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央行政治风暴持续，官员接连离职——彭博社

何塞·路易斯·埃斯克里瓦

摄影师：保罗·汉纳/彭博社去年九月何塞·路易斯·埃斯克里瓦出任西班牙央行行长时爆发的政治风暴，在其任内经历一系列高层离职后，一年后的今天仍在持续发酵。

最初对首相佩德罗·桑切斯任命自家内阁成员执掌央行的批评，如今已演变为对其管理风格及行长如何定位央行在公共辩论中角色的长期争议。

接连的高层辞职事件使这位领导者的管理方式备受关注。据多位匿名透露，与其共事并非易事。作为经济学家出身、后转战政坛又回归央行体系的埃斯克里瓦态度强硬，坚称员工必须适应时代变革。

在这种不妥协的基调下，加之反对派指责桑切斯任命的行长压制技术官僚对政府政策的批评，持续紧张的局面正将马德里推向风口浪尖。鉴于美国总统特朗普施压美联储的举动令投资者不安，机构独立性成为当前重要议题。

但西班牙的争议也可能引发欧元区第四大经济体的同行们进行反思——随着利率设定等历史性任务已转移至法兰克福，埃斯克里瓦重思西班牙央行职能的举措，正引发关于各国央行当下应承担何种角色的讨论。

现年64岁的埃斯克里瓦曾在20世纪80年代就职于西班牙央行，后担任欧洲央行高级官员，专注于货币政策领域。作为经济学家的这段履历为其执掌央行（任期六年且不可连任）提供了充分资历。

但其近期作为桑切斯政府强硬派部长兼心腹的角色，引发反对党人民党的强烈警惕。尽管欧洲央行副行长路易斯·德金多斯本人就出身人民党，且包括行长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在内的其他政策制定者也有从政经历，埃斯克里瓦转型央行行长的过程仍引发争议。

欧元区央行的政界转业者

数据来源：彭博社

注：图示未包含六人组成的欧洲央行执委会，现任行长拉加德与副行长德金多斯均为前政府部长

按惯例主要反对党会提名副行长人选，但此次人民党为抵制新行长合法性拒绝提名。

事态本可就此平息，却再生波澜。埃斯克里瓦上任后，央行最高管理层中已有四位司长以个人原因为由离职，其中包括定期陪同行长赴法兰克福参加欧洲央行会议、主管研究工作的前首席经济学家安赫尔·加维兰。

分管新设机构的第五位司长履新三个月后转任西班牙国家证券市场委员会（CNMV）副主席，另有数名基层职员离职。

埃斯克里瓦的处事方式是几位知情人士提到的一个问题，他们表示他在会议中的语气可能显得咄咄逼人。这些不愿具名的人士补充说，高级官员有时会避免提出敏感问题，以免激怒他或招致微观管理，因为此类讨论属于私下内容。

其中一位还表示，每当有人走进他的办公室汇报问题时，可能会带着两个问题出来。

与此同时，埃斯克里瓦因其对西班牙央行本身的改革计划也引发了争议。该机构的职责包括通过一系列报告为政府提供建议和分析西班牙经济。

埃斯克里瓦认为央行不应过度涉及更广泛的政策，尤其是与预算和政治问题相关的领域，这类分析应留给他曾执掌的西班牙独立财政机构。

亲力亲为的风格

这位行长显然对出版物采取了亲力亲为的态度。西班牙央行最新年度报告比上一份缩短了100多页，并回避了先前提及的议题，例如埃斯克里瓦担任部长时力推的养老金改革的财政可持续性。

上一任行长帕布罗·埃尔南德斯·德科斯领导下的报告曾警告称，人口老龄化意味着该措施将增加支出，但"收入方面无法完全弥补"。

首席经济学家加维兰在报告发布前一天向央行理事会宣布辞职。根据后续新闻稿，他被告知需要修改文本，因为其中对美国关税影响的"分析不够详尽"。

当被问及埃斯克里瓦的领导风格及员工离职问题时，西班牙银行援引了行长此前对《国家报》的表态。他在采访中称赞央行拥有"优秀的专业人才队伍"，但也指出存在"某种程度的动力不足"。他注意到员工中支持"转型"的"势头"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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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克里瓦在其他场合同样态度强硬。当被问及曾任部长的经历是否会影响央行独立性时，他在六月对立法者表示"从政府转任央行完全正常"，并列举了葡萄牙和奥地利的先例。他补充说芬兰央行行长奥利·雷恩甚至曾请假参选该国总统。

这位行长还承认了自己对西班牙央行报告的强硬立场，而该机构职能在立法中仅被简要提及。欧元区各国的实际操作情况各不相同。

“我们不是空谈家，“埃斯克里瓦在6月表示，坚称央行批评养老金或其他收入再分配相关问题"缺乏民主合法性”。他补充说，这应由其他机构甚至议会来处理。

西班牙银行外的地铁站入口。摄影师：曼瑙尔·金特罗/彭博社埃斯克里瓦还回击了对其管理方式的批评者。

“如果说谁有领导经济学家团队和大型研究机构的经验，那就是我，“他说。

埃斯克里瓦的支持者表示，他只不过是在这个保守机构里激起了波澜——在敢于挑战长期主导西班牙央行的经济学家等级制度后，自然会遭遇相应的反弹。

无论如何，埃斯克里瓦现在必须面对他委托的三位专家撰写的治理评估报告，其中部分内容可能令人不适。

这份7月底发布的报告指出，西班牙立法赋予了"行长权力过度集中"的现象。在建议中，专家们呼吁议会应在最高职位任命上有发言权，并建议重组管理架构。

“建议对人力资源流程进行全面修订，”他们补充道。“观察到存在重大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