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长候选人曼达尼胜选源于太多精英落败——彭博社
Allison Schrager
纽约下任市长？
摄影师：Angela Weiss/AFP via Getty Images
世上没有比失望的上层中产阶级更猛烈的怒火。自全球金融危机对年轻大学毕业生造成严重经济冲击以来，美国左翼一直在酝酿一场民粹主义反抗。33岁的民主社会主义者佐兰·曼达尼在纽约市长初选中的意外胜出，正是他们经济挫败感的最新体现。而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曼达尼胜选中一个更令人意外的结果关乎他的基本盘：年轻、受过良好教育、相当富裕且居住在布鲁克林——尤其是更具波西米亚风格的威廉斯堡和布什维克社区。曼达尼在布朗克斯区低收入群体中支持率低得多。因此颇具启示性的是，这些相对富裕的群体热情支持了一个几年前还扬言要夺取支撑他们成功的生产资料的人。
彭博社观点美国企业界最安逸的工作正变得艰难税收法案中的私立学校漏洞会让狗狗币哭泣拉丁美洲银行家们知道耐心是一种美德吗？密歇根和俄亥俄州的就业将成为关税政策的真正试金石原因可能是曼达尼的支持者往往属于精英阶层，但又不觉得自己足够精英。他们正遭受着康涅狄格大学荣休教授、复杂性科学家彼得·图尔钦所称的精英过剩现象。许多中产及中上阶层家庭的子女上大学时都期待获得带来财富与地位的职业，但"精英"职位数量有限，导致过剩的抱负精英最终心怀怨恨，指责他们眼中不公平的体制。图尔钦认为，历史上社会动荡时期正是由过多失意精英造成的，这也解释了近期民粹主义浪潮，包括占领华尔街运动。
部分问题在于文化精英与经济精英职业间的鸿沟正在扩大。文化精英职业（如知名非营利组织、媒体行业（咳咳）、艺术领域或大学工作）虽带有某种光环，但薪酬远低于金融、咨询或企业法律等行业。
根据政府2022至2025年当前人口调查，布鲁克林居住的大学毕业生中约12%从事我称之为"创意"行业（艺术、媒体、非营利组织）。这个比例看似不高，但布鲁克林作为全美最大郡县之一经济结构极其多元。相比纽约其他行政区（5%-11%）和全美大学学历人群整体（7%），这里的创意行业毕业生占比更低。
布鲁克林的创意类大学毕业生家庭收入中位数约为12.5万美元。但在纽约这远远不够，尤其对那些期望复制父母生活水准的富裕家庭子女而言。他们的父母年轻时，拥有大学学位能确保相对高得多的薪酬。那时大都市生活成本更低，非营利性工作也能维持体面生活。
布鲁克林创意类专业大学学历者仅30%拥有房产，全美其他地区这一比例达76%。当他们与跻身经济精英阶层的同龄人比较时，落差更为显著。布鲁克林还聚集了大量金融、法律和咨询从业者，其家庭收入中位数超29万美元，58%拥有房产（尽管他们通常年长些）。
虽然文化精英与经济精英始终比邻而居，但鸿沟扩大的根源在于：过去几十年间，无论是文化还是经济领域的精英，必须扎根纽约等大都市才能取得成功。但城市生活成本也因住房需求激增而供给有限变得极其高昂。相较文化精英，经济精英职位的薪酬优势也愈发明显。
正因如此，曼达尼关注经济适用性、承诺冻结租金、补贴食品成本并对经济精英课以重税的政策，才吸引了众多高学历选民。某种程度上，很难为他们感到惋惜。他们选择了与教育背景相比薪酬相对较低的职业。而且他们远非唯一为高昂生活成本所困的群体。别忘了，纽约大多数受过大学教育的劳动者收入仍高于未获学位者，布鲁克林家庭收入中位数（所有教育水平）为7.3万美元。
但对于那些感觉被欺骗的群体——他们的职业在一代人之前本可维持优渥生活——这丝毫不能带来慰藉。另一个现实困境是：要在所处行业取得成功，就必须生活在他们未必负担得起理想生活的地方，而他们认为自己理应获得这样的生活。
图尔钦预计问题只会恶化。技术变革引发的劳动力市场近期变化表明，大学学历带来的收入溢价可能进一步缩水，引发更多经济焦虑。至少，若这些选民转向民粹主义，推动对住房等必需品实施更多价格管制，市场定价商品将面临更严重短缺和更高价格，经济承受力问题将加剧——不仅针对不满的文化精英，而是波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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