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股权公司因提前招聘面临反弹——彭博社
Jayna Rohslau, Hannah Levitt
这些进展引发疑问：这是否标志着被称为"周期内招聘"的争议性做法出现了逆转。
摄影师：Michael Nagle/彭博社摩根大通集团的高管们在去年夏天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在其极具竞争力的初级分析师培训项目中，缺席人数异常增多，这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他们发现原因在于：新员工们跳过了强制入职培训，去参加私募股权公司的第二轮工作面试——尽管他们刚刚开始第一份工作才几天。
这种被称为"周期内招聘"的做法，是指收购公司提前一两年招募投行分析师。私募机构的招聘时间不断提前，激怒了投入数百万培训初级员工的银行——这些银行刚结束培训项目，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培养的人才被私募公司挖走。
高盛集团成为最新一家试图阻止这种挖角的银行，计划要求新分析师每季度签署声明，确认未与其他公司达成工作协议。此前摩根大通已于上月警告将解雇接受远期工作邀约的候选人。
这些进展引发疑问：这是否标志着这一持续多年、尽管屡遭打击却依然存在的争议性做法出现了逆转。在摩根大通发布指令后，部分收购公司听从了警告，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告知潜在候选人将延迟招聘，解释称现在要求学生做出职业决定为时过早。据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称，泛大西洋投资集团和TPG公司也纷纷效仿，暂停了今年针对2027届毕业生的招聘。
摩根大通、TPG和泛大西洋投资集团的代表均拒绝置评。
薪酬承诺
银行分析师项目长期被视为通往华尔街高薪职业的敲门砖。但近年来，在更丰厚薪酬承诺和减少枯燥工作的吸引下，许多人完成培训后直接跳槽到了私募股权公司。
银行已采取措施遏制人才流失，包括承诺改善工作与生活平衡、保障周末休息及提高薪资。它们也采取了强硬立场：摩根士丹利十多年前曾试图禁止第一年投资银行家与其他公司的招聘人员接触。但在一些分析师投诉并最终无视该政策后，该公司迅速放弃了这一举措。
这对银行来说很复杂，因为收购公司是它们最大的客户之一。根据Dealogic的数据，今年迄今为止，私募股权公司约占投资银行并购收入的四分之一。这也引发了利益冲突的担忧，因为初级银行家在承诺未来在私募股权公司工作的同时，还能接触到银行的机密信息。
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称这种周期性招聘不道德。
2024年，摩根大通CEO杰米·戴蒙在乔治城大学。摄影师：阿尔·德拉戈/彭博社“这让年轻人处于一个糟糕的境地，所以我认为这是错误的，”他去年在乔治城大学对观众说。“这让我们处于一个不利的境地，也让我们处于一个冲突的境地。你已经为其他地方工作，同时却在处理摩根大通的高度机密信息。我就是不喜欢这样。”
这种情绪在行业内引起了共鸣。当阿波罗宣布今年不会面试或向2027届毕业生提供工作机会时，首席执行官马克·罗文表示，要求学生在了解自己的选择之前做出职业决定“对他们或我们的行业都没有好处”。
投资经理招聘公司Amity Search Partners在给潜在候选人的邮件中表示，这些变化将为他们提供"更多准备和思考空间，使招聘流程更趋审慎"。
2010年时，私募股权公司通常要等初级银行家完成约11个月培训后才启动挖角，但这一缓冲期持续缩短。疫情也产生影响，使得新人能在家中秘密参加面试。Odyssey Search Partners在2023年发布的分析报告中指出，某些情况下私募巨头在培训计划启动不足一月就开始招聘。
“候选人池有限，而私募公司众多——这种局面导致各机构都不愿错失顶尖人才，"奥德赛管理合伙人Adam Kahn表示，“尚不清楚能产生多大根本性变化：需要业界协同努力才能实现变革。”
卫生间面试奇观
这种激烈竞争催生出近乎荒诞的场景。猎头公司Harrison Rush Group创始人Tom Ragland讲述道，有银行家在办公室卫生间隔间通过Zoom参加私募面试。至少有一次，私募方将此视为求职热忱的积极信号——尽管该银行家最终未获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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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毕业典礼上的毕业生们，华盛顿。摄影师：Al Drago/Bloomberg拉格兰德还对那些渴望在进入私募股权行业前先在银行短暂停留的应届毕业生提出了警告。
“很多这些初级银行家都是超级优等生；他们上的是最好的学校，”他说。“他们中的许多人认为下一步就是进入私募股权，因为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私募股权并非万能药。工作时间依然很长，而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赚到可观的收入。”
私募股权公司招聘放缓的同时，也面临着长期交易荒的压力，这阻碍了行业以有利价格退出投资的能力。
尽管如此，私募股权行业一些最高的薪酬前景仍然对初级员工具有诱惑力。这要归功于附带权益（carried interest，或更常见的carry），本质上是高管们为管理公司和其他投资而获得的绩效费用分成。
私募股权公司采用的这种做法带有一丝讽刺意味，因为它借鉴了银行的招聘策略。摩根大通和高盛等公司过去常常提前一年多面试潜在的实习生，一度引发了大学官员的反对。这甚至让高盛的一位合伙人打趣说，按照这个速度，公司很快就要在婴儿出生时就开始招聘实习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