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太平洋-诺福克南方合并案逆关税寒流推动交易热潮——彭博社

Brooke Sutherland

随着关税不确定性影响决策，制造商们越来越多地发出项目延迟的警告。然而，并购活动却加速至多年来最活跃水平。

摄影师：Michael Nagle/彭博社 订阅《工业力量》，直接发送至您的收件箱，请点击此处注册。

尽管普遍的经济不确定性和成本上升使得制造业许多领域的客户对长期项目持谨慎态度，但工业领域的高管们仍信心十足地进行大规模交易。

根据彭博社汇编的数据，今年以来，企业已宣布对美国工业目标的收购总额超过2000亿美元，其中包括联合太平洋公司（Union Pacific Corp.）与诺福克南方公司（Norfolk Southern Corp.）之间850亿美元的铁路巨头合并。这已经是自2021年以来最大规模的交易活动——那一年加拿大太平洋铁路有限公司（Canadian Pacific Railway Ltd.）宣布以约300亿美元收购堪萨斯城南方铁路公司（Kansas City Southern）——而今年还有五个月的时间。根据彭博社对交易估值的统计（包括债务承担），剔除这两笔交易，今年迄今的并购交易量是自2019年以来最强劲的。

大额投资

并购活动通常由CEO的信心驱动，最近交易活动有所增加

来源：彭博社

就在本周，电气连接器、天线和传感器制造商安费诺公司同意以105亿美元收购康普控股的宽带连接和电缆设备部门。这是安费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交易，显示出其对依赖光纤电缆的数据中心持续旺盛需求的押注。而上周，油田设备制造商贝克休斯公司以136亿美元的报价击败福斯公司，成功收购了为数据中心和液化天然气行业提供热交换系统及气体储存工具的查特工业公司。

今年工业领域并购交易的原因各不相同。像安费诺这样的公司是为了在增长中的市场获取更大份额；而像贝克休斯这样的企业则寻求向更具前景的行业多元化发展。有些交易是为了完成多年前开始的整合：施耐德电气上周同意支付55亿欧元（64亿美元）从淡马锡控股手中收购其印度电气设备合资企业剩余的35%股份，而艾默生电气今年早些时候收购了其尚未持有的工业软件公司艾斯本技术的股份。此外还有千载难逢的收购竞争对手机会，如铁路公司推动创建美国首个真正横贯东西海岸的铁路网络。重型设备租赁商赫克控股今年早些时候以50亿美元收购竞争对手H&E设备服务公司也遵循了类似逻辑。

交易活动在年初开局缓慢后已更广泛地复苏，但工业领域能跟上这一趋势的表现尤为引人注目。这是因为制造商们日益警告称，特朗普总统关税政策的反复无常正在严重阻碍长期投资决策。

阅读更多：从垃圾运输商到汽车制造商都在感受关税之痛

并购界有个老笑话：无论经济气候如何，所有迹象都指向交易。最近的活跃态势表明，CEO们预期最严重的关税阵痛将更多是暂时现象。由于大多数大型制造商已在特朗普发起首轮贸易战后调整了供应链，本轮贸易战可能只是延长已持续两年多的工业疲软，而非引发更剧烈的衰退。这种低增长甚至零增长的环境虽不理想，但至少是企业熟悉的局面。

持续疲软

过去两年制造业一直面临需求疲软困境，而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可能进一步延长这种疲软期

数据来源：供应管理协会

注：读数高于50表示扩张，低于50表示收缩

但不确定性持续越久，投资寒冰就越难化解。

罗克韦尔自动化公司(Rockwell Automation Inc.)股价周三下跌约5%，创下自4月初特朗普首次宣布所谓对等关税以来的最大跌幅。此前该公司公布了最新财报。在连续五个季度销售下滑后，其第三财季有机收入增长4%。但罗克韦尔警告称，其销售增长中可能有多达3个百分点与客户为规避特朗普关税而提前购买设备有关，这意味着这种增长势头未必能持续到年底。鉴于经济与地缘政治风险上升，罗克韦尔仍将全年销售额小幅下滑作为基准预测。该公司为生产线自动化设备提供的业务板块持续表现良好。但首席执行官布莱克·莫雷特(Blake Moret)接受采访时表示，在涉及大型工厂改造所需的高成本工程系统采购时，“存在相当数量的延迟”。

复苏迹象

在经历库存积压导致的持续需求疲软后，罗克韦尔最近一个季度恢复正增长

来源：彭博社

莫雷特指出，投资收缩在汽车行业尤为明显。丰田汽车本周预警特朗普关税将导致其利润减少95亿美元，而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表示在采取缓解措施前，今年关税可能分别造成50亿和30亿美元损失。但莫雷特称，即便在受冲击严重的汽车业之外，企业推进项目也举步维艰，因为无人能确定最终成本。

阅读更多：工业增长虽趋稳但仍显疲软

“如果你是机械设备制造商，正在为客户准备报价，而客户希望这些设备报价能保持稳定一段时间——通常是12个月左右，“莫雷特表示，“如果制造商收到的报价不固定，且无法规避关税波动等风险，就会产生普遍性的订单延迟风险。”

决策僵局

拜登政府任内制造业建设支出曾飙升至创纪录年化水平，但目前已放缓并趋于平稳

数据来源：美国人口普查局

新关税政策仍在陆续出台，包括对半导体进口征收100%关税（对承诺在美投资企业的豁免条款模糊不清），以及对含芯片药品和电子产品的加税威胁。特朗普政府宣布的贸易协议仅是基础框架，部分关键条款仍在谈判中，各方对协议内容表述不一。

部分项目仍在推进，但"必须通过相当严格的审查门槛，可能还需要额外层级的审批”，莫雷特指出。他补充说，能源、化工、采矿和金属企业正面临全球需求疲软和大宗商品价格波动，这削弱了它们的投资意愿。莫雷特的言论与上周英格索兰公司（压缩机生产商）、福陆公司（油气基建服务商）和IDEX公司（生产救援工具"生命之钳"及消防流体计量设备）关于项目延迟的警告相呼应。生产冰淇淋机和油炸设备的美得彼公司本周表示，由于连锁餐厅推迟新店开业和旧设备更换，其有机销售额已连续第十个季度下滑。“关税政策就像踢皮球，把问题越推越远，“美得彼首席商务官史蒂夫·斯皮特尔表示。

订单与营收下滑下降。西门子股份公司数字化工业部门（与罗克韦尔在工厂自动化和软件市场存在竞争）在截至6月的三个月里业绩走弱，该公司本周表示。同样生产自动化设备的艾默生本周在发布财报时，下调了全年有机销售指引，部分原因是其从涨价中获得的收益未达最初预期。

美国普查局数据显示，6月工厂订单下降4.8%，创2020年以来最大跌幅。剔除航空航天和国防采购后，资本品订单下降0.8%。

复苏乏力

随着投资者对快速反弹的预期降低，工业股已较7月峰值下跌约3%

来源：彭博社

“工业复苏态势存疑”，巴克莱分析师朱利安·米切尔在8月3日研究报告中指出，投资者似乎正在放弃制造业即将迎来需求大幅增长的观点。米切尔表示：“我们认为这种预期重置是合理的——我们仍不清楚工业资本支出加速的动力将来自何方”，特别是考虑到经济消费端持续承压的迹象。

然而罗克韦尔本周宣布，未来五年将向工厂、人才和数字基础设施投入超20亿美元，大部分资金集中于美国。首席财务官克里斯蒂安·罗特在财报电话会上表示，这包括"实体设施”（即新建工厂），期间资本支出可能阶段性升至销售额的4%。这20亿美元并非全部新增资金——例如2020至2024年罗克韦尔资本支出约7.6亿美元——总额中还包含部分运营支出。梅利乌斯研究分析师斯科特·戴维斯在报告中写道：“这些数字并不夸张。“但此项投资表明，罗克韦尔预见到制造业本土化的长期趋势，希望为可能到来的支出浪潮做好准备。

罗克韦尔的莫雷特表示，虽然特朗普政府宣布的贸易框架有所帮助，但关税形势仍不稳定。“我认为，在关税方面保持一段相对平静期，将有助于抑制一些抑制投资的不确定性。”

本周语录

“由于必须支付20-30%的海外生产关税，我们没有足够的投资资金来购买更多设备和雇佣更多员工。这几乎像是我们被自己的政府限制了在本土工厂投资的能力。” —— 独立眼镜制造商McGee集团执行副总裁马特·麦吉。

麦吉在接受采访时发表了上述评论，提及他希望在佐治亚州玛丽埃塔扩建工厂的愿望。该公司于2021年设立该工厂，以减少对海外制造合作伙伴的依赖。麦吉表示，佐治亚工厂目前雇佣了10名工匠，每周可生产150副眼镜，约占McGee总产量的1%。他希望能进一步扩大规模，短期目标是将佐治亚工厂的产量提高到每周1000副镜架。但麦吉指出，制造眼镜所需的一切材料——镜架的醋酸纤维、金属丝和铰链——都必须从其他地方进口，现在成本更高了。“我们可以轻易地说，去银行贷一大笔钱来做这件事，但那样我们就会负债累累，“他说。“我们应该能够投资这个项目，但无法按照我们想要的速度进行。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沮丧的情况。“阅读更多：通用汽车转型揭示制造业回流为何如此艰难

截至2024年底，该公司约80%的库存来自中国，而如今麦吉估计这一比例已降至18%左右，因其供应商已将制造业务转移至泰国、越南和柬埔寨等地。其他关键部件——包括用于生产眼镜的专用机器——则来自意大利。这些国家目前同样面临关税问题。“美国本土尚未建立起支持眼镜生产的产业基础设施，“他表示。

阅读更多：特朗普关税政策无视工厂劳动力短缺问题

麦吉正在考虑通过部分供应链内包来应对，包括与竞争对手共享醋酸纤维生产设施。但他表示，建立这些设施需要资金投入，而当前进口零部件和原材料成本的增加意味着"每项支出都得更精打细算”。

关于制造业回流的讨论往往聚焦大型制造商，因其投资金额通常引人注目（但宣传的投资目标是否真实反映实际投入则是另一回事）。然而相较于构成工业经济主体的中小型制造商，这些大企业通常拥有更强财力应对关税等供应链冲击。任何真正的制造业回流浪潮都必须涵盖这些中小企业。

交易、维权股东与公司治理

巴西航空工业公司承诺在美投资10亿美元，包括在佛罗里达州和德克萨斯州新建装配线并扩建现有设施。新工厂将专注于KC-390军用运输机生产，该公司正试图向美军推销该机型。虽然巴西航空的喷气机及零部件被豁免于特朗普政府对巴西出口商品征收的50%关税，但在采取缓解措施前仍需承担10%基础关税——这与欧洲航空制造商形成鲜明对比，后者根据欧盟达成的协议可再次免关税出口产品。加拿大公务机厂商庞巴迪公司表示，其飞机符合美墨加贸易协定条款，因此目前享受关税豁免。波音公司圣路易斯地区国防工厂的员工本周举行罢工，此前他们拒绝了将加薪20%并改善退休金条款的新劳资协议。该工会规模仅为去年使波音商用飞机业务几近停摆的罢工工会的十分之一。去年罢工最终以波音承诺四年内加薪38%告终。此次国防部门罢工正值该部门刚赢得美国下一代隐形战斗机设计建造合同，且在一系列巨额亏损后显现稳定迹象之际，显得尤为不合时宜。该机械师工会1996年罢工时，停工达99天。

延伸阅读

更多来自彭博社的内容

喜欢《工业力量》？看看这些新闻简报：

  • 供应链每日洞察供应链与全球贸易
  • 超级驱动专家解读汽车行业未来
  • 太空商业地球之外的投资内幕故事
  • 首席财务官简报财务领导者必知资讯

探索所有新闻简报，请访问Bloomber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