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专家谈办公室安全面临的艰难取舍——彭博社

7月29日，纽约警察局(NYPD)警员在周一枪击案现场进行安保工作。

摄影师：Victor J. Blue/彭博社 解析领导力趋势、企业文化与职业发展艺术。

层级防护的争议

近日我采访了近十位企业安全专家，探讨曼哈顿中城办公楼枪击惨案——这场让CEO们落泪、员工们惶惶不安的事件。多位专家强调了"多层"防护体系的重要性：外围混凝土屏障与监控、大厅安检与闸机、电梯权限管控、办公室门禁系统。

这些防护措施在金融巨头黑石集团、咨询公司毕马威和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所在的公园大道345号几乎全部配备，却未能阻止枪手Shane Tamura闯入大楼并抵达33层。要理解原因，我们必须直面企业为平衡安全、成本与便利性所做出的艰难抉择。

布列塔尼·布莱尔深谙此类讨论。这位芝加哥库克县警长办公室前情报行动主管，现就职于为企业提供安全与风险管理咨询的K2 Integrity公司。

“每一层防护措施都伴随着相应的成本，以及便利性的折损，”她说道，“多年来我经常看到企业为了员工便利而放弃更严格的安全措施。”

例如，布莱尔提到她正与某城市客户就“是否要求员工在办公区域全程佩戴工牌”进行争论。“我踏入他们园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该如何识别外来人员？’”她说。

工牌制度除了制作证件和采购挂绳外几乎零成本，这种举手之劳的举措理应毫无争议。但该客户的抵触态度却给出了相反答案。也有更积极的案例：布莱尔举例某企业不仅要求佩戴工牌，还实行“工牌核查政策”——员工在特定区域发现无证人员时，有责任上前质询。这又是不花一分钱就能增加的安全屏障。

不过通常情况下，提升安防确实需要投入，而办公楼业主往往不愿承担（建筑安防通常由物业方而非租户负责）。例如聘请持械休班警察驻守大堂的时薪可能达135美元，约是普通无武装监控岗的三倍。再比如升级入口闸机——目前常见于大堂与电梯厅之间的旋转栅门。

我们都见过这种仅靠短横杆阻拦的闸机，它们虽能满足高流量大堂的流畅通行，但布莱尔认为“形同虚设——还不如不装”。机场那种两米高的玻璃滑动门效果更好，但成本更高（每个通道口可能贵1万美元），且会让大堂显得像监狱般冷峻。

布莱尔和其他推动企业加大安全投入的人面临的挑战在于，投资回报难以量化。即使像公园大道345号大楼那样设置多层防护，仍可能发生安全漏洞，造成众所周知的惨重损失。反之，若潜在入侵者被成功震慑而离开，则无人知晓。

即使在悲剧面前，关于安全措施成本效益的辩论也无法避免。但曼哈顿写字楼内四名无辜者无端丧生的事件警醒着人们代价为何，未来数月布莱尔和她的安全专家同行们或许能在这些争论中赢得更多支持。

—— 马修·博伊尔

建筑能有多安全？

如果你本周环顾办公室时，怀疑所见的安全措施能否真正阻止持枪歹徒，杰伊·布罗特曼想为你重新定义这个问题。

布罗特曼曾担任康涅狄格州纽镇桑迪胡克小学5000万美元重建项目的首席建筑师。原校舍在2012年大规模枪击案中导致20名儿童和6名教职工遇难后被拆除。2016年启用的新校区既非纪念馆也非堡垒，而是一个以促进学习为首要目的、将安全功能无缝融入的明亮温馨空间。

作为美国建筑师学会院士及FCA建筑设计公司主创，这位安全设计权威专家并不青睐"预防"一词。他指出，即便是防弹门也无法确保不法分子永远无法闯入。

“但我们正在实施威慑与延迟策略，”他说道，“这两大核心正是所有办公楼安保设施的共同目标。只要能延长袭击者接近电梯或预定目标所需的时间，就达到了目的。”

同时需要确保当延迟和威慑失效时能迅速引起注意。从这个角度看，那些看似无用的办公大厅旋转闸门也承担着重要安保功能。

“确实有人能翻越它，但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你就知道出问题了，”布罗特曼指出，“这会触发警报。”理想情况下，后续应启动应急预案，采取挽救生命并控制损失的应对措施。

在重建后的桑迪胡克小学，延迟威慑设计从校门前就已开始。进入校园需穿过水景花园，玻璃幕墙入口和监控摄像头确保所有访客处于可视范围内。

简·雅各布斯在其1961年畅销著作《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提出的“街道眼”概念，是*《通过环境设计预防犯罪》*理论体系的基石。该规划架构以安全为核心，并为设计专业人士提供认证。（布罗特曼在交谈中唯一使用“预防”一词，就是在推崇CPTED方法时。）他特别说明，让潜在威胁者意识到自己处于监控区域，本身就是关键的威慑策略。

我向布罗特曼指出，周一发生在公园大道345号枪击案中最先曝光且最令人不安的画面之一，是枪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携带着M4型突击步枪，若无其事地走过公共广场的广为流传的照片。没有人试图阻止他进入大楼。

“我们生活在一个开放的社会，“布罗特曼说。这就是为什么适当的安全需要多层防护——而且无法提供任何保证。

—— 希瑟·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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