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legram如何成为极端分子与犯罪的温床——彭博社

帕维尔·杜罗夫摄影师：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社即时通讯服务Telegram是全球下载量最大的应用之一。其私密聊天设置使其成为威权主义国家中自由讨论的开放空间。但Telegram相对宽松的内容审核方式令试图遏制犯罪活动和破坏社会稳定的虚假信息传播的政府感到沮丧。

2024年8月，法国当局逮捕了Telegram首席执行官帕维尔·杜罗夫，并指控他涉嫌协助传播儿童色情内容及其他犯罪，此前检方称该公司未能配合调查。

杜罗夫否认指控并获保释。他拒绝将Telegram描述为"某种无政府主义天堂"，但承认其快速扩张带来的"成长阵痛"，并承诺将打击平台上的犯罪行为。

什么是Telegram？

这款基于文本的聊天服务创立于2013年，界面和功能类似WhatsApp，同时具备X或Facebook的某些特性。全球数亿用户将Telegram作为日常基础通讯工具使用。

用户还可以发布故事、创建讨论组或建立所谓的频道。一个频道最终可能吸引数百万订阅者，成为新闻和信息的重要传播平台。

新用户必须同意不发送垃圾邮件或诈骗用户、不宣扬暴力或发布非法色情内容。但实际上，与美国大型社交媒体网络相比，其内容审核较为宽松。平台管理员通常会删除明确的暴力煽动内容。

杜罗夫是谁？

杜罗夫秉持强烈的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尤其在言论自由、政府干预和隐私方面。他自称无国籍，经常跨国搬迁。

在这位40岁富豪的支持者眼中，他是对抗威权主义及政府与大科技公司监控的数字自由战士。批评者则认为他回避责任、缺乏担当，并指出Telegram在治理和内容审核方面缺乏透明度。

在接受法国《观点》杂志专访时，杜罗夫透露自己通过精子捐赠生育了100多个孩子，并与三位伴侣共同抚养了另外6名法定子女。他表示所有子女将平等分配其资产，但需等待30年才能继承。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显示，杜罗夫身家达139亿美元。

杜罗夫最初被捕后被限制在法国境内，不过当地当局后来放宽了限制。随着案件进展，他将被允许返回迪拜的家中居住，每次最长可达两周。

Telegram的隐私性究竟如何？

Telegram的加密程度始终存在模糊地带。虽然竞争对手WhatsApp和Signal默认采用端到端加密（被视为保护用户信息的最佳方式之一），但Telegram并未默认启用该功能。

该平台仅对开启"秘密聊天"的用户提供端到端加密，使Telegram本身和潜在窥探者都无法读取信息。Telegram还采用自研加密协议，这意味着与Signal不同，安全专家无法测试验证其加密效果是否如公司宣称。

执法部门长期抱怨Telegram管理层经常不配合信息调取请求。2024年9月，杜罗夫表示在请求有效的情况下，Telegram将提供用户IP地址和电话号码。该公司还禁用了部分新媒体内容上传，杜罗夫称此举旨在打击机器人和诈骗者。这位CEO表示要将平台的内容审核政策打造为行业标杆而非批评焦点。

为何Telegram成为极端分子的温床？

与X、TikTok或Facebook等平台不同，Telegram不会根据用户互动历史推送内容。

但仇恨言论和虚假信息仍能在Telegram上病毒式传播。部分原因在于用户可将内容跨频道转发。例如关注特朗普支持者频道的用户，可能会被阴谋论者通过链接引导至更具攻击性的政治内容频道。一旦用户点击这些链接，就可能陷入与分享极端观点的激进用户的互动中。

Telegram于9月宣布的隐私政策变更引发部分用户强烈不满。黑客组织RipperSec表示这"严重威胁言论自由"，并呼吁追随者转投Discord平台。

关注报道：华尔街与加密行业最青睐的通讯软件Telegram，在2024年杜罗夫于法国被拘留后成为焦点，卡罗琳·海德报道。

为何各国政府如此关注Telegram？

即便政策调整后，平台仍难追踪通过私聊或群组频道传播虚假煽动信息的极端分子。

执法机构尚能施压脸书和WhatsApp母公司Meta Platforms Inc.协助识别违法用户——毕竟这是家总部位于美国的上市公司。

但对总部位于迪拜的Telegram，当局基本束手无策。

亲俄账号尤其活跃于Telegram，散布旨在削弱对乌支持的不实信息。俄情报人员曾借此招募地痞流氓在欧陆多国实施破坏行动。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等众多乌方人士也使用该平台。

Telegram从何而来？

Telegram由俄罗斯企业家杜洛夫和他的兄弟尼古拉共同创立，尼古拉是一名程序员兼数学家。他们通过2006年创建俄罗斯社交网络VKontakte积累了财富。该平台迅速在俄罗斯走红，使其成为与克里姆林宫有关联的亿万富翁的目标。帕维尔逃离俄罗斯并出售了其在VKontakte的股份。大约在那个时候，Telegram的构想诞生了，尼古拉开发了该平台的数据传输系统。

帕维尔有时被称为俄罗斯的马克·扎克伯格，经常因其财富登上头条，净资产超过100亿美元。

该平台已与加密货币密不可分，并于2018年推出了自己的首次代币发行，名为Telegram开放网络。

Telegram如何盈利？

2020年，帕维尔·杜洛夫宣布了平台货币化计划，此前该平台自创建以来收入为零。订阅制版本Telegram Premium于2022年上线。用户可以付费获得增强版Telegram体验，包括更快的下载速度和更大的文件上传容量。

该平台还推出了奖励机制，允许内容创作者保留其频道广告收入的50%。不过，平台大部分资金仍来自创始人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