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博彩正面临一种特定类型赌注的困扰 - 彭博社

插图：Alex Gamsu Jenkins为《彭博商业周刊》绘制6月15日，在对阵西雅图水手队的比赛第二局下半场，克利夫兰守护者队右投手路易斯·奥尔蒂斯向兰迪·阿罗萨雷纳投出一记首球滑球，结果偏低偏外，在泥土上弹跳形成坏球。不到两周后，在对阵圣路易斯红雀队的比赛中，奥尔蒂斯又投出一记明显偏外的首球滑球。当时这两球似乎并不引人注目——大联盟先发投手每场比赛常规性投出几十次坏球。但如今这两次失误正在网络上被仔细审视，因为它们牵涉到美国职棒大联盟对可疑投注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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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蒂斯。摄影师：尼克·卡梅特/盖蒂图片社目前尚无迹象表明克拉塞可能如何涉案，但这并未阻止业余侦探们从他的统计数据中寻找异常。作为终结者，克拉塞经常为守护者队开启第九局。根据联盟追踪系统Statcast显示，2025年他每局首球"浪费"（远离好球区）的几率高达17.5%，远高于其他球种的浪费率（5.2%）和上赛季每局首球浪费率（4.5%），这引发了猜测认为他与奥尔蒂斯被调查的原因相同。（克拉塞的经纪人因调查进行中拒绝置评，奥尔蒂斯的经纪公司未接听电话。）

自2018年最高法院推翻联邦体育博彩禁令、开启各州合法化进程以来，联盟常吹捧其衍生效益。“体育博彩是提升球迷参与度的巨大机遇，“MLB总裁罗伯·曼弗雷德曾在2021年表示。理论上，下注的球迷更可能全程关注赛季比赛——因为他们押注了比赛结果。但博彩也带来了联盟不愿看到的另一种参与形式：当丑闻爆发时，球迷会逐帧分析录像、深挖数据以发现腐败迹象。

针对单一投注的赌注是棒球运动面临的一个问题。而球员道具投注——即对单个球员表现的赌注——更广泛地成为体育联盟的难题。这类投注尤其容易受到操纵，因为它们仅依赖于一个人改变其行为，且往往对比赛结果影响有限。当奥提兹（一支中等球队的合格投手）在常规赛第二局第一球投出坏球时，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单人密谋总是更容易，"克里斯·格罗夫说道，他是艾勒斯与克雷吉克游戏公司的博彩业分析师。

去年四月，NBA禁赛了 琼泰·波特，这位多伦多猛龙队的边缘球员，因被发现两次通过提前退场来压低自己的统计数据。在这两起事件中，那些事先得知内幕的人对波特的表现下注，赌他表现不佳。例如，在三月对阵萨克拉门托国王队的比赛中，一名共谋者在DraftKings公司下注8万美元，赌波特在助攻、篮板、得分、三分球、抢断和盖帽上的表现低于预期。波特在三分钟后以身体不适为由退赛。这笔被取消的赌注原本将赔付110万美元。波特于去年七月对共谋指控认罪，称其试图摆脱赌债。

几个月后，NBA说服了美国各大博彩公司停止对联盟最低薪球员（如波特——他被禁赛时年薪为41.5万美元）提供"低于"类道具盘投注。现在MLB是时候考虑采取类似干预措施了，或许可以针对单次投球道具盘下手。在亚特兰大举行的全明星赛新闻发布会上，奥尔蒂斯被停职后，曼弗雷德暗示他正在考虑此类行动。“有些投注类型在我看来毫无必要且特别脆弱，比如那些单次动作的赌注，“他说，“我们应该继续思考这个问题。"（MLB拒绝评论是否正与博彩公司商讨限制道具盘投注事宜）

曼弗雷德。摄影师：帕特里克·麦克德莫特/盖蒂图片社如果联盟和博彩公司不自愿采取这些限制措施，各州可能不得不考虑强制实施。已有多个州对大学体育的球员道具盘设限，还有些州禁止对所有体育赛事中的伤病和裁判判罚进行投注。将道具盘禁令扩展到职业联赛——至少针对部分最脆弱的投注类型——有助于遏制腐败行为，让球迷对比赛公正性更有信心。在MLB对奥尔蒂斯和克拉塞实施停职后，俄亥俄州共和党州长迈克·德温呼吁该州博彩监管机构全面禁止道具盘投注。他还表示将敦促MLB、NFL、NBA、WNBA、NHL和MLS的委员们配合行动。“美国的道具盘投注实验已经彻底失败，“德温说道。

德温提出的禁令构想本身存在缺陷。球员道具投注既受赌徒欢迎也受博彩公司青睐，它们极大丰富了可投注选项，更是串关投注的关键组成部分——这种串联式赌注能为赌徒带来巨额赔付的诱惑，同时为博彩公司创造高额利润。在美国受监管的体育博彩平台禁止道具投注，并不意味着这类投注会消失。只要有足够多的赌徒需求，离岸和黑市庄家就会提供此类服务。“若认为通过正规平台下架就能彻底消除危害，那未免天真，“格罗夫指出，“因为它仍将在不受监管的市场存在。”

这始终是支持规范体育博彩的核心论点，至少自NBA总裁亚当·萧华2014年在《纽约时报》专栏*（原文如此）*呼吁合法化以来便是如此：赌博终将以某种形式存在，阳光下进行总比暗箱操作更好。从这个角度看，每起球员涉赌事件都证明监管体系在发挥作用。“我坚信当前合法化带来的透明监控机制，以及我们建立的合作伙伴关系，比合法化前更能有效保护棒球运动，“曼弗雷德在全明星赛期间也对记者如此表示。

然而每起新调查、禁赛和泄密事件都在侵蚀信任。我再也不会以同样眼光看待每局开场球。奥尔蒂斯那两记看似无害的投球最终都导致守护者队败北。根据MLB数据分析，在对阵红雀队的比赛中，他后续被佩德罗·帕赫斯击出本垒打，直接使守护者队败率上升11.7%。如果帕赫斯没有在球数领先时击球，还能打出那记本垒打吗？这正是体育联盟最不愿看到球迷产生的疑问。

正如曼弗雷德指出的那样，对于体育博彩公司的商业模式或大多数赌徒的习惯来说，对微小到单个投球增量的赌注似乎并不特别必要。对于联盟、博彩公司和监管机构来说，关键在于找到合适的平衡点。如果他们只是简单地追逐最近的操纵丑闻来决定限制或避免哪些赌注，那么随着不法分子找到新的操纵途径，他们很可能会陷入一场无休止的打地鼠游戏。自波特案以来，据《华尔街日报》和ESPN报道，联邦调查人员还在调查涉及另外两名NBA球员——特里·罗齐尔和马利克·比斯利——的赌注。这两名球员职业生涯中已经赚取了数千万美元的薪水，因此不会受到新实施的赌注限制的影响。（两名球员均未被联盟停赛、被指控犯罪或被指控有任何不当行为，正如他们的律师所强调的那样。）

联盟和监管机构需要利用一切手段来遏制操纵行为。例如，对大多数球员赌注的投注金额限制应该较低。低于去年共谋者对波特下注的8万美元可能是一个好的起点。首次开设账户进行此类投注的赌徒应该被标记。正是这些日常的拦截和应对措施让潜在的操纵者难以得逞。最重要的是，球员们需要了解风险。他们需要知道IC360等机构的监控人员正在关注，他们的操纵计划很可能会被揭露。他们需要听到像波特这样的球员的悔意。

美国职棒大联盟的每支球队都在更衣室张贴了涉及赌博条款的第21号规则。每年春训期间，球员都必须参加规则和最佳实践培训课程。球员工会在邮件声明中表示，他们同样致力于对球员进行赌博教育，但拒绝透露具体细节。NBA在所有更衣室张贴博彩政策，并要求全体球员完成年度培训。联盟与球员工会每年夏季还会为新秀举办联合讲座，告知他们投注禁令并警告试图操纵比赛者必将东窗事发。

尽管多方努力，球员们仍在违规断送职业生涯，有时甚至只为微不足道的利益。例如去年，MLB终身禁赛教士队游击手图库皮塔·马尔卡诺，并对其他四名棒球投注球员处以一年禁赛。其中一人下注不足100美元，仅获利28.3美元。局外人实在难以理解。“联盟、球队和工会必须意识到，“格罗夫指出，“当前的教育宣传未能达到应有的警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