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又大又美”汽车贷款利息扣除并非礼物——彭博社

四月，加利福尼亚州托伦斯市一家经销商处待售的卡车。

摄影师：杰伊·L·克莱登宁/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通过盖蒂图片社发布）

7月4日，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签署了价值3.4万亿美元的财政方案，这是其立法议程的基石。这项全面的《一揽子美丽法案》包含大量减税措施，主要惠及最富有的美国人，同时加强边境安全、取消清洁能源补贴并大幅削减医疗补助。

在这份长达330页的巨型法案中，有一项条款旨在援助价值1.6万亿美元的美国汽车业。美国人将首次可以在计算税款时扣除新车贷款的利息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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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湖城将冬奥会申办转化为全州债券热潮 但大多数购车者几乎看不到什么经济实惠——除非他们能买得起市场上最昂贵的车型之一。而社会层面的负面影响虽然隐而不显，却相当严重。

根据新颁布的法律，从2025年到2028年，美国人在计算税款时可以扣除高达1万美元的年度汽车贷款利息，无论他们是否选择逐项扣除。SUV、皮卡、轿车、小型货车和摩托车都符合条件，前提是它们在美国组装，重量不超过1.4万磅且用于个人用途。对于年收入分别超过10万美元和20万美元的个人和家庭，扣除金额将逐步减少。二手车和租赁车辆不符合资格。

未来四年，这项新扣除预计将耗费310亿美元。

交通成本在美国确实是个大问题——2024年，美国拥有一辆车的年均成本达到12,296美元，十年间上涨了30%。新车型的价格已经创下历史新高，而保险、维修和轮胎的费用也同时飙升。美国人现在在交通上的支出占收入的比例超过了除住房外的任何其他支出类别（而且比欧洲人高出许多）。特朗普去年作为候选人抓住了这个问题，在底特律对听众说，可抵税的汽车贷款将“刺激大规模的国内汽车生产，并使数百万工薪美国家庭的汽车拥有成本大幅降低。”

但新法律并未缓解任何推高运输成本的因素。它甚至可能加剧这些问题：正如耶鲁预算实验室去年秋天指出的分析所示，汽车贷款利息抵扣可能鼓励买家"升级"到更大更贵的SUV和皮卡。如果这样，新法律将进一步放大"汽车膨胀“现象，这种现象已经使美国乘用车体型越来越大，既掏空了钱包又挤占了停车位。

仔细审视之下，这项针对汽车所有权的新税收减免政策，堪称错误交通政策的完美风暴。它鼓励驾驶这种负面外部性最大的出行方式——正是这种方式使美国交通系统成为发达国家中最致命且污染最严重的之一。这种扭曲并非新鲜事：一个充斥着单一用途分区、免费或极低价停车以及由全民税收资助道路（所有美国人共同承担，无论其出行方式）的国家，实在不需要再出台政策鼓励人们开车了。

高效的政策制定应朝着相反方向推进，鼓励公共交通、自行车和火车等社会成本低得多的出行方式。

即便是大多数开车的美国人，也不太可能从这项新税收减免中获得多少好处。2024年美国司机平均仅支付了1,332美元利息。（四分之三的汽车贷款用于购买二手车，这些买家收入明显较低——且二手车不符合抵免条件）。试想：一个家庭贷款5年购买48,000美元（美国均价）的新车，首付20%，利率6.7%，每年最多支付2,666美元利息。而联邦法律将抵免资格扩大到10,000美元，意味着购买13万美元以上豪华车的贷款利息也能抵扣。考克斯汽车数据显示，仅有1%的最高额车贷能达到该政策上限。

对汽车制造商而言，若该政策能促使消费者加速购车或升级车型，它们将从车贷利息抵免中获益。但对于当前深陷关税政策泥潭的行业来说，这最多只是短暂喘息——新关税可能使车价上涨1.2万美元。额外1.2万美元贷款会使借款人每年多支付数千美元，远超过车贷利息抵免为普通买家预计节省的400美元。

不过，这项税收减免确实可能存在受益者。除了最昂贵汽车的购买者外，可抵扣的汽车贷款利息可能为汽车经销商带来利好——他们是共和党的稳定支持来源。（该条款的措辞源自俄亥俄州共和党参议员伯尼·莫雷诺今年春季共同发起的一项独立法案，莫雷诺本人曾是汽车经销商。）如果新法规能说服购车者选择更高端的车型或选择贷款而非现金支付，这些经销商和汽车贷款机构将从中获利。

一个可类比的政策是长期惠及房主的住房贷款利息抵扣。正如许多经济学家所警告，联邦政府通过补贴房贷推高了房价，并促使家庭申请更大额贷款。新法规对汽车行业的影响可能如出一辙。

若特朗普及其国会盟友真正想减轻民众交通支出的负担，本可为美国公共交通系统提供救命稻草——其中许多系统正面临财政危机。（作为对比，310亿美元的汽车贷款利息抵扣金额已超过联邦政府每年对公共交通的投入。）国会亦可效仿科罗拉多等州的做法，为电动自行车提供补贴——这种几乎零使用成本的交通工具能替代许多短途汽车出行。

如果这些选项对共和党来说显得过于不符合其风格，他们可以专注于放松管制，这据称是该党的指导原则之一。一个不错的起点是废除1960年代的“鸡肉税”，该税对进口皮卡征收25%的附加费（这些进口皮卡通常比国内生产的更小、更轻、更高效）。他们还可以要求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将经济实惠的微型车合法化，这些车在欧洲和东亚很受欢迎，但在美国却因监管困境而无法上市。

许多美国人感到车辆成本上升的压力是合理的。但共和党并未提供真正的解决方案，而是创造了一项税收减免，强化了以汽车为导向的偏见，这些偏见首先就使得交通变得如此昂贵。这对卖车的人来说可能是好消息，但对其他人来说应该引起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