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为何因自动签名笔攻击拜登 - 彭博社

2011年的Autopen Model 80自动签名机。图片来源：美联社数十年来，美国总统一直使用自动签名机处理源源不断的文件。但这不仅是为了避免手写疲劳。当总统出访时，时效性文件（如维持政府运转的拨款法案）可能需要立即签署，而将原始文件空运至总统所在地往往不现实。

然而，自动签名机的使用长期引发争议，因为它意味着任何能接触该设备的人都可能行使总统权力，却缺乏明确书面记录证明总统本人已批准。

最新争议焦点是前总统特朗普声称，其继任者拜登用自动签名机签署的某些行政令无效。这些争议命令包括对特朗普多位知名政敌的预防性赦免。

特朗普还暗示拜登助手可能未经授权擅用总统签名。拜登在7月13日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否认指控：“所有决定都由我亲自作出。“他解释使用自动签名机处理赦免是务实选择，因为"涉及人数众多”。目前特朗普政府白宫、司法部和国会均已对拜登使用自动签名机的情况展开调查。

以下是关于这款多次卷入总统争议的装置需要了解的信息。

2011年大西洋Plus Signascript品牌的桌面自动签名机。摄影师：曼努埃尔·巴尔塞·塞内塔/美联社照片### 什么是自动签名机？

自动签名机是一种通过机械触笔复制签名的设备，使签名看起来像是手写的。

最早的机械书写设备于1803年获得专利，它通过杠杆系统连接两支笔，让使用者能同步复制正在书写的信件。用户用第一支笔书写时，第二支笔会同步在另一张纸上移动。托马斯·杰斐逊总统曾广泛使用该设备，称其为"当代最伟大的发明”。

这项技术最终发展到机械臂无需人工干预即可复制签名的程度。20世纪40年代，哈里·杜鲁门成为首位使用这种机器人自动签名机的总统后，该设备在联邦政府中流行开来。

总统们如何使用自动签名机？

最初，总统们用自动签名机批量签署节日贺卡、慰问信等礼仪性邮件。为保持总统亲笔签名的假象，白宫通常对此讳莫如深。直到1968年，林登·B·约翰逊才允许《国家询问报》以《替总统代笔的机器人》为题拍摄报道。

2005年，白宫律师曾就总统是否可以使用自动签名笔签署法案（此前尚无总统这样做过）向司法部征询意见。司法部得出结论认为，根据建国初期"签署"一词的历史和法律含义，“个人可以指示他人代其署名完成文件签署”，且"总统无需亲自完成在法案上签名的物理动作即可视为签署"。但司法部同时指出，总统不可将是否签署法案的决策权委托他人行使。

2011年，巴拉克·奥巴马在欧洲访问期间通过自动签名笔远程签署了《爱国者法案》延期条款，成为首位使用该设备签署法案的总统。他共计使用该设备签署了至少七项时效性法案。在任期最后一个月，他还用其签署了至少78份赦免令。

特朗普向记者表示自己使用过自动签名笔，但仅用于签署无关紧要的文件。

拜登是否使用过自动签名笔？

是的。据《纽约时报》报道，2024年12月至任期结束期间，拜登使用自动签名笔签署了25份赦免和减刑令。另经证实，2024年5月他在旧金山出行期间，也曾使用自动签名笔远程签署了联邦航空管理局的短期资金延期法案。

他在其他案件中是否使用了该设备尚不明确。3月6日，保守派传统基金会下属的监督项目引发了特朗普对拜登使用自动签名笔的关注，指出《联邦公报》上发布的拜登行政命令数字记录似乎都带有相同的签名。

然而，联邦公报办公室表示，所有总统都是如此：该出版物使用一个总统签名的图形图像在所有总统文件上。（特朗普的行政命令在公报中看起来也都有相同的签名。）行政部门官方期刊存档的版本并非实际签署命令的图像。

自动签名笔签署的特赦令在法律上有效吗？

在奥巴马总统任期内，共和党人对他使用自动签名笔签署立法提出反对。2011年，一群共和党国会议员签署了一封信，要求他亲手重新签署《爱国者法案》延期，并停止使用自动签名笔签署法案的做法。然而，奥巴马政府依据2005年司法部的意见来证明使用自动签名笔的合理性，这种做法从未在法庭上受到挑战。

赦免权与立法属于不同的使用场景，总统在此领域的法律基础可能更为稳固。1929年司法部关于赦免的意见书明确指出：“宪法或法律均未规定行政宽赦权的行使方式或证明形式，这完全由总统自行决定。”

2024年，某联邦上诉法院裁定总统赦免甚至无需书面文件。该判决源于一名囚犯提起的诉讼——此人声称特朗普曾口头承诺减刑——法院认定"宪法中没有任何条款限制总统必须以书面文件形式行使减刑赦免权"。

一位政治学家整理了自乔治·华盛顿以来总统签发的赦免令数据库，指出其中存在大量未签署但法律效力毋庸置疑的赦免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