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 对决 Copilot：OpenAI 与微软的竞争内幕 - 彭博社

OpenAI在企业市场初露锋芒的实力正让其合作伙伴兼最大投资者微软感到如鲠在喉。

摄影师：Gabby Jones/彭博社去年春天，制药商安进公司宣布计划为2万名员工采购微软的Copilot AI助手。这及时印证了这家软件巨头对生成式人工智能数十亿美元押注的正确性，微软随后在三份独立案例研究中大力宣传这位新客户。

十三个月后，安进员工正在使用竞品：OpenAI的ChatGPT。

在见证技术改进并听取员工反馈称ChatGPT有助于科研文献整理等工作后，安进于今年初扩大了ChatGPT的使用范围。

“OpenAI在提升产品使用乐趣方面做得非常出色，“高级副总裁肖恩·布鲁奇表示。他补充说Copilot仍是"相当重要的工具”，但更多用于Outlook或Teams等微软产品。

OpenAI在企业市场逐渐显现的竞争力令其合作伙伴兼最大投资方微软倍感压力。微软销售人员描述称，在他们竭力向客户推广Copilot之际，常被突如其来的竞争打得措手不及。

这场幕后的激烈角逐，使得微软与OpenAI本已微妙的关系更趋复杂化。

自向OpenAI投资近140亿美元以来，微软已转而支持其竞争对手的AI初创公司，开始构建自己的AI模型，并对其合作伙伴的重组计划持保留态度。OpenAI则与竞争性云计算合作伙伴签署协议，并花费过去两年时间为企业、学校及个人开发了一套付费订阅产品。这家初创公司近期还同意收购AI编程助手Windsurf，该产品与微软的GitHub Copilot存在竞争关系。

目前尚不清楚OpenAI在企业市场的增长能否持续，但该公司近期宣布已拥有300万付费企业用户，较数月前激增50%。微软发言人表示，财富500强企业中70%正在使用Copilot，付费用户数量较去年同期增长了两倍。

高德纳分析师Jason Wong指出，许多企业仍在少数员工中测试Copilot，这为各类软件供应商留下了争取客户的空间。但他认为当前阶段OpenAI与微软之间正上演"某种形式的对决”。

本报道基于与二十余名客户及销售人员的访谈，其中多数为微软员工。为坦诚讨论微软与OpenAI的竞争关系，大部分受访者要求匿名。

两家公司核心推广的产品本质相同：能处理繁重工作（如研究写作、数据分析）的AI助手，旨在帮助职场人士聚焦更具挑战性的任务。知情人士透露，由于两款聊天机器人主要基于相同的OpenAI模型，微软销售团队难以将Copilot与知名度更高的ChatGPT区分开来。

贾里德·斯帕塔罗摄影师：Chona Kasinger/彭博社当被问及ChatGPT的受欢迎程度时，微软职场人工智能计划负责人贾里德·斯帕塔罗表示：“消费级市场的认知度并不等同于商业场景的适用性。“他补充说，微软的"优势领域"在于整合最先进技术并针对商业用途进行优化。一位OpenAI发言人表示，其公司正受益于客户对直接获取最新专业知识与技术的需求。

从理论上讲，微软的普及性本应使其占据优势。Windows操作系统主导着办公领域，该公司正在将AI融入全球使用最广泛的生产力应用组合中。传统上，微软销售人员总能说服客户购买最新产品，因为这些产品与其现有软件、网络安全防护和采购流程完美兼容。

微软销售团队清楚ChatGPT在消费级聊天机器人市场的统治地位，但凭借与企业IT部门数十年的合作关系，他们预期微软将主导企业级AI助手市场。然而当微软开始向企业销售Copilot时，许多职场人士早已在家试用过ChatGPT，这让该聊天机器人获得了先发优势。

知情人士透露，由于官僚程序拖延，OpenAI的更新通常需要数周才能出现在微软软件中，这对微软并无助益。斯帕塔罗表示，微软会对每个OpenAI版本进行独立测试，以确保其能提升用户体验并符合安全标准。“并非所有模型改动都会产生净正面效应，“他说。

许多办公室职员已经熟悉ChatGPT，并认为它是更好的产品，一些公司正让员工同时测试这两款助手。另一家微软客户纽约人寿保险公司正在向所有12,000名员工推广ChatGPT和Copilot。在监控试用情况并收集反馈后，公司将重新评估长期使用哪些工具。

“这些员工承担着许多不同的角色和日常任务，”首席数据与分析官Don Vu表示，“因此我们的想法是，‘让我们同时推出这两款工具，花些时间评估它们的使用情况、受欢迎程度、采用率及网络效应，看看哪些真正适用。’”

Vu和其他IT高管承认，Copilot与微软应用程序的深度整合使其具有潜在优势。多年来，Zoom通讯公司、Slack和Box公司等新兴产品一直难以与微软的统一套件竞争。尽管注意到ChatGPT有强大的用户基础，但Gartner的Wong表示，购买Copilot通常是“阻力最小的路径”。

Finastra集团控股有限公司选择了微软的聊天机器人，并发现有必要鼓励ChatGPT的粉丝至少尝试Copilot。该公司首席人工智能官Adam Lieberman表示，人们最终会欣赏该工具的功能及其与现有应用的整合。“如果你在家中使用过ChatGPT，”他说，“你可能对其他一些工具不太熟悉。”

微软的销售人员会迅速告诉潜在客户，Copilot每月每用户30美元的价格通常比ChatGPT企业版便宜得多，后者据Gartner称高达60美元。“价格很合理——我认为这始终是一个考虑因素，”Finastra的Lieberman在谈到微软Copilot时表示。

然而，Copilot的价格优势可能难以持续。据公司发言人表示，OpenAI已推出基于使用量而非固定费用的定价模式，这有望降低单员工成本并推动产品普及。另据The Information上周报道，OpenAI还为同意购买其他AI产品的客户提供折扣。

这种竞争并未阻止微软取得重大进展。知情人士透露，在本月早些时候的内部活动中，员工被告知包括巴克莱银行、埃森哲公司和大众汽车集团在内的数十家客户，每家都拥有超过10万名Copilot付费用户。首席执行官萨提亚·纳德拉赞扬了当前进展，同时明确表示公司需要让数亿人使用其AI应用系列。

但如果客户持续选择OpenAI，这一目标可能难以实现。

微软另一家长期客户贝恩咨询公司已为约16,000名员工部署ChatGPT，其中绝大多数员工定期使用。仅有约2,000名员工使用Copilot，主要用于辅助处理Excel等微软程序相关工作。

首席技术官拉梅什·拉兹丹表示：“员工对Copilot的反响确实不如ChatGPT。虽然产品在改进，但尚未达到与ChatGPT同等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