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尔和托克押注电池储能，因欧盟电力价格剧烈波动——彭博社

位于荷兰西南部的10兆瓦4小时S4能源泽兰电池储能系统。

来源：S4能源公司三年前，卡斯尔顿商品国际公司的分析师们聚集在伦敦办公室，讨论如何从欧洲电力市场日益普遍的现象——负电价中获利。

他们观察到的市场错位和价格剧烈波动，正是CCI等大宗商品交易商赖以生存的环境。随着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在日间时段远超需求，导致价格跌破零值、过剩电力被浪费，这种情况正变得越来越普遍。而几小时后，风力减弱或日落时分，价格又会迅速反弹。

问题在于，相比铜或石油等其他大宗商品，电力的"低价储存、高价出售"模式实施难度大得多。

CCI找到了解决方案：进军电池储能领域。

虽然该公司是大宗商品交易商中的先行者，但如今包括能源巨头维多集团和托克集团在内的众多企业都在投资电网级储能电池。这些在全球石油、天然气和金属贸易中积累巨额财富的交易商，正将目光转向电力买卖、存储及返售电网的机遇——尤其是在欧洲，该地区储能容量预计到2030年将增长七倍。

“这是捕捉极端波动实例并应对这种波动的终极快速且可扩展的方式，”CCI主要投资主管阿里·皮洛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你不会看到布伦特原油每周多次从每桶负50美元飙升至正3000美元。而电力市场却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近年来，欧洲可再生能源发电量激增以助力实现气候目标，但电池储能投资却难以跟上步伐。维多集团首席执行官罗素·哈迪二月表示，该地区需要“海量”大型电池来解决负电价问题。

罗素·哈迪摄影师：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社在计划部署项目的企业中，CCI对欧洲的投资计划使其成为该领域最大的早期投资者之一。

自三年前的会议以来——随着负电价现象变得更为普遍——该公司已在英国、荷兰和德国等欧洲可再生能源密集地区积累了工业电池资产。皮洛透露，公司收购了储能开发商S4 Energy BV和Lower 48 Energy BESS Ltd.的多数股权，并计划到2027年底在10吉瓦潜在储能站点中投资6亿至10亿美元。

交易者希望这些投资能帮助他们从电力价格的剧烈波动中获利，这种波动往往比其他大宗商品市场更为剧烈和频繁，尤其是在电池技术变得更便宜、性能更优的情况下。

“关键在于，你必须在多个不同地点拥有大量此类资产，才能实现规模化操作，“皮洛表示。

电价为负值的小时数占比正在上升

数据来源：国际能源署

电网过载

随着太阳能和风电场在一天中部分时段越来越频繁地导致电网超负荷，这种大幅价格波动正变得更加常见。如果计划外的过剩电力无法储存或使用，价格就会转为负值。有时，为了维护电网稳定，可再生能源电厂不得不关闭。

此外还存在电力输出和储备不足的时段，这意味着电网有时不得不启动更多化石燃料电厂。这不仅代价高昂，还会产生碳排放。

利用电池及其带来的交易机会有助于缓解这些问题——在电力过剩时充电，在可再生能源发电量下降时出售。今年西班牙和葡萄牙大范围停电事件也凸显了这项技术在保障能源安全方面的重要作用。

西班牙莫林斯德雷伊四月份的一次停电。摄影师：Angel Garcia/Bloomberg### 交易商推动

贸易公司的这一举措是更广泛的电力市场自由化行动的一部分，长期以来，这些市场一直由法国电力公司（Electricite de France SA）和Uniper SE等公用事业公司主导。扩张势头将持续。

以顶级独立石油交易商维多集团为例。由维多部分控股的爱尔兰电池站点运营商VPI Holding Ltd.计划通过合资企业，在未来几年投资4.5亿欧元（5.2亿美元）开发500兆瓦的德国储能组合。维多的VC Renewables子公司已在美国拥有产能，目前还有更多在建项目，近期规划中另有2吉瓦时的储能容量。

与此同时，托克集团支持的Nala Renewables已在比利时和芬兰进行电池投资，首席执行官Mike O’Neill表示，计划到年底形成约1吉瓦的多阶段储能组合。

储能热潮

随着更多项目并网，欧洲电池储能容量将持续增长

数据来源：BNEF

注：图表显示欧洲公用事业规模电池储能预期容量

其他参与者还包括丹麦交易商Norlys Energy Trading和Equinor ASA支持的Danske Commodities A/S，它们为拥有电池但不在市场买卖电力的开发商提供储能电力交易服务。

公用事业规模电池在尺寸和外观上与集装箱相似。站点通常位于大量可再生能源接入电网的附近——例如苏格兰风电场或德国大型太阳能电池板阵列周边。

“你可以将其比作在库欣或二叠纪拥有油罐——交易员总是需要在枢纽地区持有这些资产，”电池行业投资者兼咨询服务机构Megawatt-X创始人洛朗·塞加兰表示。

盈利之道

负电价并非投资电池的唯一理由。交易员只需以高于购入价出售储存电力即可获利。他们还可以通过参与[辅助服务市场](https://www.drax.com/power-generation/what-are ancillary-services/)盈利，该市场通过调节机制维护电网稳定。对于跨区域运营的交易商而言尤其如此。

“这不仅仅是买入两三个最低价时段电力，再卖出三个最高价时段电力，”皮洛指出。

2024年，TotalEnergies SE在安特卫普建设的比利时首个电池农场中的储能集装箱。摄影师：乔纳斯·鲁森斯/AFP/Getty Images电池领域还吸引了各类其他投资者，包括KKR集团支持的Zenobe能源公司等专业开发商、SSE公共有限公司等传统能源企业、法国石油巨头道达尔能源公司，以及Gresham House能源基金等投资机构。

电池成本下降是另一大推动力。随着电动汽车革命推动制造商扩大规模，过去十年间普通电池价格大幅下跌，这种降幅也传导至电网用电池这一较小细分市场。

技术进步还意味着储能单元可以储存更多电力，运营商能更精准地选择向电网释放能源的时机以实现利润最大化。

随着需求激增 电动汽车电池价格暴跌

数据来源：彭博新能源财经

“现在欧洲开始出现投资电池项目的合理商业逻辑，“彭博新能源财经分析师尼尔森·恩西坦表示，“这源于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扩大、日内电价波动剧烈以及电池成本下降三重因素。”

进入大规模电池市场的主要障碍包括获取建设许可，以及更关键的电网接入权。对于那些在电池降价周期中成功布局的企业而言，商业前景正持续向好。

“过去两年间新电池成本降幅高达50%，这对像我们这样提前布局并获得完整项目开发权的企业是极其利好的发展，“皮洛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