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权利：我们赋予公司法人地位，为何不赋予河流？——彭博社
Lara Williams
赋予巴黎塞纳河法人地位或许有助于保护这条水道免受污染。
摄影师：奥雷利安·穆尼耶/盖蒂图片社欧洲企业有权拥有财产、签订合同和相互起诉——就像真人一样，这是法律公认的特例。船舶也享有法人地位的特权。因此，想象河流、森林和山脉——这些支撑着众多生命形式并对世界运转至关重要的生态系统——也应被赋予法律权利，并非太过牵强。
自然界应拥有法定发言权的想法以某种形式存在了数千年。万物有灵论——即所有自然事物都拥有灵魂的概念——曾是许多信仰体系的核心原则，至今仍是许多土著群体的信仰。1972年，这一理念通过法学教授克里斯托弗·斯通的一篇有影响力的文章《树木应有诉讼权吗？》找到了现代立足点，他认为正如女性和少数群体最终获得社会权利一样，自然环境的权利也应得到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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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硅谷的印度裔CEO会遭遇英特尔式待遇吗？ 大约在同一时期，美国最高法院审理了环保组织塞拉俱乐部的一项诉讼，该组织试图阻止华特迪士尼公司在内华达山脉开发滑雪度假村。虽然法院裁定无需考虑环境损害问题，但大法官威廉·道格拉斯在异议意见中写道：“在这些美国瑰宝（如山谷、高山草甸、河流或湖泊）永远消失之前…应当倾听这些环境奇观现有受益者的声音。”
此后，自然权利运动取得了一些显著胜利，并呈加速发展趋势。2017年，新西兰旺格努伊河成为全球首个获得法律人格的自然实体，由两名人士——分别由政府及当地毛利部落任命——担任其法定监护人。哥伦比亚、加拿大、孟加拉国等地的河流相继效仿。森林和山脉也获得了类似法律权利。
在英国，泰斯特河谷区议会的政界人士于7月投票决定承认其辖区内所有河流的权利，成为汉普郡第三个采取此类措施的议会。其水道被赋予不受阻碍地流动、免受污染等法律权利。今年早些时候，刘易斯区议会宣布将“支持"并"倡导”由慈善机构环境法律基金会、霍金路伟律师事务所和国际律师莫妮卡·费里亚·廷塔协助制定的河流宪章原则。巴黎市正为塞纳河争取法律人格地位，而太平洋鲸鱼基金会与国际律师事务所年利达和海洋愿景法律合作的一项倡议正在研究授予鲸类等海洋生物司法体系中的"诉讼资格"。
对自然权利日益增长的兴趣，与人们逐渐认识到人类需要健康的生态系统才能繁荣发展，而我们宝贵的自然资源正遭受生物多样性和气候危机的双重打击这一现实相呼应。但关于赋予这些实体权利是否是最佳保护方式，确实存在合理质疑。
毕竟，承认河流拥有权利并不能自动消除威胁。西班牙的咸水泻湖马尔梅诺在2022年被授予了法律人格。近三年过去了，这片泻湖仍在等待其权利得到尊重。由于集约化农业产生的过量营养物径流引发藻类大量繁殖，导致植被死亡、鱼类窒息，马尔梅诺的状况未见改善，其获得法律人格前已有的保护措施也未能有效执行。
里士满大学法学教授、梅里奇环境研究中心主任诺亚·萨克斯在2023年发表于《乔治城环境法律评论》的文章中，将这场运动描述为"错误的转向"。他认为这些权利"模糊而空洞"，且该程序将解决环境问题的责任转移至法院——相比具体法规，这通常是更缓慢且成本更高的执法方式。
但更好的理解是：自然权利并非要取代传统环境法，而是作为一种实用工具，确保我们在制定规划决策时考虑自然的声音。正如协助起草乌斯河宪章的霍金路伟律师事务所律师艾米丽·朱利尔所言：“这是审视你与河流关系的另一种方式。“虽然环境法在某些方面可能存在"漏洞”，但承认河流的权利意味着我们对其福祉承担更广泛的责任。
最让我充满希望的是，在英国，这些动议获得了跨党派支持。在这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分裂的世界里，大自然仍能让我们团结起来，这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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