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瑞秋·里夫斯的秋季预算案可能带来增税——彭博社

Joe Mayes

2025-08-14

英国财政大臣雷切尔·里夫斯于2024年10月30日向议会提交预算案前，在唐宁街11号外留影。图片来源：彭博社英国财政大臣雷切尔·里夫斯正面临艰难的秋季预算案制定，经济学家们普遍预测：增税措施即将到来。

里夫斯曾表示，她在去年首次预算案中稳定了国家财政，当时她增加了400亿英镑（542亿美元）的税收，用于资助公共服务的额外支出，并填补前保守党政府留下的预算缺口。

但预计她将在10月底或11月初的下一次重大财政预算案中再次寻求增税。这使得英国人面临在养老金、房产甚至工资等多个领域缴纳更多税款的前景。

财政大臣正面临一系列近期挫折后的修复工作——包括代价高昂的政策逆转和低经济增长下的高借贷成本——这些使她有可能无法遵守自己制定的预算规则。

里夫斯需要找到资金来应对因公众和政治反弹而做出的两项昂贵政策逆转：12.5亿英镑的决定恢复对数百万养老金领取者的冬季燃料补贴，以及50亿英镑放弃削减残疾福利的计划。

英国的经济状况还受到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全球关税战的影响而承压，同时企业不得不应对里夫斯260亿英镑薪资税上调的负担，这损害了企业信心并导致招聘减少。

2025年带薪雇员人数已连续六个月下降

来源：英国国家统计局，英国税务海关总署。

注：经季节性调整。2025年7月数据为初步预估。

主要财政规则——里夫斯称之为她的“稳定”规则——是政府日常支出应在五年内通过税收收入覆盖，因此借款仅用于投资。

在她3月的最新财政更新中，里夫斯表示遵守了该规则，并称拥有99亿英镑的缓冲空间。但这一缓冲因政策逆转而被侵蚀，且易受借贷成本上升影响，导致政府债务利息支出增加。

8月初，知名智库国家经济与社会研究所预测，里夫斯或将无法达成关键目标，到2029-2030财年需填补412亿英镑的财政缺口。该机构指出，削减开支或“逐步持续增税”是稳定公共财政前景的唯一途径。

面对这一黯淡的经济前景，英国财政大臣或许能稍松一口气，因为今年第二季度英国经济表现优于预期。国内生产总值增长0.3%，推动英国上半年经济增长率跃居七国集团首位。不过经济学家警告称，增长动能主要来自公共支出增加。

2025年第二季度GDP较2024年第四季度增幅

数据来源：各国统计机构

注：加拿大数据为第二季度初步预估，日本数据基于彭博调查预测值

里夫斯始终重申工党竞选承诺，即不对"工薪阶层"增收所得税、增值税和国民保险税（不过她在去年预算案中提高了雇主缴纳的国民保险金）。这三项税收占英国总税收近三分之二，导致财政大臣筹集大额资金的替代方案十分有限。

她可能延长所得税起征点冻结政策——决议基金会智库建议通过此举实现收支平衡。现行冻结政策将于2028年到期，此后起征点将随通胀上调。

但维持冻结政策将为财政部带来更多收入，因为随着工资和养老金上涨，人们将被推入更高税率区间，从而缴纳更多所得税——这种现象被称为"财政拖累"，也被称为"隐形税"。根据决议基金会的估算，延长冻结两年可能筹集约80亿英镑。

其他被敦促里夫斯考虑的选项包括提高对博彩公司和银行的征税，同时财政部官员也在研究调整遗产税的可能性。财政大臣表示她正在考虑副首相安吉拉·雷纳提出的方案，其中包括：

许多左翼议员和工党重要人物——包括前领袖尼尔·金诺克——都希望里夫斯推出新的财富税，即对个人净资产（包括房产、储蓄和投资）征收年度税。这在并非欧洲鲜见，西班牙、挪威等国都已开征财富税。

但里夫斯不太可能在秋季推出英国版财富税。商业大臣乔纳森·雷诺兹称此类税收"荒谬"。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也指出，实际执行难度很大。由于没有申报总财富的法律要求，英国税务机关缺乏确定纳税人应缴金额的必要数据。

里夫斯将敏锐地意识到，由于她对所谓非 domicile 税务制度的改革，英国已经出现了富裕人群外流的现象。这项延续两个世纪的税收优惠制度，原本允许永久居所在海外的英国居民豁免其海外收入征税。

这些改革加剧了人们对其他增税措施的不满，例如针对私募股权投资和私立学校学费的征税。若在此基础上再开征财富税，尽管在公众中颇受欢迎，却可能引发更严重的资本外逃。

财政大臣可以放宽财政规则或削减开支，从而减少增税需求。但这两项举措都难以推行。

在财政规则方面，里夫斯亲眼见证了英国借贷成本对任何债务融资支出激增迹象的敏感性。她经常以利兹·特拉斯2022年那项声名狼藉的迷你预算案为例——该案包含数十亿无资金支持的承诺，导致债券市场动荡、英镑贬值。今年早些时候，当里夫斯可能被财政立场更不审慎的财相取代时，投资者曾一度恐慌。

颇具影响力的财政研究所智库提出一种可能性：里夫斯可以提前实施其就任首份预算中已宣布、但原定2027年才生效的财政规则放宽方案。该放宽措施将允许其稳定性规则下的财政赤字最高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0.5%（约合150亿英镑）。

在支出方面，里夫斯面临的挑战是如何让新的削减计划获得工党议员的支持，这些议员已经迫使政府在减少国家福利开支的计划上做出让步。所谓的公共财政紧缩政策在工党内部极不受欢迎，这就是为什么预计里夫斯会首先考虑增税，然后再考虑削减支出。

当然，财政大臣可以综合采用摆在桌面上的所有三种选择：增加一些税收，调整她的财政规则，并削减一些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