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与曼吉奥内试验催生新一代TikTok网红》——彭博社
Michael Vilensky
5月27日，纽约曼哈顿联邦法院外，人们为社交媒体拍摄肖恩·“吹牛老爹”·库姆斯性交易案的庭审现场。
摄影师：亚当·格雷/盖蒂图片社在纽约南区两个多世纪的判决历史中，此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法院门口，一位直播主向欢呼的人群喷洒婴儿油。
对于如今主导文化生活的网红、主播、独立记者和自封的内容创作者而言，肖恩·库姆斯性交易案及其耸人听闻的细节，为他们开辟了新的征服领域：法庭。
一群网络红人和自媒体的法庭记者改写了公众接触法律程序的规则。他们将老式法庭拖入了TikTok时代——在即将开庭的路易吉·曼吉奥尼谋杀案听证会上，这种趋势将继续存在。曼吉奥尼被指控杀害了一名联合健康集团高管。
“他们实现了法庭的民主化，填补了法庭禁止摄像造成的空白，“前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通讯主任、现为库姆斯和曼吉奥尼等诉讼律师担任公关顾问的琼·沃勒罗表示，“人们开始意识到法庭是公开的，他们和其他人一样有权在场。”
这位被称为“吹牛老爹”的音乐大亨于7月2日被宣告无罪，免于敲诈勒索和性交易指控，但两项卖淫罪名成立。这场为期七周、备受公众关注的审判以混合判决告终，这位流行文化标志性人物原本可能面临终身监禁。庭审中还爆出保时捷爆炸、重度吸毒以及马拉松式性派对等猛料——在这个社交媒体时代，这些信息注定会病毒式传播。
“这让我一战成名，”纽约本地人米歇尔·戴蒙德说道，她在TikTok上以“击倒小姐”为名，每天稳定增长1000名粉丝。在康布斯审判前，她主要在家直播。如今她希望飞往加州，为被指控强奸的斯莫基·罗宾逊报道法庭程序，迎接曼吉奥尼九月的下一次开庭。
宣判当日，在戴蒙德附近，YouTube博主乌塔·昂戈向人群喷洒婴儿油——这呼应了政府败诉案件中关于康布斯胁迫女性参与油滑性爱派对的证据。
“我把可能引发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场景变成了众人的笑声，”昂戈说。他也是庭审现场的常客，判决当日其YouTube视频观看量近3万次。
和戴蒙德一样，昂戈在判决后查阅着日程表，期待着曼吉奥尼的审判。这位歌手在预审时已收获粉丝装扮成马里奥兄弟角色迎接、卡车闪烁支持标语、围观人群簇拥——以及社交媒体用户记录现场的盛况。“我们现在不会停手，”他说。
2025年4月25日，曼哈顿联邦法院外，路易吉·曼吉奥内的支持者。曼吉奥内被指控杀害联合健康集团首席执行官布莱恩·汤普森。摄影：蒂莫西·A·克莱里/法新社通过盖蒂图片社### 化名争议
法院官员与新媒体内容创作者正被迫调整新关系，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联邦法规禁止地方法院直播刑事审判，而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的限制尤为严格。这座位于下曼哈顿的法院会没收手机、笔记本电脑、电子烟甚至AirPods耳机。
这意味着内容创作者必须频繁进出法庭，既给法警造成安检拥堵，也让习惯随时携带手机的主播们焦虑不安。
此外还有法官制定的规则。在康布斯案中，阿伦·苏布拉马尼安法官允许一名证人使用"米娅"的化名作证。
六月，曼哈顿联邦检察官向苏布拉马尼安报告，有人当庭泄露了米娅作证时的真实姓名。“政府发现此人在公共广场直播时提及她的真名，“检察官艾米丽·约翰逊向法官陈述，“我们在其YouTube频道上看到他公开了米娅的真实身份。”
苏布拉马尼安要求约翰逊向法院提交详细信息，以便法警"立即展开排查”。
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发言人表示：“纽约南区始终高度重视受害者隐私，坚持以受害者为中心的案件调查与起诉原则。“但发言人未说明是否制定了应对法庭新型媒体的管理方案。
法庭摄像之争
主张增加法庭公开透明的律师们表示，康布斯法院外的直播报道恰恰说明禁止法庭摄像及类似政策适得其反。
“这完美证明了法庭摄像机根本不会增加任何公开性，“Ballard Spahr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莱塔·沃克表示，该律所曾为已撤销的特朗普联邦刑事诉讼案争取过庭审转播权。
“抖音博主和社交媒体人太懂得如何刺激公众最恶劣的猎奇心理了，“沃克说，“我不明白为何法院宁愿让这些内容主导舆论，也不愿公开真实庭审记录。”
支持限制措施的人士称这能保障证人自由作证。美国司法会议近期否决了修改规则的提案，称"委员们认为摄像会对证人和受害者产生负面影响”。
接受Patreon众筹的记者兼律师马修·拉塞尔·李（以"Inner City Press"名义报道）表示，像他这样的社交媒体用户正在提供仅次于官方转播的优质内容。
法院特许他携带手机进入，但他对法院的选择性授权存疑：“庭审公开是公众的固有权利，媒体权利只是其子集。”
他表示，南区法院的新媒体洪流究竟会迫使联邦法院加强管制还是走向开放，目前尚无定论。“但这是不可逆转的进程，“他补充道，“开放是缓慢推进的大趋势，而刑事案件是最后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