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应为环境破坏付出代价——彭博社

Mark Gongloff

放任AI破坏地球的行为毫无道理。

摄影师：何塞普·拉戈/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尽管几十年来人类早已清楚化石燃料不仅危害长期福祉且可被迅速替代，却仍集体选择继续纵容该行业。我们不应在人工智能领域重蹈这一代价高昂的覆辙。

非营利研究倡导组织"欧洲气候基金会"首席执行官劳伦斯·图比亚娜近期提议对AI征税，为气候适应行动筹资。作为《巴黎协定》的设计者之一，图比亚娜所在的全球团结征税工作组正从世界各个角落寻找资金，以应对全球变暖导致的日益混乱和破坏性的环境。该组织已锁定若干明确目标，包括对"高端航空旅客"、加密货币、化石燃料利润和航运排放征税。

彭博社观点* 白宫AI计划实为硅谷送上的大礼

  • 低调改革的奥巴马医改需要高调亮相
  • ICE正将拘留重新定义为无期限威胁
  • 共和党人错失医疗补助实质性改革良机 在Tubiana发表评论之前，该组织对人工智能鲜少表态。根据萨顿法则（源自Willie Sutton的虚构说法，他抢劫银行是因为钱在那里），或许他们应该关注一下AI。联合国贸易和发展机构估计，到2033年，这一市场的价值将从1890亿美元飙升至4.8万亿美元，开始威胁到化石燃料市场的规模。

AI可能主导科技前沿

联合国预测，人工智能将很快成为全球最大的新兴技术，占据前沿科技市场超过四分之一的份额

来源：联合国贸易和发展

注：市场规模数据反映产品和服务销售产生的收入。图表显示了每年市场份额排名前四的17项前沿技术，其余13项归为“其他”。

所有这些增长将需要惊人的能源来全天候运行数据中心，以及大量水来冷却成片的服务器。这些耗电设施正如青少年脸上的痘痘般在全球涌现，根据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去年的报告，到2028年可能消耗美国总电力的12%（2023年为4.4%）。彭博新能源财经估计，到2050年，数据中心可能消耗全球8.7%的能源。

其中大部分电力将由化石燃料产生，这是导致大气变暖的温室气体的主要来源。彭博新能源财经估计，数据中心运营可能在未来十年内使全球这些气体的排放量增加35亿吨，约占目前全球总排放量的10%。用于建造数据中心的微芯片、钢材和水泥本身也带来了沉重的气候代价。与此同时，根据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数据，到2028年，美国数据中心每年可能消耗740亿加仑的水，而2014年这一数字还不到60亿加仑。

鉴于这一切，对人工智能征税以抵消其对气候的危害听起来是个好主意。我们已经有一个完美的例子来说明当你未能让一个行业对其外部性负责时会发生什么：化石燃料。

据一项估计，我们每年通过未能将其产品定价高到足以弥补其环境破坏，而向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生产商提供约6万亿美元的隐性补贴。这些钱本可以用来增强我们抵御海平面上升和天气灾害的能力。

这些补贴的理由是化石燃料的社会效益——即为经济增长提供充足能源——超过了其成本。但随着气候日益混乱造成更多破坏，这一说法每年都变得更加不成立。根据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去年的一项研究，地球每比工业化前平均水平升高1摄氏度，全球经济增长就会减少12%。

当然，在19世纪这种情况并不明显，当时今天的化石燃料行业还只是约翰·D·洛克菲勒眼中的一丝微光。从地下冒出的神奇物质让灯火长明，而我们花了些时间才看清其弊端。相比之下，人工智能的社会效益充其量是模糊的，而诸多弊端却已显而易见。让这个行业在环境破坏上享受特殊豁免权毫无道理。

理论上，对人工智能征税，或至少对其碳排放征税，将促使科技公司寻求更高效率和更清洁的能源。但佩珀代因大学格拉齐亚迪奥商学院社会、环境与伦理责任项目主任罗伯特·比克尔告诉我，在实践中实施此类税收将面临挑战。

如果税率定得太低，它就会变成又一笔经营成本而失去效力；如果定得太高，科技公司就会把数据中心建在环保要求宽松的地区。最终结果可能比不征税时排放量更多。

全球统一征税有助于解决这个问题。但要让世界上两大人工智能热衷者——特朗普总统领导下的美国与中国——配合实施，恐怕难如登天。事实上，全球碳税本是最有效的工具，既能解决化石燃料补贴问题，又能一举规范AI行业。但这在政治层面更是天方夜谭。

不过还有其他手段。“邻避主义"虽有多重弊端，但确实抑制了数据中心的野蛮扩张。研究机构Data Center Watch数据显示，过去两年因公众反对而取消或延迟的数据中心项目价值640亿美元。这种抵制跨越党派界限——反对新建数据中心的公职人员中55%是共和党人。

来自当地居民和投资者的压力可能足以促使AI供应商采用更节能节水的技术。降低能耗与水耗。他们可以利用余热为当地家庭供暖，从而减少能源开支和化石燃料需求。还可以投资可再生能源、电网升级以及碳清除与捕获技术。

但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停下来思考：当前这种不计代价追求AI规模最大化、资源消耗最大化的狂潮，究竟有多少是真正必要的。

“技术乐观主义者总认为更多技术和增长必然带来好处，“比克尔说，“我更倾向于反问：经济服务的对象是谁？AI服务的对象是谁？它如何促进人类繁荣，甚至只是维持基本生存稳定？”

回答这些问题将极大助力AI的可持续发展，避免更多代价高昂的失误。

更多彭博社观点：

想要更多彭博观点？终端读者请前往OPIN <GO>。或订阅我们的每日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