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主席上次被解职时发生了什么——彭博社
John Authers
夹在中间：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在约翰逊总统与其财政部长亨利·福勒之间左右为难。
图片来源：Bettmann/Ge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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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独立性的未来已演变成一场高风险真人秀。特朗普总统公开抨击主席杰罗姆·鲍威尔是"笨蛋"和"死板家伙"；白宫先是正式宣布将解雇鲍威尔，一小时后却又撤回决定；越来越多潜在接任者一边公开推销自己，一边加入这场混战。 然而在这出闹剧背后，隐约可见一套关于央行新运作模式的清晰构想——即与财政部加强合作。这实际上暗合了总统的诸多言论。前美联储理事、接任热门人选凯文·沃什在CNBC专访中阐述道：
我们需要像1951年那样达成新的财政部-美联储协议，当时国家债务高企，央行与财政部目标冲突。当前情况正是如此。若达成新协议，美联储主席和财政部长就能向市场明确阐述：“这是我们设定的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目标。”
对于74年前事件的这种描述略显奇怪，当时为应对二战而建立的大部分紧急金融和政府架构仍然完好，但已开始出现裂痕。这标志着总统实际解雇美联储主席的唯一一次事件。
布雷顿森林体系一代：迪安·艾奇逊在后排居高临下，马里纳·埃克尔斯位于右二。前排，财政部长亨利·摩根索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来源：Bettmann/Getty 1951年财政部-美联储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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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E驱逐计划违背了大屠杀后的承诺 尽管沃什耍了花招，1951年达成的协议实际上赋予了美联储更多而非更少的自由。此前十年间，美联储一直通过干预维持短期和长期低利率。财政部要求这样做——经济学家称之为"金融压制"政策——以限制战争债务的偿付成本。
到2月份，通胀率已达21%。负有控制物价上涨使命的美联储理事们反对被迫货币化新发行的战争债券来资助朝鲜战争。作为回应，哈里·杜鲁门将全体委员召至椭圆形办公室，宣布他们“向杜鲁门总统承诺在紧急状态持续期间维持政府债券稳定”。这对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来说是个新闻。三年前卸任主席但仍留任委员的马里纳·埃克尔斯（美联储正因其命名建筑翻修引发争议）公布了美联储的版本。他在回忆录中写道：“这下麻烦大了。“财政部最终在副部长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斡旋下被迫达成协议。美联储将再支撑政府债务一段时间，但以当前形式获得了长期独立性。后果十分严重。托马斯·麦凯布自1948年接替埃克尔斯出任美联储主席后，在压力下辞职。杜鲁门用马丁取代了他。这看起来像是财政部对央行的接管。在美联储不透明且几乎不对外沟通的时代，这种情况已经够糟糕了，若放在2025年社交媒体和电视的聚光灯下会更加难堪。
美联储如何运用其独立性
马丁将央行职责描述为"在派对气氛正酣时撤走潘趣酒的监护人”，这一比喻从此界定了人们对央行应有角色的认知。讽刺之处显而易见：鲍威尔领导的美联储在2021年通胀上升时未能履行监护人职责，将利率维持在最低水平；若他被撤职，将是因为过去几个月拒绝将潘趣酒重新端回派对。
马丁还成为让市场决定长期债券收益率的坚定倡导者。他对债券投资者承受损失毫无歉意。1955年在对投资银行家群体发表"潘趣酒"演讲时，他说：
在座诸位或许有人仍怀念战时形成、直至1951年3月财政部-美联储协议让我们重回自由市场方向的固定货币市场。自由市场如同自由经济，既有上涨也有下跌，这提醒我们：我们的体系盈亏同源，奖惩并存。
历任美联储主席都遵循这一信条，成效各有差异。将美联储变成财政部附属机构可能与其控制通胀和失业的目标相冲突。耶伦——唯一在两机构都完成四年完整任期的领导者——曾表示，为降低政府借贷成本而降息会导致美国沦为香蕉共和国，“即将通过印钞来填补财政赤字…继而引发恶性通胀或超级通胀”。
马丁被告知，只有越共对美国经济的伤害更大。来源：Bettmann/Getty作为圣路易斯联储主席之子，马丁担任这一职位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他甚至在1965年越战升级时决定加息，激怒了林登·约翰逊后，挺过了总统对美联储主席最残酷的攻击。马丁被邀请到约翰逊在德克萨斯的牧场，这位与特朗普同样霸道的总统在房间里推搡他，咆哮道：“马丁，我的孩子们在越南送死，而你却不肯印我需要的钱。”
越战升级显然加剧了通胀风险，事后看来，美联储应对不足。马丁后来表示自己最终屈服了，“这是我永远的耻辱。”与现在一样，当时总统也咨询过能否解雇他（实际上不能）。这一切都是私下进行的，而特朗普的口头攻击则公开上演，争议焦点是战争开支而非政策受益者，但相似之处显而易见。自马丁以来，美联储官员认为独立性有时意味着与总统对抗。量化宽松的争议遗产
沃什的核心观点是美联储自2008年以来通过其庞大的债券组合（目前价值6.7万亿美元）公然支撑财政部。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其持有量不足1万亿美元。这种膨胀的资产负债表是美联储（沃什曾担任其理事之一）在危机期间采取的量化宽松政策的遗留问题。实际上，这是在印钞。由于利率被人为压低，资本主义经济的正常信号变得迟钝，僵尸企业得以逃避创造性破坏。
沃什承认，当经济增长、失业率低、金融条件宽松且通胀略高于目标时，显然没有必要降息。他通过自圆其说的方式提出，降息将使美联储能够开始出售其债券（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这一举措将推高收益率）。
沃什最终将他参与制定的政策贴上了“反向罗宾汉”的标签，因为其可怕的加剧不平等的效应。2015年他在布鲁金斯学会演讲时表示，在量化宽松政策下，金融市场的财富创造“明显超出了我前同事的预测”，而经济增长却“明显更糟”。
我确实担心我们可能创造了一些最终可能适得其反的东西。这些收益被最富有和最精明的人获取，他们看穿了央行试图通过推高资产价格来拉动实体经济的把戏。他们心知肚明。
凯文·沃什观察到收入不平等问题。摄影师：塞缪尔·科鲁姆/彭博社持高度相似观点的重要观察者当属未来的特朗普总统。2016年9月被问及美联储可能加息时，他表示：
他们压低利率是为防止其他领域崩盘。我们身处虚假繁荣中。利率终将调整…唯一坚挺的只有人造的股市。
这番言论与如今要求降息的总统形成讽刺对比，但当时联邦基金利率远低于通胀率。而当前利率明显高于显著攀升的通胀水平，降息理由更为充分。特朗普与沃什都认为量化宽松让持股富人获得了不当优势。
沃什主张美联储应退出量化宽松，并通过降息缓冲冲击——此举同时有助于政府填补赤字。为避免成为"反向罗宾汉”，他建议央行应考量政策对财富分配的影响。在民众深受严重不平等困扰之际，这一主张具有明显的政治智慧。
被围挡包裹的玛瑞纳·S·埃克尔斯美联储大楼。摄影师：曼德尔·恩甘/AFP/Getty学院证券的彼得·切尔认为，协调美联储与财政部的行动并非"真的那么离谱"，并指出美国及其他央行早已放弃了政策纯粹性。
为何不直接"设定收益率曲线"？美联储实施过量化宽松（购买国债），也进行过"扭转操作"（通过买卖国债影响曲线形态）。在长期利率可能比短期利率更重要的当下，既然美联储已在设定利率，为何不连长期利率也一并设定？
但新协议的支持者仍需面对这样的论点：要让资本主义良好运转，长期利率应由市场决定——所谓"债券义警"能对不负责任的政客形成关键制约，问问利兹·特拉斯就知道了。
反对新协议最有力的论据或许是《美丽大减税法案》，该法案让国会和总统通过向富人倾斜的减税政策扩大了赤字。美联储曾通过拒绝印钞资助战争赢得并保持独立性，如今却被要求资助一个"美丽的大香蕉共和国"。它凭什么要为减税政策牺牲抗击通胀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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