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鲨》上映五十年后，水域对鲨鱼来说仍不安全——彭博社

《大白鲨》震撼观众半个世纪后，鲨鱼正面临日益严峻的生存压力。

摄影师：Dan Kitwood/Getty Images Europe自《大白鲨》上映五十年后，水中依然危机四伏…如果你是一条鲨鱼的话。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这部关于食人巨鲨的传世之作堪称杰作。标志性的配乐、镜头语言、通过隐藏反派营造的戏剧张力，加上出色的剧本，共同铸就了这部好莱坞经典。但它的成功却让斯皮尔伯格和原著作者彼得·本奇利深感不安。

这个故事激起了人们对海洋掠食者的恐惧，并可能引发了强烈反噬。1975年10月《纽约时报》的文章记载，该片催生了人们对捕鲨大赛的热潮。当部分观众因电影不敢下水时，更多渔民却以捕鲨来证明勇气。2014年，悉尼大学公共政策副教授克里斯托弗·佩潘-内夫提出"《大白鲨》效应"理论，指出公众对虚构的复仇鲨鱼故事深信不疑，这既为反鲨鱼政策提供了依据，也使保护议题被彻底搁置。

彭博社观点贝森特提出的顶级银行改革对市场有利十年过去，日本的企业革命是否效果过佳？中东战争不会阻断硅谷之路不，可再生能源并非西班牙电网停电的元凶2022年，斯皮尔伯格在接受BBC广播4台《荒岛唱片》采访时表示，他担心鲨鱼会因为1975年后出现的"疯狂捕鱼行为"而对他"怀恨在心"。*《大白鲨》*作者本奇利在完成这部作品后，将余生奉献给了鲨鱼保护事业。他去世后，遗孀温迪·本奇利共同创立了彼得·本奇利海洋奖。然而，过去半个世纪海洋生态的恶化，斯皮尔伯格和本奇利并非唯一的责任人。

鲨鱼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字面意义上的。根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2024年现状报告，三分之一的鲨鱼、鳐鱼和银鲛面临灭绝风险。《自然》杂志2021年发表的研究显示，自1970年以来全球海洋中鲨鱼和鳐鱼的数量减少了71%。

问题根源在于人类对海鲜的需求。虽然普遍认为中国人对鱼翅汤的喜好是主要威胁，但非营利海洋保护组织MarAlliance创始人雷切尔·格雷厄姆告诉我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只要存在大规模捕捞作业，就难免会捕获鲨鱼。”

这些掠食性鱼类，如双髻鲨和丝鲨，常常成为副渔获物——被缠在渔网中或误捕在针对其他鱼类的延绳钓上。再加上人类对鲨鱼肉日益增长的需求——如今已成为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产业——这些物种几乎无法抵御意外捕捞和针对性捕捞的双重威胁。塑料污染和气候变化也正成为其生存威胁。

鲨鱼之所以如此容易受到过度捕捞的影响，部分原因在于它们缓慢的生命周期。例如，像《大白鲨》中的明星那样的大白鲨，雄性需要26年才能达到性成熟，而雌性则需要33年。格陵兰鲨鱼更是要到惊人的150岁才准备好交配。怀孕期也很长，平均在9到12个月之间，而且产下的后代数量远少于一次产卵数百万的硬骨鱼。这意味着种群数量可能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恢复。

然而，在伯利兹仍有一线希望，格雷厄姆已在此工作了近30年。该国已建立了15个海洋保护区，并完全禁止使用渔网，同时当地渔业、海洋科学家和管理部门之间的合作帮助改变了这个加勒比海国家对鲨鱼的态度。结果非常显著：在图尔内夫环礁成为管理保护区的11年里，鲨鱼数量增加了十倍。这是一个令人安心的迹象，表明如果给自然一个喘息的机会，受威胁的物种是可以恢复的。

这项工作还有助于消除人们对该物种根深蒂固的恐惧与仇恨。随着鲨鱼主题旅游业的兴起，伯利兹人不再将鲨鱼视为威胁，而是视其为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经济机遇。MarAlliance组织还雇佣并培训渔民收集鱼类数据——这既提供了不依赖自然资源的替代收入来源，也教会了他们如何捕捞。格雷厄姆目前正致力于建立伯利兹与墨西哥之间的"鲨鱼超级走廊"，这将有助于保护鲸鲨、礁鲨和海龟等物种。

你或许会疑惑，为什么我们恰恰需要更多《大白鲨》中的场景出现在海洋里。格雷厄姆向我解释道：试想一座没有垃圾回收系统和警察队伍的城市。如果我们从生态系统中移除鲨鱼，类似的混乱就会发生。鲨鱼负责控制猎物数量，淘汰弱小病残个体，并通过维持平衡来确保物种多样性。我们还要感谢鲨鱼对海草床和珊瑚礁生态的维护。

尽管如此，随着鲨鱼种群复苏（我期待这一现象能在全球重现）以及气候变化改变猎物的分布与可获得性，人类可能不得不适应与鲨鱼更频繁共处的环境。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报告指出，虽然鲨鱼袭击事件仍然罕见且概率极低，但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其发生频率有所上升。多数事件仅造成轻伤——去年全球仅7人死于鲨鱼袭击，其中3起还是由人类主动挑衅引发——但每则新闻标题都会让人联想到《大白鲨》将受害者拖入血色深渊的恐怖画面。

格雷厄姆提供了一些建议，帮助我们在与鲨鱼朋友共享海洋时保持安全：避免在黎明或黄昏时分游泳，因为此时这些掠食者可能正在捕猎，且可能无法将你与它们的食物区分开。不要在浑浊的水域或有人垂钓的地方游泳。与同伴同行，不要穿戴任何闪亮的物品——如果发现鲨鱼，请保持距离并平静地离开水域。

格雷厄姆描述了1990年在红海潜水时的一个瞬间，当时他被50多条灰礁鲨包围：“我从未感到恐慌，只感到宁静。”在《大白鲨》让我们相信它们是邪恶反派半个世纪后，鲨鱼成为世界上唯一一种你可以安全地与之仅隔两英尺距离的顶级掠食者。它们值得被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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