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精打细算的消费者罗哈娜与罗贾利对GDP增长投下问号——彭博社

雅加达Pondok Indah购物中心的顾客。摄影师：Dimas Ardian/彭博社印度尼西亚经济正以两年来的最快速度增长。但并非所有消费者都买账。

位于首都雅加达郊区的炒饭店老板Rohatta表示，他的生意正经历疫情以来最糟糕的时期，每日客流量从150人降至50-70人。

“即便顾客上门，点单量也减少了。不点饮料，也不点甜点。“他说。为吸引顾客，他已将价格下调约20%，并增加了更实惠的盖饭选项。

印尼人正用新词汇描述这种紧缩的生活方式：“Rojali"指极少购物的商场闲逛者，“Rohana"则形容那些只询价不买单的顾客。这种现象令政府感到不安。

“Rohana和Rojali问题被过分夸大了，“经济事务协调部长Airlangga Hartarto在周二晚间的简报会上表示。此前政府公布第二季度经济增长超预期达5.12%，其中消费增长贡献了4.97%。“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但消费品巨头联合利华印尼公司和时尚零售商Matahari百货2025年上半年销售额均出现下滑，方便面制造商印多福食品公司仅实现1.7%的微幅增长。

印度尼西亚购物中心协会主席Alphonzus Widjaja表示，今年上半年全国商场客流量增长约10%，但销售额并未同步增长。“消费模式已经改变，“他说，“由于资金有限，人们只购买低价商品。”

大额消费也受到影响。作为许多家庭主要交通工具的摩托车销量上半年下降2%，汽车销量下滑8.5%。6月份汽车销售如此稀少，以至于人口只有印尼八分之一的邻国马来西亚销量更高。

对于这个拥有2.8亿人口、经济很大程度上由高消费率驱动的国家来说，消费萎缩的景象令人担忧。这也给总统普拉博沃·苏比安托带来了考验，他正寻求支持其将印尼重塑为能源和粮食自给自足国家的计划。其标志性承诺是将经济增长率提高到8%，这是这一代人未曾见过的增速。

上半年摩托车销量下降2%。摄影师：Dimas Ardian/彭博社但周二公布的经济数据令一些分析师感到惊讶。

“家庭支出的强劲与我们观察到的现象不符，“星展银行分析师在数据发布后的研究报告中表示。他们指出，该行的消费指标与贷款及部分高频数据均显示出潜在的谨慎态度和疲软态势。

“我会对这种表面的稳定迹象持高度怀疑态度，”万神殿宏观经济学经济学家米格尔·昌科表示。这种消费低迷现象“从我们的视角来看绝对令人担忧，别忘了，从政府可能的视角来看也是如此。”

在普拉博沃本月晚些时候发表首次国情咨文并公布2026年国家预算时，保障印尼民众消费能力预计将成为核心议题。继6月推出15亿美元的薪资补贴、社会援助追加及过路费减免计划后，其政府正在筹备今年第三轮经济刺激方案。

但这些措施可能收效有限。

普拉博沃·苏比安托摄影师：萨姆苏尔·赛义德/彭博社部分分析师指出，大宗商品价格下跌削弱了数百万从事棕榈油或煤炭行业印尼民众的收入。另一些则归因于利率仍处高位、银行惜贷等因素。

深层忧虑在于，这些问题已超越印尼惯常的繁荣-萧条周期，成为持续造成损害的结构性难题。其中最突出的是印尼缺乏稳定且高薪的工作机会。

印尼人力部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有超过4.2万名工人被正式裁员，同比增加32%。分析师认为实际数字可能更高。

新增就业岗位多集中在非正规领域，如开设小吃摊或成为配送骑手，这类工作通常难以弥补疫情期间耗尽的储蓄。

澳新银行集团经济学家克里斯托·谭表示：“就业不足率居高不下，加之劳动力市场前景不明朗，家庭在做出消费决策时持谨慎态度。”

后疫情时代印尼民众财务安全感下降

数据来源：尼尔森IQ报告《印尼消费者展望：2025指南》

尼尔森IQ最新调查显示，感到财务安全的印尼民众减少，83%受访者正积极寻求主业外的额外收入。超五分之一受访者表示可能通过增加负债维持生活水平。

2019至2024年间，近1000万人口跌落中产阶层，该群体本是消费与纳税主力，却鲜少成为经济刺激政策受益对象。

汇丰银行经济学家普兰朱尔·班达里指出，提高收入的根本之道在于投资。“唯有增加投资，经济体创造就业的能力才会增强。“她建议政府推行改革完善基建与贸易体系，简化法规并培育技能型劳动力。

“此刻正是’机不可失’的关键时刻。“她强调。

雅加达研究员法里达目睹朋友失业、心仪餐厅倒闭。育有子女的她与丈夫已停止购置新装和外出就餐。

“我们现在有相当可观的储蓄，但仍然感觉不够，”她说。“我感到一种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