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治清洗”？数千名FBI特工被“拉清单”，至少8名高层被勒令走人

【文/观察者网 杨蓉】美国史上首位“重罪犯”总统特朗普的“清算”即将到来。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华盛顿邮报》等1月31日报道，美国司法部已要求联邦调查局（FBI）提供所有曾参与“国会山骚乱案”以及特朗普相关刑事指控调查的FBI特工信息，以“确定是否需要采取任何额外的人事行动”，料将波及数千人。同时，至少有8名FBI高级官员已被勒令走人。

美司法部：FBI无法“忠实”协助特朗普

据悉，这则指令来自特朗普任命的司法部代理副部长埃米尔·博韦（Emil Bove），FBI代理局长布赖恩·德里斯科尔（Brian Driscoll）当地时间31日晚间在内部群发邮件传达。德里斯科尔在邮件内附上了博韦发给他的备忘录，标题就叫“解雇（Termination）”。

从CNN报道来看，美国司法部似乎已经拟好了这份囊括众多现任、前任FBI特工的名单，只是需要更多信息。

“对于名单上的每位员工，请提供其当前头衔、被分配的办公室、在调查或起诉中的角色，以及与调查或起诉有关的最后活动日期。”博韦在备忘录中写道，“在及时收到所要求的信息后，副部长办公室将启动审查程序，以确定是否需要采取任何额外的人事行动。”

博韦（左）此前是特朗普辩护团队的一名律师，图为他今年1月旁观特朗普通过视频出席曼哈顿刑事法院的量刑听证会 视觉中国

德里斯科尔说，博韦的指令“涵盖了全国数千名支持这些调查工作的员工”，也包括德里斯科尔自己和FBI代理副局长罗伯特·基桑（Robert Kissane）。德里斯科尔是一名资深FBI特工，特朗普此前任命他管理该局，直到参议院批准特朗普的局长提名人选。

德里斯科尔还在邮件中透露，他已被指示解职博韦点名的8名FBI高级官员，其中包括FBI华盛顿外勤办公室的负责人戴维·松德贝里（David Sundberg），该办公室深度参与了国会山骚乱调查。博韦在备忘录中指控这些官员“将执法武器化”，称“我不认为司法部现任领导层能够相信这些FBI员工能够忠实地协助执行总统的议程”。

此外，司法部方面的要求还包括，要求FBI提供曾参与去年9月对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几名高级成员提起的刑事案件调查的特工信息。

多家外媒稍早报道了多名FBI高层被勒令走人一事，称其被要求在下周一（2月3日）及之前申请退休或辞职，否则将被革职，但个中细节不一。有说法称至少6人，也有消息说是10人乃至20多人，涵盖FBI在美国多个主要城市的外勤办公室高级官员，包括华盛顿、迈阿密、费城、洛杉矶、新奥尔良和拉斯维加斯。

民主党：对法治的公然攻击

CNN说，这一通知很快在整个FBI引起强烈震荡。一名FBI特工形容此举为“大屠杀”，目的是引发寒蝉效应，让FBI特工不敢秉公执法，“即使对于那些没有被解雇的人来说，这也传达了该局不再独立的信息”。

还有不少声音指出，国会山骚乱的案子涉及全美一千多名被告，是FBI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调查，局里每个人都有参与，且很多时候基层特工无权选择负责哪项调查。一名熟悉调查情况的人士称，为确保调查团队没有政治偏见，被指派调查特朗普“选举干预案”的FBI特工并非自愿报名，而是由高级官员指派。

事实上，据CNN称，FBI人员大体上立场都偏保守派。有知情人士说，许多特工最初对被指派负责“国会山骚乱案”和特朗普相关调查心存疑虑，认为起诉过于严厉。一些负责“国会山骚乱案”的美国司法部律师抱怨说，他们认为特工有时会拖延一些工作。

对于上述消息，美国司法部和FBI都拒绝给出官方回应。民主党则很快抨击特朗普搞“政治报复”，称可能即将发生的“大清洗”是对司法部和FBI诚信和效率的“重大打击”。

“这是对法治的公然攻击，也严重破坏了我们的国家安全和公共安全。”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资深民主党人迪克·德宾（Dick Durbin）在一份声明中说，“那些未经选举的特朗普跟班正在对我们国家的职业执法官员进行广泛的政治报复。特朗普总统宁愿让FBI和司法部充满盲目的崇拜者和忠诚者，而不是经验丰富的执法人员。”

与此同时，被特朗普提名担任FBI局长的卡什·帕特尔（Kash Patel）30日在参议院确认提名听证会上称，不清楚部门未来短期人事计划，但所有FBI员工都将“受到保护，免受政治报复”。有民主党参议员敦促他承诺上任后会撤销他当前可能发生的解职，他并未直接回答，表示将尊重FBI内部审查程序。

2024年2月，帕特尔在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上发表讲话 视觉中国

然而，亲民主党媒体表示，特朗普提名的司法部长帕姆·邦迪（Pam Bondi）在1月初的听证会上也曾做出类似保证，但就在她等待任命确认期间，司法部的临时领导层解雇了约30名联邦检察官，这些检察官在过去四年中都曾参与“国会山骚乱案”相关案件。

代表FBI人员的非营利性倡导组织FBI特工协会（FBIAA）表示，如果有关大规模解雇的报道属实，美国司法部代理官员的这种“无耻”做法将“从根本上违背”特朗普的执法目标。“解雇数百名特工将严重削弱该局保护国家免受国家安全和犯罪威胁的能力，并最终导致该局及其新领导层失败。”

特朗普本人31日否认下令解职FBI特工，但表示FBI中“有一些非常坏的人”。“我没有参与其中，但如果他们想解职一些人，我没意见。”

专家：有潜在法律风险

《华盛顿邮报》31日指出，通常情况下，在FBI的临时领导层任职期间，不会进行大规模的高级人事调整，因为FBI作为执法机构，理应保持政治中立。报道分析，此次大规模整肃外勤特工，即FBI案件的一线调查员，意味着司法部内部的动荡局势正在进一步升级。

德里斯科尔在邮件中提到，FBI将遵守法律和FBI政策，“做符合雇员和美国人民最佳利益的事情”。对此，有专家认为，任何大规模解雇特工的行为确实有法律风险——尽管FBI特工可以因“正当理由”被解职，但这一决定往往要经历严格且漫长的程序。

美国联邦雇佣法资深律师马克·扎伊德（Mark Zaid）表示，FBI雇员有权收到书面处分通知，其中必须明确拟定的惩罚措施或纪律处分，以及一份详细的书面理由，概述其被控违反的安全规定或职业行为标准。此后，雇员将有两个阶段的申诉机会，可以对拟定的解雇决定或其他惩罚提出上诉。

在扎伊德看来，司法部代理副部长的这一指令正在制造大量法律诉讼风险。他批评特朗普政府“行事鲁莽，无视任何法律或规范，犯下大量错误，只为满足那些公开要求进行政治报复的支持者”。

据报道，一些FBI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寻求法律建议，并在内部对齐信息。一名在FBI华盛顿办事处工作的雇员向同事转达称，主管已告诉特工们做好准备，白宫将于下周一（2月3日）公布参与特朗普两起刑事案件的特工名单，这些特工将于当天被解职。另一名与FBI雇员取得联系的人士说，管理层告诉雇员周末要带上他们的人事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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