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金属CEO帕珀格如何成为克里姆林宫的目标 - 彭博社

帕佩格与联邦国防军士兵在莱茵金属公司下吕斯工厂。图片来源：朱利安·斯特拉滕舒尔特/图片联盟/盖蒂图片社同时订阅我们的《每日五主题》新闻简报，每周六即可直接接收《首都耳语》直达您的邮箱。

2024年四月一个晴朗的夜晚，纵火者潜入了赫尔曼斯堡一处宁静的住宅区——这个下萨克森州小镇约8000人口，四周环绕着田野、荒原和军事训练场。借着夜幕掩护，他们点燃了一栋红色砖房前的花园小屋和高大山毛榉。消防队抵达前，作案者已消失无踪。清晨时分，刺鼻的焦木味笼罩着整个社区。

目标直指阿尔明·帕佩格——德国最大军工集团莱茵金属的董事会主席。这位62岁的白发工程师案发时并不在场，据邻居称自2022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他就再未踏入这栋房子。战争使帕佩格成为大忙人：在他的领导下，莱茵金属发展为军事重器制造商，当年营收直逼百亿欧元大关。该公司已向乌克兰交付坦克、弹药和卡车——而帕佩格刚宣布将在该国新建四座军工厂。

不久后，一份匿名声明信出现在左翼在线平台上。信中指责莱茵金属公司发战争财，并要求释放一名前红军派成员。该激进组织在1970至1980年代曾谋杀政商界人士，包括德意志银行前董事长阿尔弗雷德·赫尔豪森。匿名作案者称，帕珀格的避居所"并不安全"。

数月后CNN报道称，美国情报机构早在年初就警告德国：俄罗斯计划暗杀帕珀格。据悉这是针对欧洲军工高管系列袭击计划中最成熟的行动。报道未提及纵火案——该事件更应视为恐吓而非针对CEO的精准袭击——但知情人士透露，事发时确有涉及俄罗斯特工的暗杀计划在策划中。纵火者始终未被抓获，其与更大阴谋的关联仍不明朗。

阿明·帕珀格。照片：Jann Höfer/Laif/Redux2025年1月，北约代表詹姆斯·阿帕图拉伊——负责制定应对混合攻击策略等事务——在欧盟议会公开证实，俄罗斯正计划针对帕佩格实施暗杀。“所有迹象表明，俄罗斯愿意承担更高的平民伤亡风险以实现其目标，“阿帕图拉伊在接受彭博商业周刊采访时表示，之后他于7月被任命为北约所谓国防创新加速器（DIANA）计划的临时负责人。

针对帕佩格的威胁标志着俄罗斯海外战术的新一轮升级。战前，莫斯科的袭击目标集中在所谓的"近邻国家"或被指控的叛徒身上。2018年，俄罗斯在英国对谢尔盖·斯克里帕尔使用诺维乔克神经毒剂的未遂谋杀案，显示了俄罗斯愿意在北约国家使用违禁化学品并承担平民伤亡的意愿。但斯克里帕尔是一名曾为英国从事间谍活动的俄罗斯上校——而非西方大型国防企业的首席执行官。

入侵乌克兰后，俄罗斯的混合战争——不仅包括暗杀，还有破坏、虚假信息和对关键基础设施的秘密攻击——大幅增加，并在去年达到顶峰。冷战期间，这些技术被称为"积极措施”。分析人士表示，尽管2025年的节奏有所放缓，但在乌克兰战争的前三年，这些战术的规模和强度超过了苏联鼎盛时期。

帕佩格是迄今为止这一新时代中最知名的目标人物。他处于欧洲对乌克兰武器输送的核心位置，并受益于该大陆数十年来最大的军备扩充计划。当其他经理人保持低调时，帕佩格公开领导着扩军行动：他收购竞争对手、提高产量，并出现在基辅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的身边。此外，德国政府最近宣布大幅增加国防开支——这引发了投资者的狂热追捧。自战争开始以来，莱茵金属的市值增长了二十多倍。该公司如今是欧洲最有价值的军工集团——市值约810亿欧元。

乌克兰入侵以来欧洲军工股走势

来源：彭博社

过去情况大不相同：帕佩格在回复《商业周刊》的邮件中写道，投资者多年来一直"抵制"军工行业。商业周刊。“现在我们是全球国防超级周期中的关键参与者。我们始终准备充分——现在正获得回报。“莱茵金属在过去两年已投资超过80亿欧元用于交易和新生产基地建设。目前有十家工厂正在新建或大幅扩建中。

帕佩格自视为基于规则的世界秩序捍卫者。“我们一直清楚，自由社会必须有能力自卫，“他在邮件中写道，“和平与自由并非理所当然。”

对于谋杀计划他拒绝置评。纵火案调查因证据不足已于2024年6月终止，杜塞尔多夫警方也因缺乏具体线索结束了谋杀计划调查。这令观察人士震惊，他们指出美国情报机构提供了包括潜在作案者及其意图在内的大量信息。

早在纵火袭击前，德国政府就已将帕佩格的安保级别提升至总理规格——且时间早于此前公开信息。如今武装安保人员24小时护卫，在莱茵金属杜塞尔多夫总部外，持机枪的警卫与警车共同巡逻。其位于富裕郊区的白色宅邸同样戒备森严：机枪岗哨、警车、警卫亭，连午餐时间也有随行保护。

这些防护措施迄今成功阻止了袭击。但据知情人士透露，涉嫌参与谋杀计划的人员直到2024年底仍在德国境内活动。

1989年德意志银行总裁阿尔弗雷德·赫尔豪森遭遇汽车炸弹暗杀，这是RAF政治暴力最著名的案例之一。照片：Kai-Uwe Wärner/Picture Alliance/Getty Images就在几年前，几乎没有人对帕佩格或莱茵金属感兴趣。柏林墙倒塌后，德国大幅削减了国防开支。纳粹历史沉重地笼罩着公众的认知——在纳粹控制下，莱茵金属曾运营着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两个分营。对于遵循环境、社会和治理标准（ESG）的投资者来说，国防行业是禁忌。一些银行家甚至建议关闭军工部门，专注于汽车零部件供应。

“五年前，莱茵金属看起来像是一个完全错误行业中的过时模式，”伦敦《防务分析》通讯的编辑弗朗西斯·图萨说。“那时候没有人会投资弹药。弹药是19世纪的东西。”

帕佩格于1990年加入莱茵金属，从国防部门的质量管理起步。他不断晋升，2010年成为国防部门董事会成员，负责车辆系统以及武器和弹药领域。2011年，董事会批准了一份价值约1.2亿欧元的合同，为俄罗斯军队在下诺夫哥罗德附近建造一个训练中心。该中心将为3万名士兵配备最先进的战斗模拟器和射击场。莱茵金属当时的首席执行官克劳斯·埃伯哈特称俄罗斯为“未来市场”。帕佩格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尚不明确。据公司发言人表示，该合同是在联邦政府明确要求下签订的。

当时，德国与俄罗斯保持着紧密的经济关系——寄希望于"以贸易促转变"能防止冲突。同年，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开通了"北溪1号"管道——这使得德国工业依赖俄罗斯天然气。

2013年，帕佩格出任CEO。内部人士称，他将莱茵金属公司当作自己的家族企业来经营，与四人组成的董事会共同做出所有重要或次要的决策。他常穿牛仔裤和衬衫走访工厂，与工人和装配工交谈。据内部人士透露，他以直率著称，当感觉经理们在战略会议上浪费他的时间时，会失去耐心。他是个工作狂，有时凌晨4点会发邮件说：“我需要X和Y。“他经常问普通员工：“如果是你的钱——你会投资在这里吗？”

多年来，帕佩格为维护客户关系，邀请客人在下吕斯附近的森林进行野猪狩猎活动，莱茵金属在那里运营着欧洲最大的50平方公里私人武器测试场。客人可以乘坐豹式坦克——以能在崎岖地形上驾驶，且120毫米滑膛炮上放满啤酒杯而一滴不洒闻名。

帕佩格接手时，汽车零部件业务比军火业务更大。随后在2014年春天，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并向东乌克兰派遣特种部队，这遭到国际社会谴责。莱茵金属与克里姆林宫的合同突然显得像是一个尴尬的误判。

联邦政府叫停了该项目，据莫斯科方面称已完成95%。莱茵金属表示仅交付了小型仓储系统，未提供任何软件或关键组件。

2014年国防业务板块录得九百万欧元亏损。当时德国军费开支约占GDP的1%。帕佩格开始在国外建立新生产基地。欧洲对普京吞并领土的反应保持克制——莱茵金属陷入停滞。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前夕，帕佩格曾与投资者讨论退市事宜——当时莱茵金属市值仅约40亿欧元。

由莱茵金属与KNDS联合研发的"美洲狮"型步兵战车。迈克尔·马泰/图片联盟/盖蒂图片社随着2022年2月24日俄军向基辅推进，一切发生了改变。三日后，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宣布"时代转折点”：1000亿欧元国防专项基金，以北约2%标准为新基准。次日帕佩格就在《商报》专访中提出价值420亿欧元的军火供应方案。在部分观察家看来，这近乎试图抢占新预算近半份额的激进之举。蒂森克虏伯、KNDS等竞争对手则表现得更为谨慎。

然而，在时任国防部长克里斯蒂娜·兰布雷希特的领导下，1000亿欧元的特别国防基金未能顺利启动。她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前夕仅向乌克兰交付了5000顶头盔，招致了批评和嘲笑。虽然后来提供了武器支援，但兰布雷希特早在2022年4月就表示，联邦国防军的储备几乎耗尽——现在需要依靠军工企业。

帕佩尔格采取了主动。2022年11月，莱茵金属公司以12亿欧元收购了西班牙弹药制造商Expal——这在当时是一个冒险的举动。

2023年1月兰布雷希特辞职后，鲍里斯·皮斯托里乌斯接任国防部长。上任首月他就视察了莱茵金属位于下吕斯的总部工厂——据该公司称，这是多年来首位到访军工企业的联邦部长。

德国国防部长鲍里斯·皮斯托里乌斯抵达莱茵金属生产基地。图片来源：Michael Matthey/Picture Alliance/Getty Images对于帕佩格来说，与皮斯托里乌斯的一次握手就足以促成投资。合同直到2024年6月才正式签署：为联邦国防军提供价值85亿欧元的155毫米火炮弹药——这是公司历史上最大的单笔订单。

帕佩格最大胆的举措：在乌克兰本土生产。据称，管理层最初出于安全考虑曾犹豫不决。但2023年3月，帕佩格亲自前往基辅。他身着乌克兰国旗配色的牛仔裤和连帽衫，在戒备森严的班科瓦大街豪华办公室里会见了泽连斯基总统，商讨本地化生产事宜。

两个月后，莱茵金属与乌克兰国有军工企业Ukroboronprom签署合资协议。谈判因莱茵金属要求控股多数而拖延。2023年底达成协议：首先将在乌克兰西部建立军用车辆维修中心。但2024年3月，帕佩格宣布了更宏大的计划：建造四家工厂，分别生产弹药、军用车辆、火药和防空系统。“我们非常重视尽一切可能支持乌克兰的生存之战，“帕佩格声明道。

与此同时，美国情报机构警告德国同行：俄罗斯军事情报局GRU计划暗杀帕佩格。已锁定多名来自前苏联国家的嫌疑人，其中至少一名俄罗斯公民。美国情报评估认为，这不仅是停留在纸面的计划，而是正在积极筹备的行动。

乌克兰坦克乘员在野外训练中发射豹2A4坦克炮弹。这款主战坦克的120毫米滑膛炮由莱茵金属公司制造。照片：Genya Savilov/AFP/Getty Images这起事件符合一个更大的模式：俄罗斯似乎准备承担前所未有的风险——即使会造成附带损害。下萨克森州村庄里一座烧毁的园艺棚可能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赫尔曼斯堡的袭击带有俄罗斯在整个欧洲实施全面破坏行动的痕迹。

莫斯科经常利用犯罪分子，并将纵火作为手段。伦敦一个存放援乌物资的仓库发生火灾。波兰一家购物中心被烧毁。拉脱维亚有肇事者向苏联占领博物馆投掷燃烧瓶。

去年夏天，美国情报机构获悉，格鲁乌（GRU）雇佣了代理人，准备在通过DHL空运的货物中隐藏燃烧装置。其中一枚燃烧装置在莱比锡货运中心爆炸。另一枚在英国DHL仓库引发火灾。据美方称，这些事件是试运行——也包括对北美空运货物的潜在袭击。华盛顿警告莫斯科不要升级局势。

纵火袭击只是手段之一，无人机也被纳入其中。德国当局怀疑一系列军事基地上空的无人机飞行（包括位于下吕斯的莱茵金属工厂上空）背后是俄罗斯间谍活动。一位德国联邦国防军高级官员向《商业周刊》透露，2022年底在巴伐利亚州Wildflecken军事基地开始培训乌克兰士兵时，军队在第一周发现了两架无人机，随后观察到无人机数量逐渐增加——这些无人机体积过大，不可能是业余爱好者操控的。去年，德国联邦国防军曾击落一架在训练场上空的无人机，但未能查明其来源。

所有这些行动的目的在于制造不安、动摇西方信心并提高援乌成本——始终控制在正式战争行为门槛之下。这些措施可以轻易抵赖。尽管德国左翼团体曾零星发动袭击：针对帕佩格住宅袭击的认领声明，完全符合俄罗斯虚假信息的剧本。

德国为俄罗斯影响力提供了特别肥沃的土壤。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及其他机构可以动用大量在德居住的俄罗斯人。“联邦安全局在德国俄罗斯人中拥有庞大的线人网络，包括长期合作者和临时提供情报者，“曾于2019年前领导欧盟情报分析与形势中心（INTCEN）的德国联邦情报局前高级官员格哈德·康拉德表示，“他们掌握着数百甚至数千个可联系对象名单，随时可能为自身目的激活这些人。“1990年代德国联邦情报局反间谍工作的暂停进一步助长了此现象，直到2017年才恢复相关机制。

弗拉基米尔·普京与德国有着个人历史。1980年代末，作为克格勃特工，他在德累斯顿经历了苏联政权的垮台。1989年当示威者试图冲击克格勃办公室时，普京曾呼叫苏联部队求助——却得到答复：“莫斯科保持沉默。“1990年1月，普京离开德累斯顿前往今天的圣彼得堡，不久后便步入政坛。

1980年代东德斯塔西为当时驻德累斯顿的克格勃特工弗拉基米尔·普京签发的身份证件。照片：Pictorial Press/Alamy自战争爆发以来，德国已曝光多起间谍案。2022年底，一名德国联邦情报局雇员因涉嫌为俄罗斯从事间谍活动被捕。一个月后，其同谋落网。2023年又有一名联邦国防军成员因泄露敏感信息被捕。去年他在承认大部分指控后，被判处三年半监禁。

与此同时，俄罗斯公开威胁要袭击莱茵金属公司。2024年10月，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宣称，该公司在乌克兰的维修厂”无疑“是俄军合法打击目标。德国总理弗里德里希·默茨公开反对混合战争，并严厉批评克里姆林宫：“我们正在遭受俄罗斯这方面的攻击”，他近日在北约峰会后表示。

然而，对赫尔曼斯堡袭击事件的调查却毫无进展。吕讷堡检察院在回应《商业周刊》询问时表示：“目前尚未发现目击纵火过程的证人，也没有记录纵火行为的视频证据，现场提取的可能载有痕迹的物品无法进行DNA检测。”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德国内政部高级官员表示，俄罗斯通过利用当地犯罪分子刻意掩盖其活动，这使得很难证明其与莫斯科的联系。俄罗斯官员在法律上依然无懈可击。尽管拉脱维亚纵火袭击事件的疑似协调者及其上级——被指控应对欧洲暗杀和破坏活动负责的格鲁乌29155部队成员——已受到欧盟制裁，但并未产生实际后果。

德国严格分离情报机构与警察系统，加之监控限制，这些二战後为防止盖世太保式手段重演而制定的规则，如今却使该国更容易受到破坏活动的威胁。

二月，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在慕尼黑与帕珀格会面。来源：乌克兰总统府尽管面临威胁，帕佩格仍继续出行。在纵火袭击发生不到两个月后，他乘坐装甲车、穿着防弹背心、由安全车队护送，访问了靠近波兰边境的新莱茵金属维修中心。他会见了政府代表，并在几小时后离开。

帕佩格不仅推动扩张，还要求整合欧洲的国防工业。他在2025年7月布鲁塞尔的一个行业论坛上呼吁：“合同必须欧洲化。我们投入了数十亿资金，但缺乏协调。”

2024年，莱茵金属同意在立陶宛建立一家弹药工厂——这是北约倡议的一部分，也是德国自二战以来首次在波罗的海地区永久驻军。此外，该公司还与意大利国防巨头莱昂纳多成立了一家合资企业，以“在欧洲坦克制造领域打造一个新的重量级企业”，正如帕佩格所称。在美国，莱茵金属以约10亿美元收购了车辆制造商Loc Performance Products，以确保参与五角大楼的一项450亿美元项目：M2布拉德利步兵战车的后继车型。

然而，帕佩格的计划并非全部成功。据内部人士透露，收购蒂森克虏伯海洋系统的尝试失败了。有消息称，帕佩格还曾对雷达制造商亨索尔特感兴趣。但该公司通过游说德国政府，保持了独立性。莱茵金属和亨索尔特均拒绝置评。

如今，位于下吕斯的地点已充满开拓进取的氛围。莱茵金属公司已将当地的测试场地恢复至冷战时期的水平。2025年4月，挖掘机进场建造新的弹药工厂，预计8月底竣工。通过收购Expal及下吕斯的新产能，莱茵金属计划到2027年实现年产150万发炮弹——而乌克兰战争前这一数字仅为7万发。

莱茵金属生产设施内的炮弹。摄影：Philipp Schulze/Picture Alliance/Getty Images北约秘书长马克·吕特6月表示：俄罗斯三个月的弹药产量相当于北约国家一年的总和。对莱茵金属而言，需求将持续旺盛。“所有人检查弹药库存时都会惊呼’天啊，就这点储备？’“时事通讯发行人图萨指出，“在欧洲，莱茵金属是弹药领域的霸主。他们产量最大，增速最快。眼下正是莱茵金属在拯救欧洲。”

莱茵金属还计划进军无人机领域。乌克兰战争证明，配备人工智能的无人系统将塑造未来战争形态——而这正是该公司的经验盲区。此前与慕尼黑初创企业Helsing的合作未能成功。2024年底，他们与弗吉尼亚州Auterion LLC达成新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开发陆海空无人系统。2025年6月，又与科技企业家帕尔默·拉基创立的美国企业Anduril Industries建立战略联盟。

莱茵金属目前面临一个矛盾的问题：需求过于旺盛。截至2025年3月，其订单存量已达到创纪录的630亿欧元。帕佩尔格正在扩大产能并寻找新厂址。但分析师质疑所有合同能否按时交付。一个瓶颈是工程师短缺。为在竞争中脱颖而出，该公司向潜在求职者分发印有莱茵金属logo和安全标语"安全至上，无处不在"的避孕套。

鉴于北约国家因援乌导致的弹药短缺，帕佩尔格的执行力至关重要。下吕斯基地的扩建已落后计划进度，而乌克兰的武器生产至今仍未超越维修中心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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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帕佩尔格宣布，目标在2027年实现200亿欧元年销售额（2021年仅为60亿欧元）。面对订单激增，这一目标可能再次上调。7月他表示，莱茵金属正与7个潜在买家洽谈民用部门出售事宜，旨在聚焦国防核心业务。目前该公司市值已远超德国汽车巨头大众、奔驰和宝马。

2025年4月，据称一个疑似俄罗斯黑客组织报告称，他们窃取了莱茵金属公司750GB的数据。其中包括：1,400份关于美洲豹坦克、发动机和计算机系统的文件——这些文件已在暗网上发布。莱茵金属公司表示，这些材料是旧的，并不敏感。帕佩格在其电子邮件中写道，网络攻击“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持续的威胁”。

但帕佩格仍坚持其路线：5月，他在高度安全措施下前往里加。他被低调地护送到会谈地点，讨论本地生产问题——这是莱茵金属公司不受俄罗斯威胁的又一信号。

“我们已显著加强了安全措施，”他对商业周刊表示。“我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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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标题：俄罗斯的秘密战争及谋杀德国CEO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