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软的Copilot挑战：ChatGPT下载量达9亿次——彭博社

加利福尼亚州皮诺尔市某商店内的微软Copilot+PC广告。摄影师：David Paul Morris/彭博社泰森·乔米尼经常通过敲击电脑上的Copilot键召唤微软公司的人工智能助手。但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实际想按的是曾经的Control键，看到屏幕上弹出Copilot界面让他倍感恼火。

就个人AI需求而言，乔米尼更倾向于使用智能手机上的ChatGPT，或是能帮他理解X平台海量帖文的Grok。作为负责数据与分析团队的经理，乔米尼在工作中会使用微软Copilot，但下班后完全不想碰它。

持这种态度的大有人在。据Sensor Tower数据，尽管Copilot手机应用已获得7900万次下载，但微软合作伙伴OpenAI开发的先驱聊天机器人ChatGPT近期下载量已突破9亿次。这家全球最大软件制造商过去两年在人工智能及相关基础设施上投入了数百亿美元，却仍难以撼动ChatGPT及众多AI助手的领先地位。

“他们必须赢得这场竞争，“D.A.戴维森分析师吉尔·卢里亚表示，“否则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微软将未来押注在三款Copilot系列产品：面向开发者的编程助手、嵌入Outlook和Word等办公软件的工作助手，以及为乔米尼这类用户打造的生活助手。据彭博社此前报道，5月的全员会议上，首席执行官萨提亚·纳德拉向员工表示，目标是让数亿人使用微软AI应用家族。

该公司两年前开始将人工智能融入其产品。必应搜索引擎被重塑为网络AI助手，Windows用户被告知要为一个能"个性化并导航你的电脑"的聊天机器人做好准备。但幕后，工程师们正艰难地打造高管们所推动的新世界。他们拥有相同的原材料——OpenAI构建的大语言模型——但大多只是对聊天机器人如何改善用户网络搜索或邮件写作体验提出了略有不同的构想。尽管微软凭借与OpenAI的紧密关系拥有优势，却未能转化为预期中的必应等产品的市场份额增长。

OpenAI领跑聊天机器人下载榜

数据来源：Sensor Tower

纳德拉最终对停滞不前的进展失去耐心，于15个月前招募穆斯塔法·苏莱曼执掌微软消费者AI业务。在旁人眼中，苏莱曼的加盟要么是神来之笔，要么是冒险之举。这位英国企业家曾创办DeepMind和Inflection两家备受推崇的AI初创公司，被普遍认为是卓越的工程师招募者和激励者。他也承认在管理谷歌大型团队时犯过错误，包括设定"相当不合理的期望”。

除了领导开发面向消费者的Copilot团队外，他还负责一系列现有产品——Edge浏览器、MSN新闻门户、必应搜索——这些产品拥有数百万用户但缺乏文化影响力。

苏莱曼倾向于在人工智能这一话题上展开哲学性的思考——他在领英的帖子和频繁的播客露面中，就人类本质与计算机智能的本质进行着公开的思考。简而言之，他实质上是在表达希望构建一种将人类纳入循环并帮助人类自我提升的人工智能助手。

他明确表示，自己并不渴望为了达到某个里程碑而创造出比人类更聪明的机器。今年早些时候，苏莱曼在一次采访中表示：“通用人工智能‘并非我们的使命’。我们的使命是产品，我们唯一的问题是：它有用吗？它有帮助吗？它支持吗？我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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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莱曼上任后不久，便将消费者版Copilot的软件与工作场所版分开，这反映了一种信念——基于微软庞大的企业客户名单——即人们最终会根据他们是在工作还是在家中使用不同的人工智能工具。个人聊天机器人可能需要能够在购物应用之间跳转，或者为经历亲人去世的人提供建议，而这些功能并不在那些在Excel中辛苦工作的上班族的愿望清单上。

寻找旧版Control键的人有时会不小心打开Copilot。摄影师：乔·雷德尔/盖蒂图片社苏莱曼的消费者版Copilot虽然基于与企业版相同的人工智能模型开发，但进行了彻底重构。这一转型过程并不顺利。原本将Copilot设为安卓手机默认助手、通过按键唤醒的用户失去了这一功能，必须通过应用程序才能使用该软件。应用商店充斥着用户的负面评价——他们发现诸如快速编辑AI生成图像等功能一夜之间消失了。尽管微软已重新引入部分功能，但关于对话突然终止、Copilot误删应保留的聊天记录等故障投诉仍持续不断。

观看微软Copilot的广告时，人们很容易想象Windows AI助手能完成的各种基础操作——从安排会议到识别耗电程序。毕竟十年前微软就通过Cortana语音助手推出过类似功能路线图。2015年的Cortana已能查阅日历安排会议、撰写邮件，或设置到达特定地点触发的提醒。但如今安装在Windows笔记本上的Copilot应用甚至无法调节音量或打开Outlook。

苏莱曼曾预言AI终将重塑Windows等图形界面，但目前微软高管们担心强制用户改变习惯会引发抵触情绪，倾向于将AI创新嫁接在现有工具上。上月公司推出帮助管理PC的AI代理时，最终将其置于系统设置而非Copilot应用中。技术挑战同样存在：操作系统每年仅进行几次重大更新，无法适应Copilot团队频繁推送的功能调整。

“这是我们面临的重大挑战，”苏莱曼表示。“它有一种固定的年度节奏，同时也有许多自由度受到限制。”

因此，Copilot默认是一款智能手机应用。这带来了一个问题，因为全球几乎所有移动设备都运行着Alphabet公司的安卓和苹果公司的iOS系统。这两家公司也正在将自家的人工智能工具整合到移动操作系统中。微软从零开始打造一款必备智能手机应用尚无先例。“这极其困难，尤其是当这些设备的所有者也在尝试做同样的事情时，”前微软经理马修·昆兰说道。十年前他曾试图推广Cortana智能手机应用，但收效甚微。

Copilot应用仍在完善中。这款聊天机器人最近获得了记忆用户提及内容的功能——比如饮食偏好或家庭成员细节。但效果参差不齐，该软件有时会利用新获得的记忆提出无关信息来维持对话。

Copilot可以成为精明的购物向导，尽管它有提供失效链接的习惯。与所有聊天机器人一样，它依赖于不完善的信息集（大部分来自必应的网络爬虫），因此可能自信地复述过时新闻或误报天气预报。若询问Copilot哪里能买到旅行充电器，它可能会显示附近电动汽车充电站的地图。

为了改进Copilot，苏莱曼引入了他在Inflection公司使用的六周产品冲刺法。在六周结束时以及期间的定期节点，员工需要坦诚评估进展。“我试图让人们投入实验、敢于冒险、公开提出假设，不要将其视为个人专属项目，而是对实验保持绝对理性，”他说道。

微软在消费者版Copilot上的困境反映了该公司在企业版开发过程中遭遇的挑战。彭博社报道称，许多办公室职员更青睐ChatGPT，并不断施压上司允许他们使用。部分公司正在同步测试Copilot和ChatGPT，等待员工反馈后再决定采用哪个产品。微软与企业客户的长久合作关系为其提供了职场优势——只要IT管理者认定Copilot更优，就能直接要求员工使用。但在消费端，除了通过Windows系统推送提醒外，微软缺乏这种强制力。

高管们表示并不担心ChatGPT与Copilot的用户差距，他们相信时机成熟时自然能赢得消费者。团队认为Copilot强调人格化陪伴的特性，对习惯将AI工具作为倾诉对象（而非搜索引擎替代品）的年轻群体具有潜在优势。今春的试水广告活动曾让Copilot在苹果应用商店排名飙升。

Sensor Tower数据显示，4至6月Copilot月活用户增长76%达2300万，但该市场研究机构指出，其年度增速仍落后于主要竞争对手。

苏莱曼的团队押注于两项惊艳功能：视觉分析（可解读用户电脑屏幕内容或智能手机拍摄画面）和语音聊天。工程师们让聊天机器人能分辨用户是短暂停顿还是结束发言，这种努力使得对话流畅度惊人。他们还竭力避免语音听起来机械呆板。

芝加哥作家兼编辑莎蒙蒂尔·沃恩最近试用语音模式时，软件首次就准确念出她拗口的名字，这令她惊叹不已——普通人几乎从做不到。但随后Copilot却答不出她的下一个问题。“我刚惊叹三秒就瞬间失望了，“她说。

但沃恩仍对Copilot充满兴趣，自从被微软Edge浏览器彩色漩涡图标吸引试用后，她常借助它查资料或获取烹饪建议。她对这款虽非必需但很实用的工具寄予期待——希望能解析扫描文档并精细控制图像生成。

“有它挺好，“她说，“但也不至于让我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