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已迷失了讲故事的叙事之道——彭博社
Gearoid Reidy
我们不能只靠怀旧活着。
图片来源：VCG/视觉中国集团/Getty Images
快看天上！是鸟！是飞机！是…又一个炒冷饭的夏天。
票房高峰期很少充满最具原创性的创意。但即便如此，今年还是以惊人的速度超越了过去的槽点。好莱坞片商2025年押注的三大电影分别是过去20年第三部新版《超人》、第四版《神奇四侠》，以及第六次试图重现1993年《侏罗纪公园》魔力的续作。今年美国票房唯一破10亿美元的是《星际宝贝》真人翻拍版——又一部收割Z世代和千禧情怀的作品。2024年，没有任何原创电影能跻身全美票房前15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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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美国不再是全球最具创新力的国家会怎样？ 这进一步证明西方文化似乎已陷入僵局——既对青春充满怀念，又无法提出任何新创意。这种反差在全球第三大电影市场日本尤为明显。在《超人》上映一周后，我几乎找不到仍在排片的影院——所有银幕都被现象级动画《鬼灭之刃无限城篇》占据。这部爆款动画仅用10天就斩获129亿日元（8700万美元）票房，即将成为日本影史最卖座电影。
尽管是2020年剧场版的续作1，《鬼灭之刃》这个IP诞生尚不足十年。这部奇幻动作片改编自2016年连载、仅用四年便完结的同名漫画。而超人故事已被持续翻炒了86年。
与反复消费少数超级英雄的模式不同，日本娱乐产业不断推陈出新。每年约有300部新动画剧集问世，其中多数改编自漫画——这是检验市场反应的廉价试金石。其题材多样性远超超级英雄类型，从2012年开载的排球漫画《排球少年！！》，到2006年连载的中国战国题材《王者天下》，近期都推出了票房冠军剧场版。
不仅在日本。中国观众也将《哪吒2》推上了今年全球票房冠军宝座。虽然这是续集，但前作2019年才问世，IP历史并不长。而十年后，当好莱坞可能还在反复挖掘超人、蜘蛛侠和蝙蝠侠时，我怀疑我们是否还会对这类重启作品感兴趣。
我承认不同时代对同一IP的诠释确有独特魅力——比如从蒂姆·伯顿怪诞版的蝙蝠侠，到2000年代中期更写实粗粝的版本。如今为迎合网络极客文化的兴起，改编作品充斥着漫画梗，并默认观众对起源故事和角色早已烂熟于心。
但尤其在美国以外，观众已对老套故事感到厌倦。然而制片厂仍乐此不疲，未来几年将有*《超级少女》、两部新的《复仇者联盟》以及2002年以来的第九部真人版《蜘蛛侠》。还有《玩具总动员5》和又一部《指环王》前传。唯一非续集的大概是诺兰的《奥德赛》*——但把近3000年前的史诗搬上银幕算创新吗？这种对熟悉事物的痴迷不仅限于银幕，看看绿洲乐队和碧昂斯巡演如何席卷全球就明白了。
算法可能确实正在腐蚀我们接触的内容，形成一个不断推送我们已喜爱事物的反馈循环。但我不认同某些人所主张的——怀旧之爱是种病态，源于社会的幼稚化、"延长的青春期“或过度上网（比如亚洲社会上网时间只多不少）。当然，日本也热衷其经典系列——仅今年就有第28部《名侦探柯南》剧场版（讲述困在小学生身体里的侦探），以及长期军事科幻IP《高达》的新作。现象级作品《哥斯拉-1.0》证明日本同样热衷回溯经典。但这些都被新创意平衡着。
好莱坞的停滞不前更像是商业运作的结果，尤其是电影公司疯狂的合并浪潮。最近获批的派拉蒙全球与天舞传媒合并案延续了这一趋势；漫威和DC这两家几乎包揽美国主流超级英雄IP的创作者，如今都已被这些大制片厂吞并。
西方资本主义所承诺的“创造性破坏”似乎除了股东价值外并未创造多少新事物。相反，它奖励了一种规避风险的管理方式，偏爱可预测的收益。讽刺的是，日本动画电影普遍采用的“制作委员会”模式——由多家公司分担原创项目的风险与收益——可能对艺术家不利，却似乎有利于创意产出。
熟悉的事物并无不妥。虽然我对《神奇四侠》试图成为爆款的努力不抱期待，但我仍会第一时间观看《蝙蝠侠：第二部》。但我们不能仅靠怀旧度日。请给我们一些新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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