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何时变得具有掠夺性？——彭博社

你的保险噩梦不是漏洞——而是刻意设计的功能。

摄影师：AleksandarNakic/E+你上次与公司打交道时感到怀疑人生的经历是什么时候？

我的经历与一家长期护理保险公司有关。我年过八旬的父母已支付保费数十年，所以当父亲告诉我他提交理赔屡屡受挫时，我以为能轻松解决。哈。结果我却陷入了一个卡夫卡式的官僚体系，其设计显然是为了最大化客户挫败感直至放弃。沟通如石沉大海。表格因荒谬理由反复丢失或拒收——即便公司承认收到文件，也要数月才被受理，更别提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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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税？在这种经济形势下？祝你好运
• 庇护城市裁决是州权的胜利
• 如果美国不再是全球最具创新力的国家会怎样？ 这正是我所说的掠夺性资本主义的典型案例：企业为追求短期利润越来越不惜损害客户利益。

这在保险业臭名昭著（还记得联合健康保险CEO布莱恩·汤普森遇害后针对保险公司的公愤浪潮吗？），但其他领域同样存在。以私募股权持有的养老院为例；研究发现，当私募基金接管后，患者护理质量、质量评级和患者活动能力下降，而疼痛水平和短期死亡率上升。

除了医疗保健领域，在线赌博——尤其是体育博彩也值得关注。这些公司不仅榨干了最无力承担损失人群积蓄，还被指控利用精密数据分析针对赌博成瘾者。事实上，研究人员指出问题赌徒贡献了不成比例的高额在线赌博收入。结果如何？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研究发现，当在线体育博彩进入某州后，寻求赌博成瘾帮助的网络搜索量激增61%。

企业追求利润天经地义。但本文所述行为虽不违法，法律却无法界定道德边界——尤其当企业拥有巨大政治权力来为自身利益塑造法律时。当企业利用这种法律灰色地带损害消费者利益，人们对制度和企业领导力的信任就会崩塌。虽然不良企业始终存在，但公众对商业的态度在一代人间已发生剧变。盖洛普民调显示，对大型企业持有"极大"或"相当多"信心的美国人比例已从1990年的30%暴跌至2024年的16%。

为何如今企业如此普遍地具有掠夺性？其根源在于美国经济的“金融化”。随着金融业规模扩大、权力增强，其期望和要求改变了经济各领域企业的行为方式。这意味着更多公司将超越市场表现——实现最佳短期业绩——作为最高优先级。想要提升业绩数字以满足这些要求的企业，从根本上说有两种选择：开发新客户，或从现有客户身上榨取更多价值。前者通常很困难，需要创新、灵感或两者兼备。能持续做到这一点的领导者会成为传奇——想想史蒂夫·乔布斯或亨利·福特。

第二种方法则简单得多。若你愿意压榨无力反抗的群体（比如老年人），更是易如反掌。感到被欺骗或虐待的客户最终会弃你而去吗？当然会，但等到那时你早已赚足利润——而后果将是继任者的问题。当这种态度在整个经济中蔓延时，就会出现企业利润上升、股市繁荣、低失业率，以及民众感觉企业领袖和资本主义将其视为猎物的局面。

对美国民众的不信任（以及随之而来鼓吹社会主义政见的政客崛起）感到震惊的商界领袖们，或许应该从许多同行CEO身上寻找原因。若想重建对制度的信任，他们可以从自身行动开始。以下是一些建议：

1. 别再声称你唯一的责任就是最大化股东价值了。
2. 承认某些监管——即便是会损害短期利润的监管——从长远来看是必要甚至有益的。企业总是与竞争对手为标杆。如果你的对手通过掠夺性手段虚增业绩，这会给你带来巨大压力迫使你效仿。监管能为你解决这个问题，商业领袖应当勇于呼吁禁止那些明知道德上不可接受的行为，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有利可图。
3. 做管家，而非掠夺者。掠夺者饱食后不留一物，管家的首要责任是让事物比自己接手时更好。成为企业管家意味着打造一家基业长青的公司——这需要与客户建立真诚的关系。掠夺者遭人畏惧与唾弃，管家受人尊敬与爱戴。你更愿意成为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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