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兔子给波多黎各的真正礼物不是2亿美元——彭博社
Susanne Ramirez de Arellano
波多黎各歌手坏痞兔在其30场驻唱首演中登台表演。
摄影师:Ricardo Arduengo/AFP via Getty Images
坏痞兔在波多黎各为期三个月、门票售罄的驻演于周五拉开帷幕,将这座岛屿置于世界舞台中央。大量报道聚焦于这30场演出将为该岛带来的经济收益——这确有充分依据。预计这些演出将为当地经济注入近2亿美元。这对任何地区都意义重大,但对波多黎各而言分量更重——根据2024年金融业监管局报告,该岛43%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是美国本土贫困率最高州的两倍多。
若说波多黎各雇员和小型企业——酒店、运输服务和餐厅——正乘着这位超级巨星的东风,这种说法都算保守。就连我在圣胡安老城常去的咖啡馆也推出了坏痞兔主题。
但若主要关注驻演为资金紧张的岛屿带来的经济刺激,可能会掩盖一个更具意义的成果:本名本尼托·安东尼奥·马丁内斯·奥卡西奥的坏痞兔,正为波多黎各提供重掌话语权的契机。此刻标志着一场深刻的文化变革。在这个群岛500年历史中,它首次获得以本土语言、以史诗级规模讲述自身故事的珍贵机会。
首先从驻留项目的标题“No Me Quiero Ir De Aqui”(意为我不想离开这里)就能清晰看出这一点。这句话出自他2022年的热门歌曲《El Apagón》(即《停电》),暗指波多黎各人频繁遭遇的电力中断。这首歌已成为波多黎各人关于灾难资本主义、美国殖民主义与流离失所现象的战斗口号。
本质上,“No Me Quiero Ir De Aqui”是一项文化独立宣言,也是这位艺术家对波多黎各社会政治变革的迫切呼吁——自职业生涯伊始,他就一直公开支持非殖民化与主权独立。
驻演地点同样意义重大。演出选址圣胡安可容纳18,500人的何塞·米格尔·阿格雷洛波多黎各体育馆(当地人称El Choli)。这座以岛上最具影响力的艺人命名、坐落于首都核心地带的场馆,正是象征本土韧性与辉煌成就的文化地标。
“当所有波多黎各人都面临被迫离乡的威胁时,这位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很可能也是最著名的波多黎各人——选择在El Choli表态’我不会离开’,我认为这极具力量,”《拉丁裔通讯》和《九百万》的记者卡洛斯·贝里奥斯·波兰科在回答我关于驻演意义的提问时这样说道。
波多黎各人选择留下——而非不情愿地离开(通常是前往美国本土)——并按照自己的方式重建岛屿,这是年轻波多黎各人(如坏痞兔)的普遍心声,他们属于"危机一代"。这一群体在根植于殖民政策的系统性失败中成长,包括令人窒息的700亿美元债务、强加的财政控制委员会、腐败的地方政府、教育与养老金资金削减、靠生命维持的医疗服务、老化的电网以及通过第22号法案(现第60号法案)导致的流离失所——该法案让外来者受益,却迫使波多黎各人离开家园。七十多年来,波多黎各政坛一直由两大政党主导——支持建州的PNP和支持自治领地位的PPD,两者都日益与年轻选民脱节。
这段历史使得他在波多黎各的前九场演出仅限本地居民参与更具里程碑意义——这彰显了坏痞兔优先考虑岛上民众体验的承诺,而他们的需求常被忽视。
他正在向国际与本土的广大观众传递一个明确信息:波多黎各人理应毫无歉意地占据属于他们的空间。这种情感在那些从未真正参与塑造自己未来的人群中引发深刻共鸣。请想想,我们甚至未曾出席1898年正式结束美西战争、将岛屿主权和所有权移交给美国的《巴黎条约》。如今,这个群岛在外交上被归类为非合并领土——尽管许多人更愿称其为殖民地。虽然我们在法理上是美国公民,却无法参与总统大选投票,在国会仅由无表决权的驻地专员"代表"。
但坏痞兔能拯救波多黎各吗?这种设想未免过于浪漫化他驻演的意义。毫无疑问,这背后存在着两种看似对立却都极具说服力的观点:一方面岛屿经济需要资金注入,另一方面又需强力批判殖民现状。
这位巨星真正做到的,是为波多黎各的现实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并点燃了这场全球对话。更重要的是,他改变了我们内心的叙事,向世人展示了这座岛屿能够——也必须——为自己创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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