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基建：警惕工党建设狂潮中的定时炸弹——彭博社

Matthew Brooker

标志着政府工业战略的启动。

摄影师：雅各布·金/法新社工党政府近1万亿美元重建英国基础设施的计划中，一个被忽视的方面是决定重启公私合作模式。这些以"私人融资计划"名义开展的项目，曾因性价比低下及实施过程屡现灾难性后果而声名狼藉，导致保守党前政府于2018年叫停了后续项目。工党声称已汲取历史教训。能让人放心吗？若答案是否定的，你并非孤例。

彭博观点私募资金在英国并购市场风光不再北约领导人支持乌克兰的代价是自尊乘客怨声载道 航司利润滚滚白宫让巴基斯坦精英重掌大权英国在1990年代初首创PFI模式，但如同足球和铁路等伟大发明一样，其执行效果逊色于其他国家。原理很简单：政府不再直接建造医院、学校等设施，而是与私营公司签订合同，由后者负责融资、设计、维护及部分设施的运营。对政府而言，吸引力在于避免了前期资本支出，并将施工延误、成本超支等风险转嫁给私营承包商，代价是持续25至30年的定期付款。

理论上，私营运营商的效率本应带来更快的交付和成本节约。但实际情况往往并非如此。医院规模比预期更小，合同支付金额却高于预期，导致患者护理和人员配备被削减。建筑与设计缺陷致使多所学校被迫关闭。维护工作有时被证明不足或成本高昂得令人难以承受。

最臭名昭著的案例之一是诺福克和诺里奇大学医院，其PFI联合体对项目进行再融资，并将收益用于加速投资者回报——内部收益率从投标时承诺的19%飙升至60%。2008年，伦敦交通局在经历五年成本超支、工期延误和维护失败后，放弃了首都地铁网络的PPP现代化改造项目，而承包商集团的破产更是让纳税人损失了数亿英镑。PFI模式的丧钟或许随着2018年Carillion Plc的破产而敲响，这家公司在倒闭时持有约420份公共部门合同——包括建设中的米德兰大都会医院和利物浦皇家大学医院。

20世纪90年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至今仍未吸取教训，那才令人惊讶。然而，“这次不一样”是金融领域最危险的四个字。当前形势与工党首批搞砸的私人融资计划（PFI）交易之间的相似之处，应让乐观主义者有所迟疑。该模式是在约翰•梅杰领导的保守党政府时期引入的，但在1997年上台的托尼•布莱尔和戈登•布朗领导的工党政府时期得到了更广泛的应用。当时和现在一样，面临财政限制的工党政府带着加大经济和社会基础设施投资的雄心就职。

其吸引力在于，负债是表外的，因此不计入英国的官方债务。这使得PFI交易进入了开放季节。目前尚不清楚未来的结构是否会得到同样的会计处理。政府表示，仅在“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当它们能体现资金价值时”才会使用公私合作（PPP）模式，这是其上周发布的10年基础设施战略文件中的表述。尽管如此，工党仍面临着与1997年相同的压力和诱惑。该党将其未来押注于投资引领的经济复苏，而这无法仅靠公共资金实现。

这让一些专家感到不安。伦敦帝国理工学院交通与基础设施荣休教授斯蒂芬•格莱斯特告诉我，布莱尔-布朗政府犯下的错误在于没有意识到PPP结构不是筹集资金的方式，而是一种必须在合同期限内通过收费偿还的借款手段。“我担心这也会是迷惑本届政府的错觉，”他说。

即便在2018年停用该模式后，英国仍受困于数百份此类协议。根据基础设施战略，目前有665个项目尚需向私营部门支付1360亿英镑（1850亿美元）款项，其中约半数将在未来十年内到期。伦敦国家经济与社会研究院12月的研究显示，PFI承包商获得的还款平均是其建造公共资产价值的3.3倍。

偿还金额超过资本价值本身并无不公。这类似于抵押贷款：若零首付购房并以6%固定利率分30年还贷，最终还款额约为房价的2.2倍。虽然需支付贷款成本，但获得了即时居住权这一有价值回报。但若贷方内部收益率高达60%，则更近似于用信用卡购房。

问题核心在于合同条款。过往PFI项目的灾难性后果暴露出英国政府、公务员体系及公共部门普遍缺乏商业敏锐度，或至少是疏于审慎管理。尽管官方宣称已弥补这些缺陷，但目睹HS2高铁项目成本暴增或地方政府投资失误导致破产的观察者仍存疑虑。那些仓促签署PPP协议的人，或许要用漫长岁月来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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