端移动，根据Counterpoint的数据，2024年三季度，印度高端手机（3万卢比以上，2600人民币）有两位数增长，钱包渐鼓的印度人愿意换好一些的手机；入门级智能手机（低于1万卢比，870人民币）的销量下降了三分之一。

IDC研究显示，2024年印度入门级高端手机市场，200-400美元价位段增长42%，高于2023年的21%。600-800美元的超高端市场同比增长86%，达到4%的市场份额，不算多但增速高。这一区间里，苹果份额增至71%，三星从30%降至19%，一加也有些份额。

苹果也明显提升了对印度市场的重视程度。2024年，苹果在印度的iPhone出货量达到了1200万部，同比增长35%，销售额107亿美元，同比增长33%。这也是苹果准备2026年末将所有在美国销售的iPhone改在印度出货的市场基础。

在国际上，长期看就是中美印三国经济规模大幅领先后面的国家，所以高盛敢于发布“2075年印度经济总量超过美国”之类的夸张预期。

莫迪在5月27日的活动再次重申，印度将在2047年，即独立100周年之际，成为发达国家。这是基于已经实现的较高增长，再加上印度式唯心主义夸张宣传手法，但声势造得不错。

印度民众在莫迪任上看到GDP不断超过俄罗斯、巴西、意大利、法国，又超过宗主国英国，现在又超过以前的第二日本，超过德国也是确定的事，对于上升势头感受很强烈。

2014年至2024年，印度GDP从2.04万亿增至3.84万亿美元，增长了88%，年均增长6.5%。越南同期的增长倍数更高，GDP从1862亿增至4763亿美元，增长了156%，年化增长率有10%了。越南GDP有统计上调，基数偏小，国际影响没有印度大，但同样提出了2045年成为发达国家的目标。

中国同期GDP从10.47万亿美元增至18.94万亿美元，增长了81%，并不比印度增速慢。但中国提出了“永远是发展中国家一员”的说法，对发达国家“祛魅”了。许多人明显感觉，发达国家也就那回事儿，日子不一定多好，物资供应、生活方便还不如中国，就是人均收入高，但代价是物价高得离谱。这是中国准备以发展中国家的身份，现实主义地赢，以后可能不会靠高物价炒高名义GDP来超美，而是追求实质的生活水平提升。

如果印度和越南在2045-2047年有中国目前的经济指标和人均指标，就完全可以说实现了发达目标。这需要印度2023年经济总量翻五倍，汇率GDP年均增长7.3%就可以，也不是很超乎想象。如果印度能够长期维持6%-7%的中高速经济增长率，同时汇率表现不是太差，就应该能真正看到长期经济增长带来的脱胎换骨式的变化。如果这个设想成立，印度唯心主义赢学将再上高峰，赢向全球，而非外界一致的耻笑。

印度经济增长可持续性

印度能否实现自身规划的20多年、高盛预期的20-50年持续增长，是观察印度的核心问题。如果对印度经济不看好，就等于是预测印度不能维持6%-7%的经济增速，或者会发生汇率大跌、GDP大幅倒退这类发展中国家常见的经济灾难。

笔者认为，印度得天独厚的人口优势形成了巨大的发展势能，而且已经动起来了，在发展中国家具有唯一性。印度现在发展的心气已经起来了，有较大可能实现较为可观的长期经济增长。但由于其一贯夸张吹嘘的特性，对于时间可以估计得长一些。如2047年印度虽然取得了不小进步，但仍然远不及中国目前的发展水平，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是发达国家。但到时再立一个2067之类的时间点，继续赢问题不大，那时看好的人会多一些。

可以类比的是，中国在巅峰发展期的时候，在发展中国家就有唯一性。再怎么说各种问题，10%的经济增长率都不难实现，好的时候有12%-14%。印度什么都不如中国，但有同样的唯一性，长期经济增长率5%-7%，或者保守一点4%-6%，应该不难实现。顺利一些可以达到6%-7%增长，不太顺的话就4%-5%。当初一些人执着预测中国经济崩溃原理上不成立，现在也不应该搞“印度崩溃论”。

印度的自然资源条件比中国差远了，而中国属于国际上人均资源条件不太好的。就以航运来说，长江比恒河要好太多了。印度唯一可观的资源就是人，而现在印度把人力资源部分用起来了，其成果就是初见雏形的“印度大市场”。

印度目前已经有了较为系统的长期发展路线。就如印度G20协调员阿米塔布坎特在《印度时报》发文，认为印度能从4万亿美元经济体向30万亿美元跃迁。要进行制度性改革，全数字化审批体系，削减多项冗余行业监管条例。要结构化调整税制，推动石油、电力、房地产纳入统一税制，增强政府财力，降低中小企业合规成本。要清洁能源技术本土化，光伏风电设备产能大幅提长。要人才战略，引进全球科学家。

印度方面有多种对于长期增长的设想，并非是束手无策的发展中穷国。虽然精英普遍想逃离印度，但以政治强人、宗教化党派力量、本土财阀家族为核心，印度已经能执行一些长期规划，并非“一盘散沙”。

印度建国之初是数百个土邦国强行捏合而成，没有统一的历史传统，语言就非常分散。但随着“赢学”叙事逐渐取得突破性进展，印度各地国家认同出现了加速发展的迹象。一些从前造成重大困扰的分离主义问题，逐渐被消解。本次印巴冲突的导火索，就是印度废除了宪法370条款，取消了印控克什米尔的特殊自治地位，由中央政府直接管理。这引发了军事上的重大惨败，祭出极致的“赢学”才稳住了阵脚，但也说明印度有信心强力推进国家一体化。

娶了印度拉达克妻子的随水就讲述了拉达克地区外邦人来置业，引发本地商品经济大潮的故事。这类故事，也是印度各地经济现象的一部分。这也很容易理解，消费意识觉醒，又有了经济条件，就会爆发消费狂热。

摩根大通最新发布的采购经理指数报告显示，2025年4月印度制造业PMI达到58.2，服务业PMI攀升至58.7，超越所有主要经济体，成为全球经济的增长领跑者。这非常自然，原本的低水平消费，随便干点什么就是不错的升级。

印度的好运是，全球科技大发展虽然和印度本土没啥关系（不计海外的印度裔精英），但因为大市场成为发展中国家最大受益者之一，仅次于中国。考虑到中国对全球科技与生产力的巨大贡献，甚至可以说印度是最大的“躺赢”受益国，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好运就砸脑门上了。

如果没有智能手机相关的通讯、芯片、电子元器件科技的大发展，没有中国将智能手机生产做得效率与性价比极高，没有以中国为主的东亚手机供应链产商到印度组织生产，印度绝不可能取得目前的增长成就。

但这些条件出现了，再看看14亿人的大市场，全球具备科技与生产实力的商家不可能忽视印度，而是会积极前来赚钱。印度甚至可以恶劣地举起大棒狠狠惩罚有贡献的商家，但赶都赶不走，这就是大市场的威力。

笔者可以断言，只要印度不走向完全的封闭，只要还有一点现实主义“借机生蛋”的灵活狡诈的战术，只要给有实力的商家一点小甜头，大市场就足以吸引全球商家来赚钱。有时印度政府做得太狠了，因为以前东印度公司的历史，对全球公司态度恶劣，全球商家会产生警惕，外商FDI减少。但只要印度政府表现出“这次我真的让你们有机会赚钱”的意向，总会有一些商家评估之后，还是会进入印度。另一个路线是全球公司和本土财阀家族合作，承包运营但交出多数股权，换取进入印度市场的机会。

印度的运气实在太好，潜力实在太大，全球范围内难以找到第二个尚未充分开发的大市场。中国与美国都是大市场，但中国市场竞争激烈，本土公司太强，外资公司需要丰富的资源或者足够实力才有机会；美国市场穷凶极恶大搞关税战，贸易壁垒和印度有得一拼，进入难度很大。只有印度市场，本土公司孱弱，消费升级的发展势头又是最确定的，市场空白极多。

只要低水平地模仿中国，印度的增长就能持续很长时间。如印度市场换高性能的智能手机，增长空间就极大，人口继续增长，未来智能手机销量超过中国只是时间问题。再如中国满大街的小电动，印度归类为two-wheeler，增长率很好，2023-24财年两轮车总销量为1797.4万辆，其中电动两轮车销量达到115万台，同比增长33%。而中国电动两轮车2022年销量为5670万辆之多，2024年因市场饱和降为4950万辆。印度智能手机、电动两轮车市场前景显然极为广阔，这样的产品还会有很多。

面对这样大的市场，有实力的中国企业，能简单地说一句“不去”么？中国企业会积极想办法，排除印度政府的恶意干扰、恶心操作，去占领印度市场。笔者赞同中国企业积极进取的操作，目前印度手机市场约73%由中国品牌占据，几乎与中国市场相当。中国手机品牌占据了全球最大两个市场的主要份额，这是极为重要的产业成就。2023年中国电动两轮车出口印度44万辆，在当地已有一定市场份额，有了不错的市场基础。

只要看下中国普通民众如何生活的，印度因地制宜引入一些产品，经济发展潜力就很大，“躺赢”绝对有可能。但印度需要认清现实，最好和中国友好经贸往来，不要怒妒火攻心失去理智。哪怕不那么友好，但作风不要太恶劣，多少留点赚钱机会，中国企业就会帮助印度大市场发展起来，这是双赢的事情，每年千亿美元顺差对我国企业算是规模不错的市场，完全可以展望更高。

本次印度对巴基斯坦空战惨败，有助于印度上层认清现实，不再幻想和中国直接较量，可能会接受中国建议的经贸优先原则。从这个意义来说，印度的“唯心主义赢学”是非常好的工具，一方面宣传上赢大了，一方面还因祸得福，导向了正确的经贸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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