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打击犯罪行动授权国家公园管理局参与清理流浪者行动——彭博社

2025年8月18日，一名男子在可俯瞰美国国会大厦的哥伦布圆环纪念碑长椅上入睡。

摄影师：Dominic Gwinn / 中东图片社 via AFP

8月15日，一支由垃圾车组成的车队在警车护送下席卷华盛顿特区西部。这支队伍在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附近隔离带、华盛顿环岛人行道及纽约大道长老会教堂周边区域逐点停靠，清走了帐篷等物品。

非营利组织"全美无家可归者法律中心"的住房权益倡导者兼传播总监杰西·拉比诺维茨骑车跟随车队辗转四个地点后跟丢。他表示，当时尚不清楚是谁在指挥这场全市大清扫——当天下午特朗普政府正在法庭上主张地方警力应直接听命于联邦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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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朗普再次试图削减移民住房补助 “似乎没人真正清楚发生了什么，“拉比诺维茨说，“但每次行动都显得异常迅猛且强硬。”

2025年8月14日，华盛顿特区，美国公园警察将一名无家可归者从史密森尼国家美国历史博物馆的台阶上带走。摄影师：凯拉·巴特科夫斯基/盖蒂图片社北美随着特朗普政府打击犯罪的行动在华盛顿特区进入第二周，联邦领导人继续承诺，政府的目标之一是清除首都的无家可归者营地。

周三，副总统JD·万斯、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斯和白宫副幕僚长斯蒂芬·米勒在华盛顿联合车站身着迷彩服的国民警卫队士兵陪同下，谈到了联邦政府在该市客运铁路枢纽的强力存在，本周这里停放了多辆装甲军车，距离观光巴士仅几步之遥。

“如果你过去几年曾和家人来过联合车站，你就会知道这里的犯罪率实际上非常高，”万斯告诉记者。“这里有流浪者、吸毒者、长期无家可归者，还有精神病患者。”

但华盛顿在美国城市中独树一帜，因为大多数无家可归者露宿的户外场所——包括肯尼迪中心附近的中分带和联合车站外的环形交叉路口——都是由国家公园管理局管理的。与国家广场和岩溪公园等主要公园一样，国家公园管理局还管理着市内数百个鲜为人知的地块：较小的城市公园，以及步行道、环形交叉路口、高速公路护堤和其他狭小的土地。自1973年《地方自治法案》确立地方治理权以来，情况一直如此，远早于当前的联邦“接管”。

华盛顿特区数十个公园及小公园面临无家可归者整治行动

遍布全市的微型三角地块及其他狭长地块均属国家公园管理局管辖

来源：国家公园管理局

注：地图经裁剪仅显示哥伦比亚特区范围

据统计，国家公园管理局共控制着6776英亩超过600块土地，其中多数面积不足一英亩。这些圆形、三角形、广场和草坪地块均源自皮埃尔·朗方1791年制定的华盛顿城市规划。这些适用于小型公园的规则本是为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制定，意味着除少数例外情况外，食品卡车、宠物公园和校内体育活动等休闲用途均被禁止。而国家公园的联邦资金在全市范围内分配极不均衡，沿种族和阶级界线呈现显著差异。

多数时候，未修剪的荒地只是华盛顿特区民众对联邦监管的又一不满。但在当地无家可归问题备受关注的当下，国家公园管理局对该市最弱势居民拥有极大话语权。

据特区维权组织透露，自特朗普总统8月11日启动整治行动以来，国家公园管理局对无家可归者的态度发生重大转变。过去该机构在清理营地前，会协同当地住房服务提供商与市政官员尝试为受影响居民安排应急住所。维权人士表示，这种做法现已不复存在。

“这一转变毫无沟通、毫无协作、毫无预警，”曾在拜登总统任内担任美国联邦无家可归问题跨部门理事会政策主任的吉娜·鲁杰里·伦迪纳表示。“我们本可以做好准备。”

2025年8月15日，华盛顿特区，大都会警察封锁街道，市政人员正在清理白宫附近的无家可归者营地。摄影师：温·麦克纳米/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美国司法部长帕姆·邦迪周四表示，自特朗普颁布联邦紧急犯罪令以来，当局已在哥伦比亚特区实施630次逮捕；同时清理了48处营地，其中多数仅零星散布几顶帐篷。这些营地人员的去向难以追踪：华盛顿大都会警察局称不记录被捕者是否无家可归；美国公园警察局将问题转交白宫，未获回应。

但当地服务组织表示，自8月11日以来未发现有无家可归者被捕。维权人士称，他们正紧急为露宿者寻找庇护所，以避免其落入联邦搜捕网，但当前工作如同盲人摸象。

“那些人中有一半，我们都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伦迪纳说，他现在担任天主教慈善机构华盛顿特区住房和无家可归者服务副主任。

全面变革

对华盛顿特区的许多人来说，特朗普的犯罪令导致美国城市被占领的超现实场景：由执法人员值守的交通检查站，军事车辆停放在城市街道上（并且撞上居民的汽车），以及移民警察拘留骑摩托车的送货工人。零星的抗议活动爆发；华盛顿邮报的一项调查发现仅有8%的居民支持这次接管。一位现已离职的司法部员工向海关和边境巡逻官员扔三明治，成为当地抵抗和联邦武力的象征。

但对于华盛顿特区无家可归的群体——根据该市最新点统计数据显示超过5000人——这项联邦打击行动在许多方面不过是老调重弹。

早在2023年2月，乔·拜登总统任内，国家公园管理局官员对麦克弗森广场进行了清理，这是白宫附近当时该市最大的无家可归者营地。美国公园警察和华盛顿都会警察局从这片1.7英亩的联邦属地移除了数十顶帐篷。国家公园管理局和地方法律均禁止民众在特区公共财产上露营，国家公园管理局也定期联合地方当局开展营地清理行动。因此这次清理对特区而言并不意外：事实上，地方官员曾对此表示支持。

但麦克弗森广场的镇压行动仍令政策制定者和倡导者震惊，因为就在行动展开的两个月前，拜登政府刚发布了一份无家可归问题战略计划，明确指出此类警方清扫行动会适得其反。

2023年5月12日，莎伦·K·布朗在华盛顿特区纽约大道立交桥旁的帐篷内吸烟。摄影师：Michael S. Williamson/《华盛顿邮报》通过Getty Images“虽然这些措施可能在短期内起到清理营地、使其从公众视野中消失的效果，但如果没有与足够的庇护所、住房和支持服务相连接，它们将不会成功，”2022年美国跨部门无家可归问题委员会的一份报告指出，该报告概述了在减少无家可归现象的同时拆除营地的七个步骤。

在拜登政府领导下，联邦住房当局至少在纸面上承认了无家可归问题专家和地方倡导团体长期以来的观点：此类清理行动导致人们失去财产和重要记录，同时极少能安置到庇护所。一项关于清理帐篷城市的联邦研究得出结论，清理行动既昂贵又适得其反。（政府效率部于4月解散了美国跨部门无家可归问题委员会，其全体工作人员被安排休假。）

根据《华盛顿邮报》的一项调查，2023年2月被从公园清理出去的大多数人几个月后仍然露宿街头。其中一些人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多达六次清理，依据的是一项名为“立即处置”的华盛顿特区紧急政策。帐篷再也没有回到麦克弗森广场；如今这里恢复成了一片绿草如茵的城市公园，周围环绕着热闹的餐车。但将人们从该地点清理出去的举措并没有真正帮助他们，只是把他们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

就国家公园管理局而言，在麦克弗森广场清场行动后，他们改变了工作方式。伦迪纳表示，时任国家首都地区主任的金姆·霍尔（她在清扫行动期间也领导该部门）制定了关于在联邦公园内接触无家可归者的新政策。伦迪纳指出，霍尔制定了与当地领导人和倡导者协调的协议，并于2024年与来自亚特兰大、旧金山和其他国家公园管理局地区的工作人员至少进行了一次公园护林员培训。（霍尔已不再任职于公园管理局，无法通过电话进行讨论。）

“那次清场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工作方式，“伦迪纳说。

这种较为温和的联邦政策被证明是短暂的。周三，内政部长道格·伯古姆在社交媒体X上发帖称，该部门正在授权海关和边境保护局官员与美国公园警察一起工作，以”加强犯罪威慑“在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场地上。他在周四发帖称，内政部正在制定一项”零容忍“政策，禁止在联邦土地上睡觉。

与此同时，万斯周四在亚特兰大向观众发表讲话时表示，不应该允许人们在城市街道上”滋生问题"。

但特别是在华盛顿特区，目前还不清楚这些人将去往何处，也不清楚白宫的打击行动将花费多少。（6月和7月向洛杉矶部署约5000名国民警卫队士兵的60天行动估计花费了1.34亿美元。）用于部署联邦部队的资源不包括任何额外的资源来增加庇护床位、解决药物滥用问题或治疗精神疾病：这些都是万斯本周列举的问题。

虽然对营地清理的强硬立场并不新鲜，但联邦政府在为这些服务提供商提供支持方面的做法有所不同。

“过去联邦政府人员与当地服务提供商之间至少保持着开放的沟通渠道，”拉比诺维茨说，“但现在情况显然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