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一度火热的战时经济显现更多裂痕：新经济 - 彭博社

摄影师：彭博社

俄罗斯经济在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三年前入侵乌克兰后面对国际制裁表现出惊人的抗压能力，一度甚至出现过热风险。

但如今这个2万亿美元经济体的裂痕已清晰可见。本刊去年11月曾指出，2025年将是莫斯科被迫选择"大炮优先于黄油"导致消费紧缩的一年。本周这一趋势显现：普京出席了俄罗斯最新核动力弹道导弹潜艇的升旗仪式，这是过去六年建造的第五艘北风之神-A级潜艇。与此同时，6月汽车销量暴跌30%。

俄罗斯央行周五大幅降息约2个百分点，继上月降息1个百分点后再次行动，显示出经济转向。通胀担忧正转变为增长忧虑。经济部长马克西姆·列舍特尼科夫上月甚至表示：“我们正濒临滑向经济衰退边缘。”

彭博经济地缘经济分析师亚历克斯·科恰罗夫表示：“越来越多证据表明，俄罗斯经济多个领域正面临严峻挑战。战争影响、西方制裁、劳动力短缺、油价下跌、货币升值以及高利率"正在造成持续冲击。

科恰罗夫指出，由于普京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对乌战争的军事目标上，经济民生领域极有可能进一步恶化。

7月24日俄罗斯官方媒体发布的照片显示，弗拉基米尔·普京出席北德文斯克的升旗仪式。摄影师：亚历山大·卡扎科夫/法新社### 新经济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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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印度等国继续购买俄罗斯石油及其他产品的决定，加上部分西方经济体对彻底切断俄罗斯自然资源出口的犹豫态度，已成为支撑其经济的重要支柱。

但随着时间推移，广泛且不断加码的制裁措施正显现日益显著的效果。以俄罗斯煤炭行业为例——在普京2022年2月试图全面占领乌克兰的行动失败前，该行业严重依赖欧美及日本的采矿设备，而制裁切断了这一供应渠道。

起初业界寄望于中国供应商能填补空缺。但彭博社本月报道显示，中国设备质量常低于行业预期且供应量有限。知情人士称，许多订单甚至需要提前数年预定。

在2022年俄乌冲突前，俄罗斯头部煤炭生产商通过欧洲市场进行贷款和债券融资，如今此路已断。欧盟曾占俄煤炭出口量约一半份额，相关运输也在2022年遭禁。失去供应商、融资方和客户堪称三重暴击。

俄罗斯商业景气指数跌至2022年水平

数据来源：俄罗斯央行

若克里姆林宫靠战争刺激的军工复合体足以维持经济运转，钢铁行业本应表现良好。但该领域同样呈现颓势，房地产市场疲软导致的建筑业放缓是原因之一。

俄罗斯最大钢铁制造商之一谢韦尔钢铁公司（Severstal PJSC）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谢韦列夫上月警告称，今年国内钢铁需求可能下降10%。他表示，卢布走强也损害了出口。

事实上，今年以来卢布已飙升约43%，部分原因是俄罗斯央行为抑制通胀实行的高利率（上周加息后基准利率已达18%）。汇率升值也削弱了该国石油收入。

对普京而言，最令人担忧的明显衰退领域或许是金融业。

据彭博社本月稍早报道，俄罗斯多家大型银行高管已私下讨论，若未来一年账面上的不良贷款持续恶化，将寻求政府纾困。根据彭博新闻社查阅的文件及现任与前任官员的说法，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对贷款质量的评估远差于官方数据。

俄罗斯央行行长埃尔薇拉·纳比乌琳娜在7月2日的论坛上表示，对银行资本水平的担忧“毫无根据”。尽管如此，俄罗斯最大国有银行联邦储蓄银行首席执行官赫尔曼·格列夫上月仍提醒称，贷款组合质量正在恶化，企业债务重组需求日益增加。

“目前仅剩少数几个高增长龙头行业——全都与政府订单和国防相关，”T-Investments首席经济学家索菲娅·多涅茨今年初夏表示。她指出，其他盈利行业已难觅踪迹。

2025年俄罗斯多数民用工业出现生产萎缩

数据来源：联邦统计局

注：2025年1-4月数据

当经济陷入困境且政府寻求财政收入时，资产没收便成为手段——本世纪阿根廷屡见不鲜。如今这类情况正在俄罗斯激增。彭博社本月报道，过去12个月没收资产总值增长两倍。商界领袖已多次在与普京的会晤中拉响警报，对国有化浪潮表示忧虑。

这位专制领导人会最终让步吗？可能性微乎其微。正如科克沙罗夫所言：“克里姆林宫的决策完全以战争为中心。”

他解释道：“从政策选择来看，普京并不在意煤炭减产、木材采伐下降或零售额下滑。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战争目标上。很可能，他想在俄罗斯历史上扮演彼得一世或叶卡捷琳娜二世那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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