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克·李的《从最高到最低》在政治诋毁中唤起纽约的魔力——彭博社
Jason Bailey
斯派克·李与丹泽尔·华盛顿联手发出控诉
摄影师:马特·温克尔迈耶/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当我们下意识地提及"纽约导演"时,总会想起几位用本地人的洞见与温情讲述这座城市故事的哥谭之子。马丁·斯科塞斯自然首当其冲,西德尼·吕美特亦位列其中。而斯派克·李——这位或许最具纽约特质的导演,其作品几乎从不离开五大行政区,那种张扬的纽约气质不仅渗透在他的电影里,更流露于访谈、文字乃至重大体育赛事的亮相中。
因此当他最新剧情长片*《至高至卑》*被彻底打上纽约烙印时,无人感到意外。更令人讶异的是,这部作品诞生于官方反都市论调甚嚣尘上之际,使其成为一记震撼的回应。
故事源自埃德·麦克贝恩1959年小说*《国王的赎金》,黑泽明曾于1963年改编为电影《天国与地狱》*。剧情脉络清晰:住在顶层公寓的唱片大亨大卫·金(丹泽尔·华盛顿饰)虽近年事业受挫濒临收购,仍过着奢靡生活。正当他筹措资金准备自主收购时,一通恐怖来电打破平静——其未成年儿子遭绑架。经过数小时混乱追查,纽约警方发现被绑者实为金最信赖的司机(杰弗里·怀特饰)之子,即男孩的挚友。由此引发道德困境:金会倾家荡产拯救他人骨肉吗?
这些揭露、对话和冲突占据了《最高至最低》前半部分的大部分内容,许多评论家(以及据我所知,观众)都认为这是影片中相对较不成功的部分。故事主要发生在云端之上的金氏家族顶层公寓内,那里与世隔绝。当金离开那个高度(无论是字面上还是象征意义上),来到地面——城市生命与活力所在之处时,电影才真正鲜活起来。
他走上街头,展开核心情节:绑匪命令这位大亨亲自交付赎金。他戴着棒球帽和墨镜伪装,背着装满现金的背包(当然是耐克Air Jordan——这可是斯派克·李的作品),按指示乘坐4号线列车前往布朗克斯区。当地铁疾驰过各站,激昂的配乐渐起,我们意识到这是比赛日;洋基队球迷涌上列车,只需几步就能从161街站直达洋基体育场。他们喧闹亢奋,摩拳擦掌,互相击掌,开始为洋基队助威(同时高喊反红袜队口号)。当列车接近161街时,观众能看到地面盛况:波多黎各日游行中,传奇的埃迪·帕尔米耶雷萨尔萨乐团正在演奏。随着这些线索交汇,李巧妙地将它们编织在一起——剧情推进、游行中的萨尔萨音乐、球迷高呼"洋基队加油"。起初平行发展,继而激烈碰撞。每个看似无关的元素都与其他元素节奏共振,最终谱写成一首欢腾而不可思议的城市交响曲。
斯派克·李最初可能并未将《最高至最低》设想为一部唐纳德·特朗普时代的电影。至少表面看是如此,因为影片背景设定在当下——公元2025年夏天,但主角儿子的墙上却挂着巨大的贺锦丽"前进"竞选海报——这类支持者可能早已撤下的物件,唯恐它提醒人们那些未竟的可能。现实中,我们正处于特朗普2.0时代,这届年轻政府的核心议题之一就是对城市根深蒂固的怀疑,若非憎恶的话。这种情绪早有先例;毕竟1970至1980年代的纽约市近乎暴力犯罪的荒原。那个动荡年代在《死亡愿望》《战士帮》《骑劫地下铁》《出租车司机》等犯罪惊悚片中得到了鲜活呈现。如今数据显示纽约已是全美最安全城市之一,但特朗普在诸多方面仍困守在他发迹的1980年代纽约。他对所有城市的恶毒看法正反映了这种心态。
因此,我们正目睹数十年来最广泛的反都市情绪,其中大量论调源自联邦政府。特朗普几乎以"高犯罪率"为由在华盛顿特区实施戒严——其依据并非数据而是主观感受。他主要向华盛顿和洛杉矶派遣联邦军队,似乎只因它们是拥有自由派领导人和进步政策的多元城市。交通部长肖恩·达菲则竭力将纽约地铁渲染成《死亡愿望》般的恐怖地带。
然而在这个动荡的夏天,斯派克·李向我们展示了这座城市——就像许多其他城市一样——是一个充满活力、多元文化的乌托邦。这并不是《最高到最低》的主要启示,当然也不是电影制作人的本意。但对于这个日益不安的文化时刻,这可能是电影最有价值的贡献。更多来自彭博观点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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