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尔曼：乌克兰已没有自己的种子库，只能向跨国公司求助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安东·尼尔曼，翻译/ 薛凯桓】

5月，乌克兰经济和社会领域值得关注的动态是：经济方面，废除了国家种子储备基金，种子产业崩溃，农作物种子对外依存度飙升。批准美乌矿产协议，乌克兰沦为被美国掠夺的殖民地水平。军事工业上，有官员称生产潜力大增，但数据真实性存疑。

同时，当局启动“国家服务”私有化计划，出卖民生服务。在整个5月，乌克兰的失业问题严重，贸易受限，财政缺口巨大，公共债务攀升，当局还出台一系列强硬征兵措施，社会问题越发复杂。

废除国家种子储备基金

2003年6月，乌克兰时任第一副总理尼古拉・阿扎罗夫签署第977号内阁决议，设立国家种子储备基金，旨在建立种子储备，保障未生产种子地区的需求，并在自然灾害等情况下为从事农产品生产的法人和自然人提供帮助，确保品种更新、替换以及依据国际协议进行种子交易。

然而，近期乌克兰当局通过第403号决议，宣布第977号决议失效，废除了由阿扎罗夫设立的国家种子储备基金。此次废除倡议由乌克兰农业部发起，当局整体予以支持。废除理由包括保存和更新种子成本高昂，这些开支因“不再必要”而不划算，以及由于技术变化，无需存储种子，可以从其他来源迅速获取种子，等等。

从某种意义上说，乌克兰农业部的动机不无道理：基金确实已变得“不必要”。问题在于，该基金被推向了如此境地，以至于其废除进程甚至未被乌克兰的专业农业媒体所关注。

国家种子储备基金设立之初，储备了2.45万吨小麦、大麦、黑麦、小黑麦、玉米、燕麦、豌豆、荞麦、向日葵和小米等主粮作物的种子，储备结构与其用途紧密相关。然而，自2014年后，该基金的作用逐渐减小，2020年后财务状况急剧恶化。基金资金从2020年的1700万乌克兰格里夫纳减少到2024年的100万，工作人员也从2022年的9人减少到2024年的3人。总之，基辅当局认为该基金已变得不必要，于是将其关闭。为支持农民并提供种子，当局转而借助非政府组织和跨国公司的帮助。

2024年和2021年乌克兰谷物和葵花籽油出口对比（单位：万吨）

如今，跨国公司将成为向乌克兰供应作物种子的主要来源。例如，2025年4月18日，乌克兰农业部与德国企业“拜耳”签署协议，启动一项计划，向来自前线地区的农产品生产商提供种子。对于耕种5至500公顷土地的农民，可提供足够播种25公顷的玉米杂交种种子，其余土地则需农民自行获取种子耕种。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开始以来，乌克兰政府通过农业部及各类项目，为农民提供了810吨蔬菜和主粮作物的种子，但这一数字仅为国家种子储备基金设立之初储备量的三十分之一。

即便向农民提供的种子援助明显不足，但相较于种子产业管理体系的全面崩溃，这一问题仍是次要的。作为发展种植业及其核心——种子产业的基础设施之一，该基金曾发挥重要作用。如今，乌克兰不仅丧失了相关基础设施，连产业基础也荡然无存。

乌克兰国家农业科学院（NAAS）的惯用做法，是将其土地储备出租给其名下的农业控股公司。最突出的例子是Nauchnaya农业公司（俄语意为“科学”，是乌克兰国家农业科学院控股的一家农企）。

该公司在20世纪90年代曾承包了2.5万公顷耕地，同时还管理着一家烈酒厂和一家乳品厂。2004年，乌克兰著名的寡头集团普里瓦特金融工业集团（Privat Group）秉承寡头的一贯“优良传统”，利用其名下的普里瓦特银行让Nauchnaya破产，实施了经典式的资产掠夺。对这家农业公司的“救助”本应只耗时12个月，却持续了近20年。期间，“普里瓦特”一直从Nauchnaya公司获利，获取了其名下1.45万公顷的土地。2022年，该公司的收入为1.4亿格里夫纳。

因此，基辅当局希望学习寡头，从国家农业科学院手中夺取尽可能多的土地用于出售，然后将所得资金纳入国家预算，而这些钱随后将被那些将战争变成“高利润生意”的人贪污掉，这在如今的乌克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哈尔科夫尤尔耶夫植物研究所的植物基因库曾保存着7.4万份植物样本，在俄乌冲突的最初几天，它遭到了严重破坏，如今已不复存在。该植物研究所在战争前就从未得到当局足够的关注和财政支持。如今，乌克兰已没有自己的种子库。

乌克兰荒废的农场

随着国家种子储备基金的不复存在，能够支持农民购买种子的最后一个国家机制也消失了。显然，基辅当局并不关心农业发展的长久之计。如今，要想复兴乌克兰的种植业，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过去国家用来支持农业的机制、机构要慢慢重建，而这些机制机构本可以被保留并按现代实际需求进行改革。

随着国家储备种子基金的消亡，乌克兰的农作物种子对外依存度已经快达到100%，而俄罗斯的例子已经告诉了我们这可能给国家带来的严重后果。

2022年，许多俄罗斯“不友好国家”的种子供应源以所谓的不可抗力为由，与俄罗斯公司解除合同，停止供应种子。虽然在此后这些供应源又重返俄罗斯市场，但种子价格翻了一番，尽管卢布走强，价格也未做调整。

意识到依赖进口种子的严重性后，俄罗斯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成立了种子产业发展科学中心，整合了多个相关机构，并制定了联邦科学技术计划，为育种专家提供资金和优惠信贷支持。

自2023年9月1日起，俄罗斯实施了新的《农作物种子生产本地化规则》。根据新规，外国种子供应商若想在俄境内开展业务，必须与俄方合作伙伴成立合资企业（外方持股比例不得超过49%，且需向俄方转让外国育种种子）。同时，对国内育种专家要求必须在俄境内拥有生产设施。俄罗斯政府还通过进口配额甚至进口禁令，迫使外国公司实现种子生产本地化。配额制度自2024年起生效。

初步结果显示，过去三年内，俄罗斯向日葵种子的自给率翻了一番，从2021年的23%增至2024年的46%。供应源自俄国内的大豆种子已覆盖超50%的种植面积，油菜种子约40%。

俄罗斯农业部计划到2030年将国产种子比例提升至75%，在理想情况下完全摆脱进口，在俄罗斯境内与外国公司成立合资企业并注册专利的种子要实现全周期生产。俄罗斯的种子库位于圣彼得堡和库班等地区，自2012年起，俄罗斯分阶段开展雅库茨克联邦种子低温保存库建设，该库由西伯利亚分院冰缘研究所承建，已成为俄罗斯替代斯瓦尔巴群岛种子库的设施。

此外，“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也在开展相关工作。为了完成顿涅茨克植物园综合重建计划，该地区今年将启动植物微克隆繁殖实验室（试管克隆），同时对植物园的科研基地进行现代化改造，并建设温室复合体用于植物种植。

俄罗斯在种子产业基础设施、专业人才以及对种子产业发展所需措施的认识方面做出的努力非常明显。对于乌克兰人来说，这是一个异常讽刺的事情：基辅当局长期以来的过失，让人们看到了农业造成了诸多损失。而在实施俄罗斯农业政策的俄占区，其农业能够更快实现恢复。

美乌矿产协议

4月30日深夜，乌克兰最高拉达批准了“美乌矿产协议”。显然，这项交易对乌克兰并无益处，尽管乌克兰内阁成员试图让公众相信相反的情况。为确保批准过程不受干扰，议会大厦预先设置了铁丝网围挡，泽连斯基甚至呼吁美国对那些在最高拉达投票中进行了“错误选择”的议员实施制裁，因为与仍在拘留的寡头伊戈尔·科洛莫伊斯基（Igor Kolomoisky）有关的十几个拉达议员投下了弃权票。

乌克兰最高拉达以极快的速度，批准了乌克兰财政预算法案的修改意见，这是启动“矿产协议”所必需的。修改意见通过之快，表明美国已经打破了基辅当局在此问题上的阻力，或者说，泽连斯基及其核心圈子已经放弃将“矿产协议”视为自身的关键问题，而是试图将精力转换到如何破坏和平谈判、拒绝和平立场等问题上。

5月12日消息，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12日在其官网发布消息说，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当天签署总统令，批准最高拉达日前审议通过的关于建立美乌重建投资基金的协议（即美乌矿产协议）。

基辅当局保证，未来5年内，乌克兰将通过该协议赚取约30亿格里夫纳。然而，更正确的问题是，乌克兰未来几年将因“矿产协议”损失多少税收。

接受协议条款将带来一系列后果：

首先，乌克兰将沦为美国占领伊拉克或阿富汗时期的水平，这些国家的政府也曾被强加过“矿物交易”或类似的东西。

对于俄罗斯人而言，这并不意外，他们对基辅当局的行为始终持极度怀疑的态度。但对部分乌克兰人来说，这将是“重大新闻”。乌克兰当局掌控的媒体试图让乌克兰人相信，将矿产资源交给美国人是一个“巨大的福祉”，理由是乌克兰本土企业对这些矿产资源的管理不到位。当然，这种宣传是否能够真的奏效并让乌克兰民众相信他们的叙事，这还有待观察。

其次，矿产协议的签署标志着泽连斯基同意了美国推动的掠夺乌克兰的计划，以换取继续与俄罗斯作战的机会，这确保了他权力的维持。

简言之，泽连斯基在战时状态下，为了获得继续战争的外部合法性，将乌克兰的矿产资源交给美国占领。这能否给他掌权继续提供额外的外部合法性尚不确定，取决于特朗普对俄罗斯要求的接受程度及其满足这些要求的意愿。

第三，美国将按照纯粹的殖民模式掠夺乌克兰。美乌矿产协议对乌克兰没有任何好处：至少在未来10年内，它将把乌克兰资源销售所得的资金输送到华盛顿。该基金将在美国国内离岸注册，基辅当局在此过程中对美国无可奈何。

该协议目前还没有实际启动，摆在前面的还有通过两国的合规性审查等官方程序，而我们会逐渐发觉，美国与基辅当局达成的任何协议都只会是暂时性的，因为无论是美国还是基辅当局都随时有反悔的可能。

图书反俄

受西方资助的乌克兰反腐败组织Bigus.Info在5月发布了一项调查，称在基辅注册的乌克兰出版社克雷多（Credo）通过俄罗斯公司福尔图纳（Fortuna，俄语意为“财富”）在俄罗斯市场运营至2021年，而克雷多出版社创建者曾在顿河畔罗斯托夫注册为个体工商户，当时他们拥有俄罗斯国籍。

这个“可怕的罪行”令乌克兰的少数派新纳粹无法原谅克雷多出版社，由此引发了一场丑闻。负责书籍销售商登记的乌克兰国家电视和广播委员会将把“克雷多”和“贝比布克”（所有人同样是俄罗斯籍公民）从登记册中移除，这两家出版社的业务已被叫停。一些图书市场参与者也加入了对出版社的抵制行动。图书连锁店“Е”停止与克雷多合作，将其书籍下架。

与此同时，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出版社“杏子出版”决定销毁儿童书籍《梦想之家》的库存，因为该书作者在社交媒体上用俄语发布动态。该书作者是居住在苏格兰的乌克兰裔英国人尤利安娜・卡拉曼（Julianna Karaman）。新纳粹分子们在社交媒体上发现卡拉曼用俄语发帖，并分享了在俄罗斯用俄语朗读其书籍的视频（该书原本就是用俄语创作的）。出版社声称“未充分关注作者的公开活动”。

乌克兰当局及其新纳粹支持者天天自称“民主”，号称要为“自由”战斗到底，而上述这些事件暴露了其本质：只需一次举报和负面舆论，就足以将两家出版社的书籍下架，并销毁儿童书籍，仅仅只是因为该书在俄罗斯被阅读，或书籍“源自俄罗斯”。

尤利安娜・卡拉曼（Julianna Karaman）

“防务开发”

乌克兰战略工业部部长赫尔曼・斯梅塔尼称，去年乌克兰军事工业综合体的生产潜力从120亿美元增长至350亿美元，能够生产超30%乌克兰对俄作战使用的武器弹药。

据斯梅塔尼所述，去年乌克兰军事工业综合体规模扩大六倍，具备年产250万枚迫击炮和火炮炮弹，以及同等数量无人机弹药的能力。然而这种说法实际上真伪难辨：此类数据在和平时期都属机密，战时更不用说。

笔者暂时无法理解以美元成本计算工业生产潜力的意义何在：你可以用500美元的成本生产一枚152毫米炮弹，也可以用1000美元生产一枚，完全看你如何“定义”生产成本。因此，斯梅塔尼公布的数字无法反映乌克兰军事工业综合体真实生产水平，更多体现的是当局官员的思维模式，令人想起旧时无脑“烧钱”的年代。斯梅塔尼的话实际上应该这样解读：乌克兰军事工业综合体可“消化”350亿美元，一年内“烧钱”能力实现了翻倍。

与“强大的军工生产能力”相对应的，是乌克兰税务部门跟不上军事部门“烧钱”速度的敛财困境：最高拉达议员热列兹尼亚克已经数次警告称军费不足，需再紧急筹集2000亿格里夫纳。

对读过笔者旧文章的读者而言，这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基辅当局已连续三年为填补“预算窟窿”而焦头烂额。今年欧盟将助其一臂之力，从俄罗斯冻结黄金外汇储备利润中拿出20亿欧元供乌克兰使用。连同之前的援助拨款，基辅当局名义上可支配的军费超33亿欧元。

明年斯梅塔尼部长定会再次以美元衡量乌克兰的军工能力，报告称乌克兰的军工能力又得到了“显著提升”，这可视为泽连斯基“给钱！”乞讨的又一新花样。

“国家服务”私有化

乌克兰数字化转型部已启动将“Diya”（乌克兰“国家服务”的网站和APP应用）的私有化计划，未来将其拆分为独立公司，并进行首次公开募股。

从盈利角度来看，将“Diya”转型为私有化市场平台好像合乎逻辑。其一，该应用由跨国IT公司EPAM而非乌克兰数字化转型部开发，基础是西方的IT技术。其二，此类服务运营成本高昂：需聘请专业人员（开发者、测试员、信息安全专家等）、获取服务器资源及软件许可等。其三，在基辅当局时刻不忘推进私有化的现实环境下，将政府服务与商业运营结合的计划看起来“非常合理”。

但从国家的立场来看，如此重要的政府服务商业化不可接受，尤其后续它还计划公开募股，即转型为上市公司并上市交易。“Diya”在处于国家控制状态时，尽管存在一些安全缺陷（服务器位于乌克兰境外、由外国公司开发、与谷歌公司关系密切），但仍履行着简化民众与政府交互的职责。那么，它商业化后，其服务运营必将优先考虑利润，而不会再考虑对于民众而言是否简便易用。上市公司追求盈利，其他都是次要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Diya”在私有化后的赚钱方式非常多，从出卖广告栏位，到各类“插队”和“简化文件办理”服务，各类服务完全可以给民众分标定级、明码标价，这只会加大不同阶层之间的办事效率差距，从而加大贫富差距。此外，“Diya”私有化后必将扩大私企和第三方对服务基础设施的访问权限，这将增加其脆弱性，提升个人数据泄露风险。

对比之下，俄罗斯的“国家服务”（Gosuslugi）于2009年成立，比乌克兰的早了约十年。俄罗斯“国家服务”由俄罗斯数字化转型部监管，项目客户为俄罗斯的国有企业俄罗斯电信股份有限公司（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Rostelecom），执行方是隶属俄罗斯电信巨头МТС的IT公司“NVision Group”。

俄罗斯的“国家服务”拥有1.12亿注册用户的“国家服务”商业化，且俄罗斯政府完全没有将“国家服务”私有化的想法。俄数字化转型部的目标是停止在“国家服务”内存储任何数据，改由各部门数据库直接存储，并通过电子交互系统提供政府服务。这将增强“国家服务”抵御黑客攻击的能力，因为黑客需突破几十个节点而非一个。

基辅当局嘴上称私有化“Diya”的做法有利于民众，实际上更多是为了“变现”。他们把民生服务明码标价塞进资本腰包，在当局眼里，数据安全不如股价涨跌重要，公平比不上商业估值诱人，至于“简化民众交互”的初心？早已跟服务器一起打包出卖。

Diya APP启动私有化计划

其他新闻

自2025年初以来，乌克兰已有25万人失业，其中82%为女性。这个数字并不能说明乌克兰女性懒惰，说明的是战争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男性根本没有、也不敢在就业服务机构登记，这就是失业问题呈现出“女性化”特征的原因。

基辅当局估计，与欧盟的贸易制度收紧以及乌克兰对欧盟供应产品重新实行配额制度，将造成每年35亿欧元的财政损失。玉米出口商将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因为其对欧盟的出口量将从1400万吨下降到65万吨，糖出口量也将减少一半。顺便说一句，在世界市场上，乌克兰玉米正在输给美国玉米，美国玉米的价格每吨低至约20美元。

欧盟宣布需要额外寻找100亿欧元来补充天然气储存设施，使其填充率达到90%。提高储存标准不仅是出于安全考虑，也是因为现在欧盟还必须向乌克兰供应天然气，而乌克兰目前有高达50亿立方米的燃料缺口。

今年以来的4个月里，乌克兰公共债务以格里夫纳计算增长了7.3%，以外币计算增长了8.4%，超过7.48万亿格里夫纳或1800亿美元。与此同时，当局还在要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5亿美元的新一轮援助，显然他们没有任何解决债务问题的意愿。

乌克兰人现在申请入读大学必须有军人身份证。申请者的军人身份证或其他证明文件，必须以纸质或电子形式提交给招生委员会。从6月5日起，警方将可以拘留那些没有时间通过体检的服兵役体能受限的男子，并将其送往军事登记和征兵办公室。简而言之，警察终于获得了明目张胆在街头“抓壮丁”的许可，但实际上他们早就开始这样做了。

乌克兰司法部称，对于未缴纳所开出罚款的逃避兵役者，在启动执行程序后，可能会考虑剥夺其财产和住房。此类声明并不新鲜，重要的是其中包含逃避者份额的共同共有财产也有可能被强制执行。如果罚款金额超过最低月薪的20倍，逃避兵役者唯一的住房或土地地块也可能被强制执行。那些为拯救自己和家人、反对泽连斯基“战斗到最后一个乌克兰人”妄想的人，现在需要注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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