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太平洋-诺福克铁路交易将圆数十年并购梦想 - 彭博社

加利福尼亚州米尔皮塔斯市铁路站场内停放的联合太平洋公司机车。

摄影师：大卫·保罗·莫里斯/彭博社美国铁路行业寻求整合已长达数十年。对于联合太平洋公司及其首席执行官吉姆·维纳而言，如今终于迎来天时地利。

该公司周四披露正与诺福克南方公司进行深入谈判，若成功将成为行业史上最大规模交易。特朗普政府的亲商政策为这场期待已久的联姻扫清障碍——总统新任命的监管官员支持铁路整合，缓解了反垄断担忧。

这为可能重塑行业格局的巨型交易创造了成熟时机，合并后市值近2000亿美元的两家企业将组成美国首个横贯大陆的铁路运营商。拥有近50年从业经验的维纳或将成为颠覆现有寡头格局的推手，甚至可能促成更多整合。

这是确保联合太平洋未来五十年持续发展的关键机遇，尤其在自动驾驶等新技术方兴未艾之际。

“我们必须确保能与所有货运竞争者抗衡，“维纳接受采访时如此评价行业格局。

2023年，吉姆·维纳在位于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总部。摄影师：乔什·芬克/美联社照片作为美国最古老的行业之一，铁路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经济的支柱，但其运营方式分散，不同公司控制着各自的区域领地。该行业稳定的回报和高准入门槛曾吸引了投资者沃伦·巴菲特，其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于15年前收购了如今的BNSF铁路公司。

然而，这一行业因增长缓慢和成本削减而受到抑制，这些措施源于已故高管亨特·哈里森（维纳的导师之一）倡导的"精准调度铁路"运营模式。这导致劳动力缩减，列车变得更长、更拥挤。

合并将使公司能够实现跨海岸运输而无需中转。它们将能够调度比以往更长、更高的列车，从而实现更高效的装载和更大的利润。这也意味着司机数量减少，可能引发工会抵制，并可能激怒那些早已对铁路公司权力过大感到不安的客户。

分析师推测，联合太平洋与诺福克南方的合并可能促使行业内的第二大企业——BNSF和CSX公司——至少考虑自身的合并计划。

维纳本人上月于芝加哥举行的富国银行工业会议上提出了铁路公司合并潮的可能性，其言论当时令与会者颇感意外。

“我，吉姆·维纳，是否认为合并对国家有利？毫无疑问，“他表示。“其次，这对我们的客户有利吗？绝对有利。这对我们如何看待在全国运输的部分美军物资和产品有利吗？完全有利。”

但这位CEO绝非空谈，而是透露了数月前就已启动的计划。据知情人士透露，维纳与联合太平洋高管团队一直在与顾问合作，研究收购诺福克南方铁路或CSX的可行性。由于初步谈判成果显著，他正推动交易最快于8月达成。

当他在公开场合发表上述言论时，在场分析师们不知道的是，他早已认定诺福克是更具吸引力的收购目标。

2024年亚特兰大诺福克南方铁路因曼调车场。摄影师：梅根·瓦纳/彭博社继彭博社等媒体上周报道联合太平洋与诺福克南方铁路正在洽谈后，该公司在周四财报发布后罕见地通过新闻稿宣布已进入深入谈判阶段——此举很可能是为了向投资者澄清事实并制止市场猜测。

TD Cowen分析师杰森·赛德尔撰文指出，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应能证明这笔交易将带来更优质服务和更强竞争力。他提出另一个关键点：该公司很可能说服白宫接受交易，重点在于"以’金钉仪式’般的高光时刻实现亲美式增长（甚至能为特朗普总统提供绝佳拍照机会）"。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顾问们已表示愿意接受这种违背数十年先例的观点——在高度集中的行业减少参与者将促进而非抑制竞争。那些支持总统的美国商界和金融界人士，正期待他开启交易新纪元，为所有参与者释放巨额财富。

特朗普上任后，提拔合并支持者帕特里克·富克斯执掌地面运输委员会（负责审批铁路行业交易的监管机构）。富克斯与同事卡伦·赫德伦德本月公开表示委员会已准备好审查合并案，并指出加拿大太平洋铁路收购堪萨斯城南方铁路的交易已于2021年获准。

他们获得高层支持。在升任地面运输委员会职务前，富克斯曾担任南达科他州参议员约翰·图恩的高级幕僚，图恩当时主管商业、科学与交通委员会。现任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的图恩与铁路界渊源深厚，早在1990年代初期就担任过家乡州的铁路总监。

CEO的使命

监管环境的意外转变为66岁的维纳提供了机遇，这位原本看似与CEO职位擦肩而过的职业经理人，有望以改变行业格局的成就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圆满句号。

他出生于意大利，在阿尔伯塔省长大，1977年以制动员身份在当时国有的加拿大国家铁路公司开启职业生涯。他逐步晋升为工程师后转入销售与市场部门，在那里受到哈里森和精确调度铁路运输（PSR）理念的影响。

维纳在加拿大国家铁路公司推行这一战略，2013年升任首席运营官，其管理方式和削减成本的倾向引发了工会不满。2016年因与最高职位失之交臂而离职，三年后复出担任联合太平洋铁路运营总监。约一年后转任顾问，直至2023年在对冲基金Soroban Capital Partners批评公司业绩滞后后重返担任CEO。

2024年的联合太平洋洛杉矶运输中心。摄影师：Kyle Grillot/Bloomberg尽管身价数千万美元，维纳以低调作风著称。他出差时常避开豪华酒店，选择最便于开展工作的住宿。据知情人士透露，去年加拿大野火期间，他主动将阿尔伯塔住所提供给流离失所的邻居避难。

维纳始终未能让投资者信服其公司增长计划。在2024年9月联合太平洋投资者日上，他提出的未来三年每年返还40-50亿美元、扭转运量下滑同时冻结资本支出的方案遭到市场质疑。

联合太平洋公司的股价今年下跌约3%，而标普500指数上涨超过8%。

CSX收购传闻

并购提供了效率提升无法实现的增长机会。诺福克和CSX都具备构建横跨东西海岸铁路网络的潜力，业务版图相似，且煤炭业务均处于长期衰退状态，通过整合可实现规模效应。

知情人士透露，选择诺福克部分原因是其前任CEO艾伦·肖对精准调度铁路系统(PSR)的迟疑态度——这意味着存在更大成本削减空间。他们表示，CSX还不得不应对飓风造成的昂贵基础设施维修以及巴尔的摩霍华德街隧道的关闭问题。

诺福克CEO马克·乔治于2024年9月才上任，并非铁路行业资深人士，其职业生涯大部分时间在以交易闻名的联合技术公司工作，2019年才以首席财务官身份加入诺福克。

据知情人士称，CSX已就合并价值与顾问进行商讨。

“我们愿意考虑所有能为股东创造价值的可能性，“总裁兼CEO乔·辛里奇斯本周在采访中表示，“我们董事会运作积极，目前讨论进展良好。”

而诺福克南方公司的交易还远未成定局：联合太平洋需争取工会工人支持，且尽管地面运输委员会态度更为开放，仍可能对消除竞争心存顾虑。在维纳看来，无论哪种情况公司都已做好成功准备。

“在我们所从事的领域，我们是最有效率的，这赋予了我们完成各种任务的能力，”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