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全球对美国数据的依赖并非易事——彭博社

驱逐传递负面消息者的本能树立了恶劣先例。

摄影师：温·麦克纳米/盖蒂图片社

吉米·卡特的一位高级助手曾被禁止谈论经济衰退或萧条。因此这位负责1970年代末美国反通胀行动的人士，最终将经济下滑描述为"香蕉"。在经济术语中，这种弯曲的水果再次流行起来。

人们用"香蕉共和国式治理"来形容特朗普总统在糟糕就业报告后解雇政府首席劳工统计师，以及因未更快降息而威胁美联储主席的行为。白宫对任何可能被视为坏消息的事物的蔑视，以及驱逐消息传递者的本能，不仅具有腐蚀性，更树立了恶劣榜样。

彭博社观点* 香港经济面临两大反重力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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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类事实"不应成为拒绝接种疫苗的理由 不久前，陷入困境的国家还被建议效仿美国。这确实是亚洲许多国家一代人前接收到的信息。如今，全世界应当感到惊恐。如果可信度的衡量标准是受欢迎程度，那么全球经济将处于无人驾驶的状态。从新加坡到纽约的投资者都依赖那些指示价格、就业和增长方向的权威报告。他们最信任的莫过于来自美国的数据。

我曾报道过一些处于不同政治经济发展阶段、可能被比作"香蕉经济体"的国家数据，也报道过一些工业相当发达但统计操作粗制滥造的经济体。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缺陷不仅反映出政策问题，更暴露出整体决策方式的谬误。对监督的抵触同样普遍存在。

马来西亚令人大开眼界。和1990年代中期许多人一样，我曾以为东亚经济腾飞有什么独门秘方。因此当我发现这些经济体在记录惊人增长故事时的落后程度时，简直震惊不已。他们没有固定的发布日期；数据总是以难以理解的方式突然出现在国家通讯社上。我找到了更好的获取方式，但也只是勉强可行。如果记者能在每月特定时间联系某个关键人物，奉承几句然后赶到统计局，就能比几乎所有人都更早拿到纸质报告。而在印度尼西亚，获取数据只需在正确时间出现在特定地点，等待某人慢悠悠走出办公室随口报出一个数字。

1999年初，日本作为当时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却深陷一系列银行倒闭危机，同样面临艰巨任务。我震惊地发现《日经新闻》竟在官方发布前就刊载了包含各类细节的国内生产总值季度评估报告。随后我意识到这就是他们的运作方式——很大程度上至今未变。

我逐渐认识到美国劳工部和商务部的制度更为优越——设有长时间的媒体封锁期以确保数据获取的公平性和发布时间的一致性，期间还有专家可解答技术问题。投资者明白，尽管偶有差错，但华盛顿时间早上8:30闪现在交易屏幕上的数字至少基于现实，或多或少反映了经济趋势。无论特朗普如何试图制造另类现实，这些数据至今依然如此。

这些部门并非完美。有时官员会违反自己的禁运规定，政治气息也并非总能完全消除。2012年大选年，劳工部以当时未能合理解释的安全风险为由，试图大幅限制媒体进入封锁区（特朗普在首个任期内废除了该制度）。去年劳工统计局一名分析师就关键通胀指标与华尔街大行通信后，关于公平获取的质疑浮出水面——他向名为"我的超级用户"的群组发送了多封邮件。显然，无论白宫如何暴跳如雷或指控偏见，完善工作仍待推进。

诸如“香蕉共和国”这样的术语常常能起到激励作用。澳大利亚前总理保罗·基廷在1980年代担任财政部长时，曾因警告称不断扩大的贸易逆差若不加以解决将预示着一个香蕉共和国的出现而引起轰动。最终局势得以扭转，该国在新冠疫情前享受了数十年的经济无衰退期。

卡特的情况则没那么幸运。他连任失败部分归咎于一场严重的经济衰退。据《纽约时报》报道，他的顾问阿尔弗雷德·卡恩在遭到一家有影响力的水果公司对“香蕉”一词的投诉后，改用另一种委婉说法——“金橘”。但坏消息终究难以粉饰。无论特朗普如何评价，华盛顿的统计学家们工作表现相当出色——我见过更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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